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临时会议,是因为管事久人状告管事埃文,说他纵容手下,扰乱三号矿洞的秩序,而他的手下们以下犯上,一群矿工把他一个管事赶出了矿洞。
长得有些瘦高的埃文比久人镇定多了,“敢问久人大人,我的手下是把你赶出了哪座矿洞,哪条矿线?”
“二十七号。”明显的,久人的嗓门儿没有刚才的大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二十七号矿线是我管辖的区域,你去我那里干什么了?”埃文一挑眉毛问道。
“找我的人。”久人回答说。
“你的人怎么会出现在二十七号矿线里?”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得问你手下的人。”
埃文摆手,“不用问了,昨天早上新罗就跟我报告过了,他说十八号线出了一名可以听声辨矿的高手,问我二十七号线能不能把他请过来帮忙听听矿。”
“我说可以啊,你去请人就是了,我去和久人大人商量。”
“然后呢?”久人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然后他就被老头子我叫走了,我的腰疼病又犯了,上次就是埃文帮我ànmó缓解疼痛的。”主座上的海大人插了一句话。
“等我从海老的办公室里出来,新罗就来找我了……久人大人,你告诉我,新罗的脸是谁抽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埃文压制着怒意。
“是我。”
久人赶紧说:“海大人,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听我说!……”
海老人一拍桌子,“听你说什么,说你久人大人在矿工面前多么耀武扬威,一个人要杀一群人?”
“不是?”
“那是什么?……看来上次我跟你说的全部钻进狗耳朵里了。你有了成绩,骄傲一些,尾巴翘上去一点,可以。但我让你张扬跋扈,肆无忌惮了吗?”
“而且据我所知,木理矿脉也不是你找到的,而是你的手下卢梭!上次我问过你,卢梭是不是有听声辩矿的能力,你说没有……好处都让你一人得了,其它人连口汤都不能喝,你才能满意,对不对?!”
海老人今天是真的生气了。虽然他还没有确定走之前的推荐人员,毫无疑问,久人在备选范围之内。
一呢,做管事他的资格够老,为人也算沉稳,身在他那个位置,尔虞我诈是免不了的,关键的一点,久人所管辖的几条矿线成绩的确是不错,出了木理矿脉之后,就更如是了。
他没想到,久人此人这么不听劝,拿他的话这么不当回事,他是快要离开的人了,声望不比从前可以理解,可久人……是找死,今天他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让其它管事怎么看?
一位大管事被个小家伙耍得团团转?
“来人,给出拉出去,打!……打完关起来,先让他清醒半个月!”
这一回,久人不牛逼了,在大管事面前,不说打、不说关,死了也是白死。
“海大人,我是冤枉的!……是他们嫉妒我,合起伙来陷害我,您听我说,您一定要听我说说呀!”
等久人的惨叫声消失,海老人的脸色也重新平静了下来,缓缓地说:“你们有什么想法我都知道,谁也不要忘记,既然坐在一间会议室里,就是一个整体。”
“在考虑个人利益的同时,你们要想想背后的大集体,我被打垮了有你们的好果子吃吗?其它人都被整死了,留下你一个人,你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就是这个道理。
“本来呢,我一个快要退休的糟老头子,不应该在这里唠叨,可是在位一天,我就得无愧本心一天,对得起大家一天,所以……在我离开之前,都给我老实点!”
会议很快就散了,因为此会本来就是临时开启,主要的目的是把害群之马久人给除掉。
海老人对埃文说:“那个卢梭本领有多强?”
“都是手下跟我报告的,还没见过本人。”埃文说,“要不我把人给大人带来见见?”
