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千百死尸腾空而起,罹烈罗掌心的蓝色小球突的被他捏碎,瞬间变成无数根丝线,朝着悬浮在半空中的死尸万箭齐发的飞过去,丝线穿透每一具尸体,连着线的源头是他十根纤长的手指,死尸慢慢拉拢至血河上方形成一座拱桥状,数不清的尸体密密麻麻,手脚身体奇形怪状的挤压缠绕在一起,直到拱桥左右两侧和上方全都被尸体密不透风的覆盖住,这座“人工”桥总算完成了。
每一具尸体都能看到波光凌凌的蓝色丝线,这些都是罹烈罗源源不断的灵力,所有人都被他登峰造极的灵力怔在当场。
“这得要注入多少反灵力,才能将这些腐尸凝结在血河上方啊。”看着源源不断的灵力围绕着这些死尸发出的蓝光,闫日雏别提有多心疼,在看看自家爷,依旧强大的面不改色。
“别废话,你们先走,我断后。”罹烈罗严声命令,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异样,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恶灵之血一直在与他的灵力抗衡着,现在他是占上风,但如果再耗下去,这座桥一定跨,到时他可不能保证还能再造一次。
“好。”闫日雏慢慢靠近那条令人生惧的河,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深怕同那老鼠一样下场,到了河边,恶灵之血扔在沸腾,但没有攻击性,他先试探的伸出一只脚踩在尸体上,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招呼后面的人跟上,自己一步一脚印,摇摇晃晃的上了“桥”。
“我们也走吧。”夏弦月让风尘落搀她起来,慢慢往河边走去。
江南没有跟闫日雏走,留下来陪着罹烈罗。“侯爷,我留下来陪您断后。”
罹烈不置可否的往前走,江南只当他是同意了,面露欣喜的小步跟着。他却走到夏弦月身边,一脸漠然拉过由风尘落牵着的人,弯腰轻轻将她抱起。
她原就虚弱无力,他抱的突然,脚下重心同心脏皆是一空,她口中忍不住惊呼出声。
身体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双眼一抹黑,胳膊本能的环住他修长如天鹅的颈部,生怕自己栽下来。
“诶!你这人……”突发事件,风尘落不知如何是好,按照夏弦月曾经教过的表情冲罹烈罗龇牙咧嘴。
江南急切上前,恨的牙痒痒的人又重新回到他的怀抱,脸上的欢喜荡然无存,酸楚与愤愤交错,道:“侯爷这是作甚?”
她问的也是夏弦月想问的。
她不惑的抬眼,力气只够看到他削尖的下巴。
“你只管带上他跟过来。”没有解释,罹烈罗把风尘落丢给江南抱着她走了。
隐约听到身后江南愤愤咒骂。
她不在乎,脑袋枕在他胸前。
“你倒是心安理得。”罹烈罗双手强有力的抱着她,脚踩在僵硬软绵不一的尸体上,如履平地。
“侯爷怕我自己走着坏事才抱的我,我自是心安理得。”她轻声道。
脑袋动了动,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头顶微微凌乱的发丝轻扫他的下巴,心头如春柳嫩芽拂过,一阵*,他动了动喉结,声音清冽如常,以往波澜不惊的眸子却闪烁出顷刻湮灭的潋滟辉煌。“别乱动,闭上眼,到了我自会叫你。”
“没睁开过。”她笑答。
满目死尸,可没有什么赏心悦目的。
第一个出发,提醒吊胆,终于快到河对岸的闫日雏紧张的心稍有缓解,步子不自觉的加快,然而一步并做两步的结果便是,脚下一空,一条腿陷了下去。
“该死。”日雏气急败坏的咒骂。
怎么这么倒霉,脚下这具尸体的肚子居然溃烂到一踩即破,没穿鞋的脚踩在一团息肉里,软而黏的触感,使他浑身寒毛直竖。
试着分散注意力,不去想脚底传来的恶心,一点点将脚从腐烂的肉里抽出来。
还好这具尸体没有破洞,不然下面的恶灵之血一定会无孔不入的喷涌上来,后果不堪设想。
一口气走到对岸,严日雏死里逃生的拍着胸大口喘气,等着后面的人。
一行人平安抵达,罹烈罗收了灵力,尸体纷纷落入河中,翻腾几下化为乌有。
他放下夏弦月,闭眼稍作调息。
夏弦月默默看他,眼角眉梢都是欣赏。
一时间消耗如此多的灵力,还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真是个好盟友。
