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像是婴儿诡异的笑声,让人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几个胆小的当场就吓得叫出声。
之前毫无准备,我也吓了一跳,看清楚从洞中窜出来的是一个瘦小结实的人,才松了口气。
抓绳子的那名盗墓者对大伙的表现很不满意,冷冷扫了大家一眼,就把目光转向刚出盗洞的那人,问道:“老三,墓门开了?”
老三朝地上吐了口吐沫,说道:“娘的邪门了!还没见过这么难开的墓,不过搞定了。”
同老三说话的人应该是他们的老大,听了老三的话,他命令大家退远点,指挥几名同伙开动抽风机向墓穴输送新鲜空气。
这些人分工明确,动作利落,显然具有一定经验,不知道以他们的水平,有没有资格称作摸金校尉?
不过我知道,他们绝对没有资格做一名护灯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有人点燃蜡烛,放在一个竹篮中,微弱的火光晃动,小心翼翼顺着盗洞放进去。
我挤过去一看,原来盗洞斜斜打入地面,蜡烛微弱的光亮照着盗洞边缘,不一会停在地面,蜡烛并没有熄灭。
老大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了,还是老三先下去,摸摸情况。”那名瘦小之人二话不说,将绳子拴在腰间,顺着盗洞滑了进去。
几名古董贩子见状,胆子大了起来,都跑过来挤在一快向盗洞深处张望,不一会,黑乎乎的盗洞内有灯光照出,老三顺着绳索爬出洞口。
大伙都看着他,对这个家伙的胆量表示佩服,只见他坐下来喘口气,又点了根烟,才慢吞吞说道:“老大,是个官墓,果然没被盗过,娘的,连棺材很完整。”
等着收购古董的贩子立刻精神振奋,张玄马上挤过去问道:“货多不多?”
老大斜了他一眼,嘟哝道:“老三还没顾上喘口气,棺都没打开,谁他妈知道有没有宝贝,你们急什么急?”
我一听说是官员墓,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并不是我们寻找的那座古墓。
大概抽了一根烟的功夫,老三说:“里面很安全,谁想下去见识见识,跟在我后面。”当时就有几个胆大的跟着他进了盗洞。
猴子看下去很多人,拉着我非要下去看看,我也想看个稀奇,就同意了,墩子不想下去,执意留在地面。我想这样也好,他在上面,发生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盗洞边缘很光滑,显然这些人技术水平不错,好在坡度不算陡,爬起来也不费劲,大概十几米就到了石门前,一到了这儿,地面马上宽阔了许多,能站着钻进去。
一进石门,一股冷飕飕的空气袭向面门,猴子忽然啊地叫了一声。
我循声望去,原来他的背后有一具腐烂的尸骨,只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只剩下了骨架,但是依旧保持站立,五指伸出,做出抓人的姿势,看起来很瘆人。
一名盗墓者站在门口接应,低声安慰我们不要害怕,并且说这是一名民国时期的盗墓贼尸骨,由于技术太差,把命送到这里,嘱咐我们不要乱动。
我仔细一看,骷髅头上贴了张黄符,显然是用来镇压邪气,看来这伙不起眼的盗墓贼中也有高人。
一口棺木摆放在墓室正中,他们已经在撬动棺盖,猴子凑过去,我打开手电仔细观察四周。
这是一座建造的颇为精美的古墓,宽约十四五米,高约三米左右,墓顶由巨石封闭,墓室两边石壁雕刻着女乐侍从画像,栩栩如生,左边一个耳室,堆积了一些尘土,没有发现陪葬品。。
以往我看过的考古发掘报告,其中好像有类似的墓葬,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知道这不是我狂躁症发作的前兆,但是一种说不清楚的压迫感却让我难以忍受。
我想进入耳室看看,张玄忽然朝我做手势,不让我随意走动,好像是怕我无意中冲动墓主人。
我心想你们都他妈开棺了,还假仁假义。这时,我注意到他们并没有在东南角点燃蜡烛,难道他们并不害怕鬼吹灯?
那支探路用的蜡烛插在石壁上,依旧在燃烧,只是烛光摇摇晃晃,仔细一看,那烛光的火苗竟然变成了蓝焰。
我心里有些紧张,总感觉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就在我眨眼的时候,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突然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暗处窥视。
那是一双蓝色的眼睛,同蜡烛的火苗一致。
我睁开眼却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墓穴中这些人已经打开了棺木,我听到有人压低声音说好多宝贝。
我虽然也想看看棺木中的情形,但是眼前那双眼睛不断晃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注意着蜡烛的变化,生怕它一下子熄灭,然后墓主人突然从棺木中坐起。
然而这种可怕的情况并未出现,直到我们爬出墓穴,也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棺木被顺利打开,有价值的陪葬品都拿了出来,然后又将盗洞填好,大家坐上车连夜返回镇上。
竟然如此顺利,我有些意外,当他们将我们带到镇上一个宽阔的庭院的时候,我忽然有些失望。
他们盗墓如此轻松,这让我失望,或许潜意识当中,我想发觉有价值的线索,从而找到阴兵鬼符。
我笑了笑,觉得自己太患得患失了。若非接下来的事情越来越惊恐离奇,我还会在失望中保持我的迷之微笑。
他们把盗掘出来的陪葬品随意放在地上,连泥土都不清理,就开始交易。
这些人确切说分为两种,盗墓者和文物贩子。
盗墓者中出资人称作“支锅”,类似于包工头,挖出来的货物他们有首先挑选的权利,而且价格往往略低。
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跟我们住同一家旅馆的张玄就充当“支锅”角色,其余人都属于文物贩子,只是我看这些文物贩子并不怎么专业,大概也是属于捞快钱的主。
这堆货物中有陶器陶俑,铜镜,铜釜、铜洗、铜盘、铜钱树、铜带钩,还有一些生锈的铁器、古钱币,其中两个清瓷瓶最引人注目,也是古董贩子都想拿到的东西。
除了这些,还有四枚金饼,虽然历经二千多年,依然金光灿然。
在文物这一行,金银的价值或许还不如一件瓷器,张玄和他同伙不要金不要玉,偏偏选了两件铜器,当着大家伙的面谈好价格,边点钞边表示他们对其他货物没兴趣,有财大家一块发,其他的就不要了。
大家一听,支锅发话了,纷纷上去商讨价格。张玄趁机拍拍猴子肩膀,“兄弟也过去挑几件吧,有财大家一块发!”
猴子见别人都买到宝贝,早就急了,趁着他们讨价还价,抢了一件青花瓶,死活不松手,引起大家不满。最后还是张玄出面,猴子付了两万块钱才搞定。
姓刘的东张西望,看猴子拿着青瓷瓶给我看,笑着说:“回家再好好欣赏,转手起码赚翻两倍。”
我们总共就两万块,想再买点也拿不出钱,再说那些古董贩子眼明手快,谁也不想错过发财的机会,几十件陪葬品很快就卖光,趁着夜色各自闪人。
张玄和他的搭档没回旅店,显然担心遇到条子。墩子原本有些害怕,见事情顺利,也就放了心。
回到旅店,我去向孟教授报告情况,两个老头这时候倒是很自信,一个劲说普通盗墓贼怎么能找到那个古墓,让我放心睡大觉。
一个摸金校尉,一个考古学家,两个家伙装起逼来还真是一流,我有些不高兴,就没对他们说买了古董这事。
刚返到门口,我就听到猴子带着哭腔骂道:“墩子,你他妈是猪呀!”
发生了什么事,我推开门一看,坏了,地上一堆瓷器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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