海老人摆手,“还不是时候。年轻人全都容易骄傲,包括你,我稍一不留神,你的尾巴就翘起来了。”
“您老说的是,所以我希望一辈子都在您的领导之下。”埃文表忠心。
“行了,把你那套收起来吧,有些事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能太过分,然后,你必须拿出对得起这份信任的成绩来,否则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没问题。”
……
黑石矿山,组长卢梭,曾经的小人物,手下二十几号人,大部分都是努力,基本上是没毛用的。
转折点就在木理矿脉的发现上,传闻,这条矿脉是在卢梭的引导之下出土的。
后来关于卢梭的谣言泛滥,还是酒桌上的文化,十七号矿线近来业绩不错,一名矿工酒后失言,说是他们老大把卢梭请来敲敲打打听了听,然后十七号线就是各种出矿,源源不断,卢梭大师的耳朵当真是神了。
十七、十八属于兄弟矿线,所以无人透露,便没人知道里面有卢梭的功劳。
刚好,二十七号线小半个月以来天天吃土,无论他们怎么挖,出来的不是土就是废石,若是情况再得不到改善,月底评估,倒数第一他们是当定了。
十八线主去二十七线不合规矩,正大光明不行,可以偷偷的。
于是新罗偷偷地把卢梭请到了二十七线内,顾问费必须不能少。
敲敲打打,听了听,卢梭说:“照着这个点使劲挖,里面首先是一大块木理矿,挖到之后四面发散,就够你们忙活一两个月了。”
新罗没见过勘探队的手段,却也知道,凭他的身份出多少钱也请不过来那五位大爷。
矿脉勘探是技术活,表面还好,一般来说,深度探查没有个三五天是完不成的。
可是卢梭只用了五分钟,便给他们指出了好几条明路。
这到底是真的假的?世界上真有如此牛逼的耳朵吗?
二十七线开挖,一小时,两小时……全力以赴。
随后久人就怒气冲冲了来了,开始新罗还在纠结要不要管,一听手下人说出绿了,马上挺身而上。
新罗文化不高,见识不多,知晓像卢梭这样的耳朵价值无法估量。
久人应该还不知道此事,要么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此事。
无论dáàn是哪一个,对卢梭都没有影响,而他在卢大师最为难的时刻伸出了援手,等卢师的身份起来了,最起码他需要大师出手的时候,费用决计是好商量。
“大师就是大师,自从卢梭大师在二十七线走过一圈,我们比以前忙了,奖金也比原来高了呀,上个月,我们老大看着每天运出去的土,头发都快愁白了,现在他老人家恨不得把我们当奴隶使,每天拿着一根鞭子,干活不勤快就抽!”
二十七线的一名矿工把后背露出来,伤痕累累,不过怎么看都是一些老伤,没见鞭子印。
工人却说:“我真的挨抽了,真的、真的,我们老大平时为人可和蔼了,就从出了大绿矿之后,非要去争那主矿区前三,我都累瘦了。”
他在酒桌上各种诉苦,外人听起来更像是在炫耀。
比如这丫诉着诉着会说:“上月发了一千块奖金。”
过一会儿是,“马洛街的姑娘137号最特么够味了,不过价钱贵了点,一宿要两百块,这月我已经去过两次了,再去只能等下月发奖金的时候了。”
酒友们听丫一个人吹牛逼,恨不得用叉子把他戳死,吹牛逼是人之常情,关键在于人家的确有牛逼可吹。
酒桌散了以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卢梭,卢梭大师……说到底二十七号线不过是沾光而已,你会找人,我们不会吗?
第二天,本就人来人往的316宿舍挤满了人,其它事没有,拜访卢梭大师,预约矿线巡视,走两步就行。
为什么要预约?……卢梭大师人气鼎盛,家家都惦记着邀他去走走看看。
第一个约了明天,第二个就得后天、大后天,再下一个可能是五天以后,卢梭大师的法力不是无穷无尽的,需要休息,再者十八号线守着一条b级富矿,作为组长,卢梭不能每天都在外面“闲逛”,起码要先完成本职工作。
等人都走干净了,卢梭对莫凡说:“凡哥,装逼好累啊。”
莫凡一笑,说:“我以为你已经喜欢上了做大师感觉了呢。”
“大师的确挺好的,比勘探队那帮大爷们都威风,时间长了也就那么回事。”
所有矿线,莫凡都已经提前看过一遍了,哪条线路该怎么玩,哪里有矿,有好矿,如何长线发展,莫凡说的清清楚楚。
其实给卢梭半天时间就能把所有问题解决,根本不用看,剧本早已经写好了,他就算是发挥,也逃不出那一二三四五。
所以,最开始的半个月,卢梭享受了各种震惊、各种崇拜、各种风光,无限重复之后,他最想做的就是在宿舍里睡觉。
然而又过了半个月,久人的撤职文件正式下发,接替他管事位置的,不是别人,正是大师卢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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