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节团所住的是一个带庭院的大屋子,安全起见,并不在云忍的核心地带,而是在村子边缘的一个角落里。
“晚上八点至十一点这段时间,由你们几个来负责守夜。”春野樱对着战斗组的属下们吩咐道,“佐井,你负责十一点至两点的时间段……”
正说着,静音手上拿着一件衣服,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糟了,你的风衣上有一个破洞!”女人一边抖着她的衣服,一边着急地说道,“明天可是要在正式场合穿的!”
春野樱接过衣服,果不其然,风衣的背上有一道长长的裂痕,甚是影响观感。
是前两天她与奇拉比战斗时,被刀劲的余波波及到了吧?
少女皱紧了眉头。
不穿外套只着紧身衣的话,会显得有点不够端庄;要缝补起来,像春野樱和静音这种标准女汉子,又完全不懂得针线活。
至于用变身术什么的掩饰过去,在那种场合就更不合适了。
“我来吧。”正纠结着,佐井突然说道。
“你会针线?”静音和樱都有点诧异。
佐井点点头。
“这是我是跟兄长学的。”他回忆着往事,面色平静,缓缓说道。
“兄长?”
“嗯,他叫信,我的哥哥。”佐井把手伸进忍具包,掏出一本画册,平静地说道。“因为身体虚弱,重病缠身,哥哥很早就死了。”
气氛霎时间有点冷场。
春野樱与静音对视一眼,一时无话可说。
“我的画技和针线活,都是从哥哥身上学到的。”男孩翻看着贴身携带的画册,一直翻到中间的空白处,陷入了追忆,喃喃说着,“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信是个很温柔很善良,对我很好的哥哥。”
“他一定很爱你吧。”春野樱轻声说道。
“我不知道。”佐井垂着眼帘,说道,“在根部,我和信都是没有感情的忍者,我们的心中没有爱……”
“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呢?”静音皱着眉头,反驳道,“你已经从根部的束缚中解脱出来了!你可以不必在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可我并不是作为人而存在的。”佐井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平静。
“我曾经是团藏大人的手脚。”
“从根部出来之后,我迷茫了一段时间……我并不知道自己是作为什么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直到春野樱大人将我拉了过来。”
他转头望向春野樱,单膝跪下,面无表情地说道:“所以我现在,只是春野樱大人的工具。”
春野樱皱了皱眉头。
她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效忠不感兴趣,也不喜欢像团藏那样把人当工具使唤。
更不相信人会没有感情。
“你错了,佐井。你并不是没有感情的工具……”少女摇摇头,缓缓说道,“刚才在翻阅画册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你在微笑。”
那是很自然的微笑。
那微笑,就证明佐井心中深处,还埋藏着真挚的感情。
“我刚才……笑了吗?”佐井一愣。
春野樱点点头:“没错!所以,你与你哥哥的羁绊,并没有消失,它一直深藏在你心中……你好好想想吧。”
她感觉佐井还是有救的,就多提点了几句。
“还有,别擅自把自己当成我的工具……”她板着脸,指着他又补充了一句,“你应该做你自己。”
“是!”佐井应道。
说着,他站起身来,拿着春野樱的风衣转身离去。
是夜。
入秋的夜风有点凉。
春野樱躺在床铺上,不知为何,一向睡眠质量极好的她竟辗转难眠。
“奇怪……”她咬了咬嘴唇,望着天花板模模糊糊睡着又醒来,连续好几次,“竟然心慌慌的……”
“为什么……会有股不详的预感呢?”
少女翻身起床,穿着睡衣,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
“值夜班的是谁?”春野樱走在无人的长廊上,秋风撩动少女有些凌乱的发丝,痒痒地拂过她的脸。她晃晃脑袋,感觉自己还有点晕乎乎的,没睡醒。
不知是否错觉,空气里的气氛有点古怪。
“大家……都睡着了吗?”
庭院异常的宁静。
一道人影突然从墙边闪过,打破了宁静。“谁!”春野樱高呼一声,下意识地追了上去。
那人闻声也不逃,转身就面向春野樱,只见他穿着袍子,脸上带着漩涡状的面具,浑身裹在黑暗之中。
唯有一只猩红的眼球从面具中露了出来。
正式春野樱数次与之打交道的面具男。
“宇智波斑!”
春野樱一惊,高声喝道;她的查克拉下意识地凶猛涌出,正要冲上去,就见到面具男人眼中查克拉凝聚,释放出一个幻术出来。
以春野樱的幻术抗性,普通的幻术,哪怕经由万花筒写轮眼释放出来,也未必能对她起到什么效果;所以她只是顿了一下,便毫无障碍地冲了上去,一拳击中了面具男人!
击中了他的虚影。
“啧……”春野樱撇撇嘴。
又是虚化这一招。
这个男人不想战斗的话,还真拿他有点没辙。
面具男无心迎战,几个跳跃,闪过一个拐角,消失不见。
“这个查克拉的感觉……”少女跟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应该是进行了中长距离的瞬间移动。”
他已经不在这里了。
那么……其他人呢?她在这里高速跑动,动静这么大,怎么会没人有反应?
“静音?”
就算都睡死了,值夜班的人也该来看看情况吧?
“佐井!”
她转动着懒洋洋的脑子,想起这个时间是佐井在守夜,便大声喊道。
“佐井,你在哪!”
“不用喊了。”突然有人闯了进来,身影在夜色中幽暗朦胧,冷冷地说道。
“佐井在这里。”
来人丢出一个黑乎乎、圆碌碌的东西。
滚到春野樱脚边。
就着月光,春野樱看出了那是什么——
一个脑袋。
男孩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瞪着,死寂地望着少女。
那是……
“佐井?!”
春野樱倒吸一口凉气,睡意一下子全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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