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缺一。冥冥天数中,终留了一线变数,抓住了,就是生机。
于小涛很快就将车开过来了,庞老头识趣的没有跟来,倒省了些麻烦。
原本于小涛见小白抗着半人高的银丹炉从十多丈的洞底蹦出来的时候,还不怎么在意,毕竟这些日子处下来,对这个便宜师傅的本事心中已有了较高的猜估,但等小白将丹炉搁到面包车里,将车身压得都是一颤时,还笑呵呵打趣,这么大个家伙,看分量该不是个实心的吧。
说着伸手去掂了掂,一拧没动,加了把力,还是没动,这才变了颜色,双腿鼓劲的用力一提,还是没动,才后知后觉的感到惊骇。
小白也不理他,让他把车开出一段距离,掏出火球符引燃,幽幽的叹了口气,往洞中砸下。轰的一声巨响,尘土飞扬中,方圆几丈的地面都整个往下坍塌了块下去。
身影飘飞间,小白已经来到了大土沟南头水塘侧的一片高低侧畔,挖了个深坑,坐东北望西南,将牛姓前辈的骨灰连同锦袍一并埋了。
又转身往村医院的方向看了看,才往面包车驰去。
两个旅行包里贴近拉链扣的物品上,附着的一丝神念并没有发现翻动的痕迹,小白这才放下心来,坐在副驾驶座上闭上眼养神。
他并没发现,当汽车发动的刹那,旁边的于小涛透过车内发光镜庆幸的瞟了眼车后的两个旅行包。
回到北京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了,小白独自去了趟银行,开了间保险柜,将所有的东西都存放在了里面才回少阳。
他没在的这几天,少阳突然多出了许多的会员,还有不少人指名要上他的那个班,大半都被齐总以各种理由推拒了,剩下的几个留着他自己决定。
对这他是无所谓的,反正他也不会亲自教,早就打定主意由楚铭来代师授艺。简单的和这些人见了见,让齐总以后再有这样的会员,只要办理了最贵的钻石会员卡,一概不拒。
时间一晃近了年关,这些天小白将储物袋里的东西细致的理了遍,竟让他在衣柜里发现了数份玉简,玉简包含了炼丹术、训兽术,一份修炼心法,数份囊括金石草药、奇闻轶事的杂记。
至于青色袋子里的东西也弄清楚了,是该前辈驯养的一只叫炎火蝎的毒虫,玉简里详细解说了此虫的祭炼方法和喂养诀窍,但还不是目前的他能够操作的。
这些玉简里偏偏没有储物袋的祭炼法门,也不知道是对方觉得这么常识的东西不用记,还是忘了。
练气后,小白的记忆力增强了许多,玉简里的东西虽然庞杂,这几天下来,却也记了个七八,尤其是那些瓶瓶罐罐,对照着已经能认了出来。
幸亏当初这些东西都是分门别类打的包,炼丹室靠门的两列石架上的物品多是原材料或是处理后的原料,后墙的石架上则多是冶炼过的半成品和少数低阶成品,高级丹药则都收在储物袋中。
小白最先得到的青花小瓶里的丹药叫做洗髓丹,是练气期九层吃最合适的,难怪当初只吃了4颗,就硬生生的将修为提升到了练气期五层。就这还是所有丹药里最低阶的,至于更低阶的聚气丹、精元丹,根本就没有被留存。
里面还有一份记载了多门法术的玉简,让小白发现之初欢喜的不得了,可等一看后面的修炼要求,立马就蔫了劲,最菜的也要练气期七层才能施展,至于火球术、水球术、护体石肤、金灵箭气、缠绕术,一概全无。
牛姓前辈的修炼境界还只能是他远远仰望的,所存留的东西也是如此。仔细想了想,小白在腊月二十八那天,将所有得自牛姓前辈的物品全部存进了银行,就独自一人回了老家。
小张倩留在了北京,有楚铭他们照顾,倒是不用他担心。
不是他不想带她回家,实在人言可畏,自己这么个单身求学在外的大小伙子,年三十的带个半大丫头回去,这年估计不好过,还是留待以后再处理。
说来也是,这丫头就这么一年工夫,跟吃了催化剂似的,整个拔高了一节不说,而且出落得有些姑娘样了,这让小白想想都渗,三十初一的,串门子的父老乡亲突然发现徐家小子诱拐少女?估计祭祖上坟时多半不能让他磕头上香。
