第三章 已故战士 仍是战魂

  砰砰砰!枪声大作,在约定好的时间一到,军方特种部队开始行动,枪战来得快去的更快,一群来自金三角的雇佣兵,从此魂断神州中土。

  枪响的同时,身在古墓中的陈文吉正在远离殉葬室,急步朝着古墓出口夺路而逃,一辈子盗墓,虽然也曾发生过诡奇灵异的怪事,但是像今天这样直观的‘见鬼’,却还是毕生第一次,想到那颗凌空飞渡的鬼首,他浑身不寒而栗,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决定放弃。

  然而当他就快到达洞口时,一轮枪声响起。

  “外头出事了?”

  侧耳倾听半响,陈文吉霎时笃定自己的判断。他立刻割断攀岩绳,心付道:“来者必然堵住山路,循原路而逃已不现实……横竖干脆……干到底,或许洞内另有出口也说不一定。”

  一旦下定决心,原先的顾忌立刻被抛到一边,陈文吉大步一迈重回墓室,无疑泰国降头师的自信和强大的实力,是他能否逃过此刧的重要倚仗,一回到自己刚才夺路而逃的石室中,令他意外的一幕出现眼前。

  违反常理的诡异存在,原先气势汹汹的凌空鬼首,现下却是威风尽失,阿努蓬枯槁如爪的左掌有如控着一张无形大网,隔空捕捉狼狈逃窜的狰狞鬼首。双方交战虽在持续进行,阿努蓬却仍有闲心他顾。

  “我一直对中国人的诚信没期待,没想到你居然会回来。“

  未等尴尬的陈文吉解释,嘿嘿阴笑几声,阿努蓬左掌一个虚抓,人鬼之间本来势均力敌的隔空拔河,瞬间打破平衡。任由鬼首如何挣扎,仍无力改变被俘获的劣势。半分钟不到,鬼首最终无力挣脱,遭阿努蓬紧紧揪在掌心之中。

  忽然间,鬼首毛发炸开犹如一个飞天刺球,森然大口也如嘶吼一般,极力的扩撑,脸上朽肉枯筋从嘴角逐步崩裂到了耳后,原就狰狞的恶相,再添几分惊悚恐怖。

  “中国人总是缺心眼欠教训,人是如此,当了鬼也是如此,犯贱!”

  冷哼一声,阿努蓬右足一个后移,前弓后箭立稳身形,抵消了鬼首隔空拉扯的力道。接着将负于身后的右手前挪,左掌保持在前,右掌交叠后有如引弓拉弦般往后一吸,半点悬念也无,鬼首一下子落入阿努蓬手中。

  困兽犹斗,挣扎的力道,将阿努蓬的左手带得上下夺路、左右乱窜。

  “终须到死,方能醒悟?”

  阿怒蓬意有所指的瞟了陈文吉一眼,他身形一动,快步走近石壁,硬是将鬼首抵在了墓室墙上。一声轰然巨响,狰狞鬼首极其屈辱的,硬生生被压爆在入侵者的掌心里。

  古墓幽深处,此时传来一声金石撞击的巨响,其势之大,有如战场将士矛戈杵地,其中蕴含的杀伐和怒火,尽显无遗。

  巨响撼动整个墓室,震得沙石簌簌滚尘弥漫。阿努蓬表情凝重的看向古墓深处,一番斟酌思考后,他拂掉自己肩膀上的尘土,确定仪容无碍后,一脸庄重的朝古墓深处肃然道:

  “阁下无须奉我为主,我保你脱困出墓,你助我征战江湖,两蒙其利,如何?”

  阿努蓬话音刚落,回应他的却是一阵杂杳零乱却又纪律分明的碎步声,使亲闻者产生直接又唯一的联想,那就是‘排兵布阵’。

  战场的杀伐之威将整个古墓笼罩,横扫千军的气势,犹如古墓深处的某个伟大存对来敌所下的战书。

  阿努蓬恼怒道:“哼!不识抬举的东西,仗着人多,莫非欺我手下无兵?”

