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救她的命。”
“不行,夏姑娘没有让我睁眼。”
他牢牢记得她的嘱咐,眼睛闭的死死的,像是怕被人强行掰开。
罹烈罗危险的半眯着眼,忍住一掌打死他的冲动,冷静的长舒口气。
强行让他睁眼,不是不可以,但他不屑与动粗,所以就用另外一招,镇定说:“你不睁眼,我就杀了夏弦月。”
这句话果然很管用。
风尘落睁开眼,视线第一时间去寻夏弦月,没等他眼睛适应过来,便看到比她红色裙摆还鲜艳的血,在白雪中一片片大肆渲染开。
他如遭电击,跪在地上,脑袋一片空白,慌乱的翻着随身携带的物品,找出些有用的,替她包扎骇人的伤口。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说要取他的血吗?
“侯爷,这是怎么了?”眼前的景象足以让赶来的闫日雏瞠目结舌。
罹烈罗没说话,目光专注在风尘落包扎伤口的动作上,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凝重,除了江南。
她幸灾乐祸的笑,恨不得拉开风尘落,让这个女人早些死了才好。
不对。
光顾着开心,差点忽略了侯爷竟然抱着她,不喜与人有任何肌肤接触的侯爷,居然会抱着一个女人!
绝对不可以。
要死也得给我死远点,不能赖在侯爷的怀里。
她敛了笑,气势汹汹的上前一步。
闫日雏连忙出手拦住,冲她摇头使了个眼色,提醒她莫要胡闹。
诶……
谁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不就是看到侯爷抱着夏弦月心里吃味,想要上前搅和嘛!可也得有点眼力见不是,瞧不见侯爷对这位姑娘的伤势很上心吗?她要是贸然上前说一些打击报复的话,不是讨骂是什么!
罹烈罗一心一意专注在女子的伤势上头都不曾抬过,闫日雏一阵恍恍惚惚。
自己跟随侯爷少说也有数十载春秋,鲜少能看到他严肃着急的样子,他熟悉的侯爷,生性冷淡,一对深幽静谧的紫色瞳孔,美则美矣,但总是说不上来的清冷,仿佛历经百年孤独的隐士,没有任何凡尘俗事能够让他有所动容,今日怎么就……一反常态呢!
江南没敢忽视闫日雏眼里的劝诫,不甘不愿的止步不前,扭头不去看碍眼的一幕。
也罢!
流了这么多血,恐怕是活不了了,自己何必跟个将死之人计较。
“她说过取我的血,怎会骗我?定是你,是你趁我闭眼之时害她,对不对?”
风尘落一边包扎一边拿噙满泪水的眼睛气鼓鼓的瞪他。
“我若要害她,何必让你救她?”罹烈罗不紧不慢的说。
“可你方才还说要杀了她呢!”他才不信他的话。
他原话是这么说的吗?明明是他自己断章取义。不想同他争论,开口问。“她会有生命危险吗?”
他的声音透着自己无法察觉的紧张。
“失血过多,好在没有伤到命脉。”风尘落轻轻掰开她的嘴,塞了一粒药丸进去。“加上我的灵丹妙药,自然不会有事。”风尘落如释重负的抹了把汗,收拾自己的包囊。
一句不会有事,真是让有些人欢喜有些人愁啊!
罹烈罗松了口气,才发现身心一直出于紧绷状态,反应过来怀里还抱着她,心底愕然。
看着她昏迷远比醒来时盛气凌人更讨喜的安静模样,一时间不知是该将她放下或是继续抱着。
愁的人自是心心念念盼她能一命呜呼的江南。
她愤愤,她怎么就那么命大。
当所有人关乎她的生死,快要忘却此行目的之时,凹槽里的血再次空了。
风雪瞬间停息,听不到北风呼啸,感知不到飞禽走兽,万物毁灭,空间静止的的安静让人头皮发麻。
罹烈罗一行人提高了警惕,唯独风尘落浑然不知的忙着收拾东西。
凭空一线强烈的白光,在空气中悄无声息的缓慢撕裂出一道锥形缺口。
江南同闫日雏站到罹烈罗身前,严阵以待。
缺口里面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看上去像是一个入口的形状,难道是……”闫日雏声音激动,回头望罹烈罗。
他点点头。
血已经空了,这时候出现的估计便是她说的入口。
收拾好东西,才发现异样的风尘落睁大眼睛看着凭空出现白茫茫的缺口。
“这是什么呀!”他开口问,自然没人理会他。
怀里的人还在昏迷。
“她何时能醒?”罹烈罗问他。入口已经出现,如果要进去,没有她的指引恐怕不行。
风尘落蹲下来观察她的状态说:“估摸最快也要一炷香的时间。”
“侯爷,这缺口在慢慢缩小,我们要进去吗?”江南看出变化,请示他。
罹烈罗轻轻将夏弦月打横抱起,迈开步子要进入口。
江南忙叫住他。“侯爷!”
罹烈罗停住,微微看她。
“江南,你要做什么?”闫日雏上前轻拉她衣袖,担心她会因为侯爷抱着夏姑娘心中不快,做出出格的举动来。
江南甩开他,眼睛一转,装出一副体贴模样对罹烈罗说:“侯爷,前途未知,她又伤这样重,我是担心您抱着她进去只怕会耽误正事,依我看还是将她和他的同伴一起留在这儿比较好,这也是为她好。”
面对一双似是要看穿她的紫瞳,江南强装镇定。
她就是见不得侯爷抱着这个贱人,苦于不能表现出来,还得装出一副情真意切。
“本侯自会护她周全,无需你操心。”
不再多说,罹烈罗的身影穿过白茫茫的缺口。
闫日雏紧随其后,经过被冷落一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的女子,摇头叹气。“自讨没趣。”
“你们要带夏姑娘去哪儿?等等我!”凤尘落磕磕绊绊跟着追去。
江南手握成拳,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
赶着入口消失前,她的身影同那道白光一并消失在夜色中。
头顶的天空昏黄阴沉,偶尔会有闪电从云层中窜出,枯藤老树上乌鸦发出嘶哑的叫声,闫日雏挥手扇着难闻到随时都可能令人作呕的尸臭味,风尘落小心翼翼跨过脚下横七竖八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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