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视甚高的怪人,自诩曾是凡人膜拜数千年的众神之一,怪人当然能看出四具古棺的不平凡,然而古棺蔫了,自己呢?
司觉如今在怪人眼中有如一个屠夫,一个刚杀完一头牛后,转头看向待宰羔羊的屠夫。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司觉转头望向牢栏内的怪人。
怪人心里一个咯噔,‘他不知道这里是何处!’对方的问题昭示着一件事,此人法则之所以陌生不是因为私订,而是对方根本来自于异界之域,是个传说一旦出现便杀戳遍野的煞星异域神。
“咦?居然是魂体的存在,还是化为实质的魂体,这……这是另一种型式的生命吗?”司觉越是观察,两眼异光闪烁,啧啧称奇。
被司觉如此的审视分析,怪人不禁有种羔羊被屠夫注视的错觉,当屠夫在围栏外不断赞道“唉呀!这蹄膀好,瞧这部位的五花肉,切开后的油花分布肯定很均匀,怪人只想问问眼前这个小祖宗,你考虑过别人心情没?牢栏内的怪人说话都微微略带哭音了。
“葛耷启禀真神陛下,此界域名为‘怖冥之域’,我们所在位置则是怖冥之域的垂帘海,是凡灵晋神的中继之地。”
晋升神阶的‘中继之地’?那么这个家伙不就是个‘准神’?
该死的古棺骨爪,居然把距神灵仅一步之遥的准神抓到自己魂球里,司觉犹不解气的再瞪四号古棺一眼。然后向怪人问道:“你为什么在我的魂球之外探头探脑?你有什么目的?若是你敢隐瞒欺骗,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司觉目前身在异世界,魂球还卡嵌在空间膜壁进退不得,在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他势必要在这异世界逗留一段时间,为了自身的安全起见,尽可能多取得有关这世界的资讯,这对他的个人安危至关紧要。
怪人嗫嚅的开口道:“怪我一时起了贪念,实在是小人在这里困了三百多年,在晋升无望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觊觎陛下的……魂……球,不过请您不要误会,小人不是想偷,只是想寻一个机运,或者一个感悟的契机都可以,请原谅小人一时的无心之过,要不是日子过不下去,小人真不会选择冒犯陛下。”
这世界有那么危险?想混得好,门槛居然如此之高,竟连堂堂准神都哀叹日子过不下去,这事绝对要彻底弄个明白。司觉针对性的追问下,怪人苦着脸继续叹道:“我在这怖冥界域以毒入道修炼多年,后来成了凡界的凡神,信徒众多,本来日子也过得挺滋润的,谁知有一天忽然有所感悟,以为自己的凡神境界将再次提升,于是自己踏上了登神之路,谁知这根本就是个坑……。”
怪人向司觉大吐苦水,其中主要目的无非希望搏取同情,但在讲述的过程中亦不乏真情流露,连带把自己的困境和遭遇一五一十的也全说了出来。
怪人口中这个‘怖冥域界’完全跳脱司觉以往的概念,这个世界是一个由法则所统治的世界,神便是法则的代言人和执行者,这个名叫葛耷的怪人便是毒之一道在凡界的法则代言人,在凡神晋升真神的过程中肉身湮灭,灵魂则卡在这个晋升神阶的中继站‘垂帘海’,脱身不得。
司觉颇为不解问道:“即然晋升无望,为何不回到凡界去当你的‘毒神’?难道这里的魂魄回不了凡界?”
葛耷摇头道:“来时的路虽然还在,但是真的回不去了,在这片幅员广濶的垂帘海,有许多像我一样晋神失败的神魂,比我强大者的不知凡几,但却从未听闻有任何一个人成功离开此地,不论晋神或是回凡,全是进无去处退无后路,可怜我无法向凡界捎个讯息,否则我一定会阻止我庇佑下的所有人,让他们死了晋神的妄想。
司觉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动了,这个世界的凡人成神,居然有具体的一条路可走,换句话说,若自己能走过那条路,是否意谓着自己……顺着走则成神,逆着走则是下凡尘?