  上位者的威压侧露,阿努蓬怒喝一声“带路!”,却是久久不见身后有所回应,原来继鬼首之后,古墓内突然的巨大动静,又再一次把陈文吉吓傻了。

  “敢情好,我杀了你一个看门狗,你弄傻我一只带路犬,还真是一点都不肯吃亏。”

  阿努蓬揭开腰上其中一个皮制囊袋,从囊中掏出一块滑膩带血的腐肉,胀缩起伏竟如呼吸活物。阿努蓬咒语低吟并配合诸多手诀,一块小腐肉应咒掉落,触地即胀,一具有如边角肉块拼凑而成的‘血婴’赫然成形。

  说它是‘血婴’,纯粹是从体积判断。两个有如肚脐般的双眼,取代嘴吧位置的血洞流着浓稠到近乎拉丝的涎液。血婴的四肢与其说是手脚,倒不如说是粗细各一对的腐肉条,就连手掌脚丫子都欠奉,整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粗制滥造的万圣节吓人道具。

  阿努蓬右足一抬,一脚踢在趴卧于地的鬼婴屁股上,收到指令后,鬼婴两手向前齐出,随后两腿齐拖的怪异爬姿,一步一拖的领路爬去,留下了拖地而行的两条爬行血迹。

  跨过洞口,昏暗光线下映出一条笔直甬道,阿努蓬望着由利器凿满文字的石墙发呆,墙上文字零乱无序、大小不一,兼且又是艰涩古文,不由得让人怀疑其是否真能看懂。陈文吉的声音冷不防自阿努蓬背后响起:

  “吾原地无动,近丈杀、逾丈杀、十丈杀、百丈杀、繁弱于我手,千丈万丈亦可杀。”

  “岩壁上头这么写的?”阿努蓬喃喃复诵着‘凡落入我手,千丈万丈亦可杀’这一句,心中寻思“千丈万丈暗示的应该是城邦幅员广大,难不成此处所葬之人是诸侯国君?字里行间的暴戾之气,纵使为君侯,应该也是视万物为刍狗的暴君一类无疑。”

  陈文吉此时已走到另一处石壁前,无问自答说道:“这些文字和春秋金文极其相似,从历史和地缘关系来看,此人生前一定是楚国人。

  走过冗长甬道,又是一个略带折角的入口,进入其内,居高向下望去,底下是一个令人意外的广袭空间。

  这是一个经过人工修整且极其巨大的天然钟乳石洞,石洞之顶被外头一颗巨木树根穿透,几条残根无力的垂挂在半空中,蛀空的树干树洞为这密闭空间引进阳光,虽然深入山腹,却也光影朦胧,辨物无碍。

  一进入洞内,首先两座铜浇铁铸的塑像立于洞前,活脱就像两个看门护院。阿努蓬端详着眼前两座形像各异的立像,只见立像耳实及肩、颊丰鼻直、手长过膝,身上穿着的衣袍又隐现龙纹,要是此立像摆设于故宫博物馆内,说它们是古代帝王塑像,也不会有人去怀疑。

  从立像正面看去,站于右侧的立像其眉心处穿有一孔,手指大小的圆孔透光洞穿,走到立像背面,却见另一座立像脑后之处,也出现同样大小的圆孔,与前一座立像所不同的是,前者被洞穿,而后者仅是深而未穿。

  满心疑窦的陈文吉被一阵异物滚落声响惊醒,从洞口平台一路到达底的石阶,让不擅爬阶的鬼婴失足滚至洞底。

  阿努蓬与陈文吉下了石阶到达石洞底部,由下往上环顾这个天然石洞,除了平整的地面之外,洞壁及洞顶竟然插满无数形似柳叶的细长薄片,数以千万计的柳尖薄片密密麻麻,而薄片尾端则对准同一方向,在二千多年前的春秋时代,能有如此精湛的工艺水平,不由得让人赞上一句巧夺天工。

  陈文吉楞楞望着满洞插在石壁上的柳尖薄片,“这是怎么办到的?”