不同于北地的冬季,小白老家这时候,放眼望去都一片绿,冬麦地跟裹了绿毯子似的,展布在辽阔的平原上,田垄之间的小道给这绿毯勾勒出明丽的线条,再有间或的油菜地点缀其间,让这张绿毯越发的秀美多姿。
经纶世务者见之未必忘返,但绝对不需种菊采菊,心亦悠然。
这些小白体味不到,因为他正值青春,没有情愫需要缅怀,生机蓬勃的比麦苗还旺盛,所以他眼里绿油油的庄稼,树木掩映中略显陈旧简朴的屋舍,缭缭升起的炊烟,只能让他感到亲切,那种揉碎了掺到骨子里的温馨。
年初九,晴,风东南,岁煞西,蛇日冲,壬不泱水,申不安床,宜出行。
和家人一起团年的快乐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小白并没有回学校,而是直接去了武当山。
因为这年的正月十五,武当将广开山门,举办三年一次门徒招收大会。
招收的条件他离山前就已经从向老头他们那儿打听清楚了,年十六周岁以下练气期四层以上的,可直接获得内门弟子资格。练气期九层以上的,不管年龄大小,也符合入门标准。
以上两条都达不到的,也有两种途径。一是参加比武大赛,获得大赛的前十六名,另一个就是通过武当派规定的考验科目。
武当门人的待遇十分让人眼羡,最差的也有一件法器,一个月两瓶聚气丹的福利,还有教习专门教导门人修炼心法、法术。因此每届大会都异常火爆,这让小白十分诧异,这些人平常都是藏在那疙瘩角落的,也不老少,怎么活了快二十年日常生活中这些高人异士一个也没碰到过。
这样的待遇对小白这样的练气菜鸟来说,诱惑力丝毫不小于满汉全席对乞丐的杀伤力,但他还是没有拜入山门的想法。不仅是入门的门槛高,而且这门可不是好入的。
新入的门人都会签一份血契咒,这份契约的约束力可不是公司间的合同,可以耍着花枪的违约。要解除契约只有三中情况,一是死了,二是外门弟子干满二十年,三是内门弟子结成金丹。否则在血契的约束下,只要违背了契约中规定的任何一条,就是躲到毛里求斯都别指望能解除。还不用旁人出手,契约本身的灵魂诅咒效力就自动施惩,申诉抗辩的机会都没,要把斩立决拖成死缓再改判无期,窗儿都没有。
找个宗派混段日子,偷师学艺的想法是想都不用想了,天下就没白吃的午餐。即便同一宗门,不同的派系弟子想互换功法没得到长辈许可都是不行。
这就绝了门人弟子将宗派练功心法外泄的路径。
不过将心比心,如果自己要开宗立派,这血契也是一定要用的。
血契咒的契文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年代就流传下来的,反正从此之后,所有门派招收门人,都会和新进门人签这么份契约,已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契约的方式倒简洁,只要往空白契约中输入灵气将其激活,签约人滴入精血就生效。空白契约制作起来也简洁,甚至比一般的符箓都简单,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鼓捣出这东西的前辈高人,如此简便,偏如此厉害有效。
想了想,给武当打半辈子工,也不见得就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还不如跑单帮,甚许机缘到了,就能一口吃成个胖子,至不济也能在俗世里混个风调雨顺,吃喝不尽,而不用在山门里受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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