“具体说说那是一条什么路,说得清楚点。”司觉故作威严的小大人模样固然可笑,但在怪人葛耷的眼中,这便是神明该有的气势。
葛茸不疑有他,神灵垂询下,他绝对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再道:“我所在的域界有许多大陆和国度,每一个地方都有各自不同的晋神之路,不过总的来说,无非就是通过层层考验到达‘戳凡道’,那是一条形同地狱之路的通道,而我的凡身**就毁灭在了那里。得幸保住神魂的我终于抵达了‘涤凡碑’,只要我能在碑上留下印记,那我便成功晋神了,哪怕失去肉身,晋神的我便可以重塑肉身,以神明之姿纵横天下了。”
说到亢奋处语调忽然急转直下,葛耷丧气道:“哪知我的神魂一进入‘涤神碑’后非但没有留下任何印记,反倒一路下沉,落到了这个苦海无边的垂帘海,这一困就是三百多年。”
照葛耷的说法来分析,他口中所谓‘涤凡碑’绝对是一个晋升神阶的关键考验,还有他所谓在碑上留下印记具体又是什么回事,让人有些想不明白,于是司觉追问道:“你把有关‘涤凡碑’的事说得清楚点。”
葛耷侧头用心想了想,然后恭敬答道:“在我的界域不管修的是哪一道,只要你能到达涤凡碑前并留下印记,那就代表你的道得到‘法源之地’的认证,一旦得到认证之后,便可以得到法则的额外恩宠,你的道法不但可以得到威力加成,信仰你的信徒们也会因为实力加成而更加虔诚。”
说到这里,葛耷偷偷瞧了异域神明一眼,见他双眉紧锁显有所思,他唯恐自己说得不够清楚,连忙再道:
“在这个怖冥界域的界域之主是‘烈帝炎祸’,他是火系元素之神,更是在涤神碑上少数留下全名的伟大神明,比起其它只留下一个字或几道笔划的神来说,他受到法则的恩宠最大,据传他的火系道法有着高达五成的威力加成,而烈帝在凡界的信徒受到庇护的范围也是最大,信徒的人数及忠诚度也是位居首位。所以在涤神碑上的印记越显眼,代表你的道和域界法则吻合度越高。”
司觉心中惊叹不已。
原来这是一个由元素法则所架构的界域,这和奉行科学文明的地球截然不同,怪人口中的‘法源之地’估计就是个法则认证机构性质的所在,一下子那么多的新奇事物,让司觉一下子头昏脑胀了。
“不行了,自己必须亲自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神奇才行。”一想到身体力行,自己得先有个地头蛇当向导,眼前这又高又丑的怪人绝对是最佳人选。
司觉的小手淡红色的拘魂之力再次凝成拘印,缓缓向怪人印堂摁了上去。
“天呐!居然是灵魂法则,这个异域神居然强大如斯。”葛耷自身早成魂体,魂体在灵魂法则面前本就有如不设防的羊羔,更甭说他此时身在对方所主宰的魂域之内,种种主客观条件都不利于自己情况下,葛耷也只能百般无奈,苦呑这拘魂印记。
司觉心中不禁暗呼侥悻,幸亏自己的天赋和灵魂相关,来到这个神魂聚居的垂帘海,如同开了外挂再穿越,无形中增加了许多优越感和安全感。
丈余身高的葛耷肩上扛着司觉大步跨出魂球之外,恍如实质的灵气迎面袭来,司觉感到灵魂为之一振,心道“这里简直是灵魂的天堂,放眼望去全是洞天福地,若地球也像这状况,我的蕴灵之力岂不是崩盘掉价,半点价值也没了,哼!难怪黥布会处心积虑想来这里。”
大人要求坐在自己肩上,葛耷也只能伏首听命,他一出魂球便惊讶道:“大人的‘赤色’部下本来躺在这的,咋会不见了?”
“让他去吧,我部下不缺他一个。”教啸等三个金甲兵昂然立于司觉之后,相比之下,善于背叛的黥布的确显得多余了。
吩咐葛耷往他所知的‘涤凡碑’方向而去,司觉意外发现他与魂球并未因为距离而断了连系,球内所有的风吹草动他都能知晓,更令他惊喜的是,他隐隐有种随时可以返回魂球的感觉,这种自信他无法具体表达,只能说冥冥之中他是有几分把握的。
司觉坐在怪人葛耷肩上,一行人朝着涤凡碑方向前进,一柱香后,一道阴阳莫辨的怪笑声打断司觉的思绪,随着笑声到来的是一个比司觉大不了多少的娇小身影。
“天道酬勤诚不欺我,秽邪老祖不就是抓到一个赤魂奴,瞧我大老远循线追来,三个金甲……四个,一次四个魂奴呀。”
由三变四,一想到连自己也被算上,司觉报以一个月牙笑眼,笑得极其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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