  同样抵达山洞底部,阿努蓬却没有研究的兴致,他一脸戒备的望向前方阴暗处,语气凝重道:“若是以前方平台为立足点,在高台处向外高速射向石壁,如此一切疑问不就得到解答?”

  阿努蓬口中的平台高约2米,两侧各有小石梯向上通往平台,由于该处位于背光位置,若非亲下洞底,便极难发现它的存在。

  两人正想偕同上至平台,一探究竟,平台断口处的背光阴影里突现异响,那就像是滚动年久失修,即卡锈又没上黄油的轮子,嗄吱嘎吱的金属磨擦声,令人牙酸腿软。

  五辆双轮古战车横列成阵,以四马拉一车的编制,缓缓从阴影中出现。随后十五个全副武装的甲兵踩着整齐步伐,手执长兵立于车后。

  再次见鬼,陈文吉显得有些歇斯底里:“春秋战国时期,只有武将陵墓中才会出现以战车殉葬,而且在马匹的数量上,也有很严格的限制,天子六马、诸侯五马、此墓之主竟有资格以四驾马车陪葬,此人生前必为卿相级别的高阶武将。”

  陈文吉一边倒退一边指着战车阵气急败坏道:“即然生前为官,又遵奉礼制以四马战车陪葬,又岂会将帝王塑像立于洞口守墓看门,如此大逆不道,太不合常理了啊。”

  任何一个职业盗墓者,其本身必然熟读历史,深谙典故,也正因为如此,才对这悖礼且又违反常规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陈文吉直至登上入口石阶的高处,心中才稍稍感到安心,并得以居高临下俯视全场,只见15名甲士登上战车,一车3人,车左持弓远射,车右持矛近刺,中间甲士则持繮驾马,完全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战斗编制。

  战马扬蹄长嘶、弓兵开弓箭指、矛兵横矛虚刺,古代杀戳战场重现于世,任誰面對如此氣勢磅礡杀气腾腾的战斗序列,都不敢掉以轻心,纵使是那自恃甚高的阿努蓬也无法例外。

  阿努蓬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现在这个局面,绝对不是他所乐见,超过他能力所及的意外,让他第首次感觉到一丝丝的后悔。

  退!退一步,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身经百战的阿努蓬,战斗经验极其丰富,面对不利于己的战况,他下决定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他缓缓向后挪了一步,他隐约听到弓兵手上的弦绷之声。

  他小心的再退了一步,矛兵挥舞长矛的呼啸声又大了几分。

  他意图再退一步,却见驾车甲士扬起繮绳,作势冲锋。

  ”且慢!在下无礼惊扰,我等这就退去,还请阁下大度,容许我等平安离去。“说到了这里,一滴冷汗循着阿努蓬的勾鼻滴落地面。

  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势,早已到了相隔一线的临界点,那即将绷断的‘一线’因为阿努蓬的示弱求和而有所缓解,大军奔袭之势暂时凝止。

  阿努蓬紧绷的神经刹那间得到释放,他极尽所能的放慢后撤的动作,深怕一个不小心引起对方误会。

  阴邪鬼物本身对阴邪之气就格外敏感,从战车甲士一出现,深感危机的鬼婴就一直趴在角落,动也不敢动,如今主人求和撤退,却没把自己捎上,鬼物与生俱来的求生**瞬间爆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蹿向主人身边,寻求庇护。

  ”唉凸咧!被你害死!“阿努蓬怒极之下一句泰国国骂破口而出!

  就在鬼婴蹿向自己的那一刻,双方那原就紧绷的线,瞬间应声绷断,阿努蓬无比确定,自己真听到了‘噗吱’一声断裂声。

  只见战马扬蹄嘶鸣,马蹄声即迅且隆,五辆战车以大雁阵形,中车冲锋,左右扰敌,两翼包抄,齐向阿努蓬围攻而来,

  就在战圈之外的山洞洞口,两具帝王立像阴影处,司觉藏身于此,”噗吱“一声!

  司觉的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差点没忍住笑,我不会被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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