一个身罩黑色斗篷,手提一盏煤灯,浑身上下只露一双眼睛的黑衣隐士,缓缓走来,灯芯随着他僵硬的步伐左右摇曳。
来者不知何人,他们不敢松懈。
罹烈罗站到与她比肩的位置。
“不用担心,是守门人。”夏弦月说。
她悄然发现一个规律,每当有不确定危险时,他便如此。
“依我看这人一定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闫日雏在江南耳边小声嘀咕。
“你怎么知道?”江南一脸怀疑。
闫日雏双手抱臂,自信满满的样子开始了他的分析。“你看,首先他走路磕碜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
年过半百,其次这材质飘逸的斗篷,穿在他身上却显得十分厚重,说明了他这副身躯定是骨瘦如柴,试问,有哪个小伙子不是步伐稳重,年轻力壮,哪像此人,怎么看怎么像油尽灯枯。”
“哦。”江南敷衍。
“算了,不同你说。”闫日雏觉得同她说话无趣,认真观察起来人,从他开口发出浑浊不清的声音之时,更让他断定了先前自己的推测,得意的向她扬了扬眉,一副我猜对了的模样。
“是谁给我的孝敬?”守门人问。
“是小女。”夏弦月不让人搀扶,双膝跪地恭敬回答。
他仿佛只看得到面前跪着的人,对于旁人视若无睹。
“你有何事相求?”浑浊苍老的声音再次开口。
“我们有事想求见金桐殿下,还请您行个方便。”
“恩。”他沉吟片刻。“既然收了你的孝敬,自当为你开方便之门,随我走吧。”
她心下欢喜,忙忙行礼起身。“多谢。”
风尘落一路上专心陪在夏弦月身边,循规蹈矩的,那些看上去只有他才会犯下的冒失举动倒也一样没落下,全然体现在了闫日雏身上。这不,临近门前又出了小差池。
随着“啪”的一声,闫日雏感觉自己没穿鞋的脚底板踩到了什么东西,黏糊糊又有点湿湿的。
他停下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低头探寻,整张脸瞬间煞白,身子本能的弹跳开。
“怎么了?”他冒失的举动引的一行人跟着低头看。
一看还真让人吓一跳,原来刚才不小心踩到的是一只眼球。
惊魂未定,见守门人僵硬的弯腰捡起地上被踩爆还不断流出浑浊液体的眼球,只剩下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成了一个黑洞,盯的闫日雏毛骨悚然,心中叫苦。
这真不能怪他,他规规矩矩走路,谁知道就踩到他的眼球了。
夏弦月只身上前挡在二人之间,又是一跪下,对那黑衣隐士悠然开口“大人莫怪,此番冒犯,甚是无心之举。”
千万不要生气,眼看就要到了,千万不要变卦。
“无妨,回去让主人在做一个便是。”他机械般的开口,转身继续为他们引路。
她舒了口气,由风尘落扶起来,才发现脚底发软,半边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不悦的对罹烈罗说:“看好你的人。”
罹烈罗不语,瞪了眼闫日雏,直瞪的他心虚退到一旁。
“嚣张什么!”江南看她对侯爷语气如此不敬,可侯爷沉默的态度她不敢妄自上前教训她,只在背后愤愤嘀咕。
“吱嘎”的开门声不绝于耳,五人一同望去。云雾渐散,呈现在眼前的大门缓缓打开,不同于寻常人家的开门声,这声音甚是沉重迟缓,每开一点都伴有“嘎嘎”的如同齿轮转动的声音,带着万年尘埃,缓缓打开。往一界,此界无声无息,世人称之为——太平界
“几位进去吧!”
“劳烦了。”夏弦月说。
老者熄灭手中的灯,脚步未挪半分,人已渐行渐远,最后化成一道黑雾,随风消逝。
闫日雏早已看得瞠目结舌,他眨巴着大眼。“侯爷,这位老伯他……”
“什么老伯,他是这儿的管事,原型为白骨一堆,凭借着主人的恶灵之力得以幻化人形。”夏弦月解释道。
太平界的门全然打开,门内的人声鼎沸滔滔不绝,罹烈罗望着那扇门,目光带着淡淡疑惑。“素闻太平界是死人栖息之所,何至于人声聒噪?”
“侯爷进去,一看便知。”她道,带头走进去。
踏进这座城,目之所及,皆是黄土白骨。高山土来造,流水血来汇,至于先前传来的人声鼎沸,便是出自数以计万的白骨之口。
看着数不清的白骨有条不乱的完成推土,踩水车等一系列活,江南心底升起一股恶寒。“这成千上万的白骨,都是以恶灵之力来操控的吗?”
“没错,这些会说会笑,却无血无肉的白骨,全靠一人掌控。”恢复了些体力,夏弦月对于他们有问必答。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