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答案

  “各位同学淡笑眯眯地说,此玄才不讨是后咽瓦小时间六点钟的模样,天已经大亮,落了一夜雪,屋外已经是银装素裹,一片洁白,屋子里十几盏等点得通明。也烧起了炉子,温度很高,让人很舒服。

  孙淡左腋夹着一本道德经。右手提着衣服的前摆,脚步沉稳地向前走进书屋,倒颇有几分后世民国教书先生的风采。

  “大人好”

  “学长好”

  “先生好”

  三十多个小太监同时站起身来,有人拱手,有人鞠躬,有人则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秩序倒显得有些乱。

  “大家坐下吧,坐下孙淡伸手朝下面压了压,道:“以后我来上课,大家统一一下叫我先生吧,也不用行礼了。”

  “是,先生。”这一声回答倒显得整齐。

  孙淡:“既然是学堂,就得讲究秩序,等下我会将一些学堂的规矩同大家说说。现在开始上课了。我看了一下大家的作业,都作得不错。上一次我给你们留的那道题的题目是:如果你是一个部堂的官员,有同品级的客人第一次到访。你在迎接客人进屋的时候,应该走在客人的哪一边你们下去后也查过不少资料,现在我说说正确的答案。”

  说起来,孙淡所教授给学员们的公关礼仪其实是现代西方社会的那一套,那一套礼仪的源头是西欧封建骑士社会的社交规范,经过两千年的展,逐步完善,并为世人所接受。

  在古代中国,这一套社交礼仪并没有一个约定俗成的标准答案。众学员心中也是疑惑,听孙淡这么一说,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孙淡揭晓谜底。

  孙淡说:“如果你是一个部堂的官员,有同品级的客人第一次到访。你在迎接客人进屋的时候,应该走在客人的哪一边依我看来,不管是走在客人的哪一边,先应该让客人走在靠墙的那一面。”

  这句话一说出来,众人都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孙淡也不制止大家的讨论,反笑眯眯地看着坐在前排的吕芳:“吕芳。你认为呢”在一众学员中,孙淡也只对吕芳和陈洪这两个未来的司礼监一二把手有印象。陈洪是黄锦的人,孙淡对他也没任何兴趣。倒是吕芳这人,看起来很是木讷,其实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如今他在宫中孤立无援,倒可以大力栽培。算是预先埋下一颗棋。

  因此,孙淡的目光中充满了期许。

  吕芳的身材也算高大,以前一直同陈洪一道坐在后面。学堂里也没有固定座位,吕芳上一节课算是彻底被孙淡的学问征服了,今天特意来了一个大早,抢了最前面的那个座个。

  见孙淡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吕芳心中突然有些欢喜。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宫中受尽了人的白眼,在学堂里也没任何人同他说话。包括那些教习在内,对他也是不闻不问。什么时候被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慌忙站起来,想了想,回答道:“先生,依吕芳看来,靠墙三分宽。让客人走靠墙那面,也会让客人自在许多。

  孙淡心中赞了一声,好一个8芳,果然是个人才,连这都想得集来。

  正要点头夸奖,书屋的角落里突然传来一声讥笑:“靠墙三分宽,亏你想得出来。吕芳啊吕芳,依咱看来,你就是个笨蛋。”

  出讥笑的正是陈洪,孙淡一皱眉头看过去。却见那个壮实的孩子正翘着一个二郎腿坐在最后一排。

  陈洪今天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狼狈。左眼好象是被人打了一尊,眼圈都青了,像一头大熊猫,嘴角也高高坟起,鼻孔里也塞着纸团。

  他大概是同人打架了,还吃了不小的亏。

  打架的事情只要不生在学堂里。就不归孙淡管。本着有教无类的原则,孙淡问:“陈洪你是怎么了”

  陈洪也不站起来,已经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撇了撇嘴:“被狗咬了一口。”

  孙淡:“如果伤的重,可去太医院找郎中开点伤药,先生放你的假。”

  陈洪听到这话,好象是受了极大的侮辱一样,一翻身猛地站起身来。恨恨道:“孙淡,咱家月才不是说过了吗,只不过是被狗咬了一口。还不至于要请假去看病。我陈洪好汉一条,风刀霜剑这么多年过去了。身上的伤多到数不清。若每受一次伤就要放假一天,我这辈子也都得躺在床上了。”

  一众小太监听到这话都小声地笑了起来,陈洪得意扬扬地团团一揖:“见笑,见笑。陈洪是一条好汉子。不像有的人,一遇到关键时刻。就怂了。就变成他娘的软蛋。”说着话,他不屑地看了吕芳一眼。

  孙淡很是无奈,这小子就是个刺头,若是后世,就是个街上的太保。你越批评他,他越来劲。

  孙淡:“陈洪同学。既然你不同意吕芳的答案,说说你的看”

  陈洪想了想,很肯定地说:“左重右轻,自然让客人走在左手边。”

  众学童之中也有人点头附和陈洪:“这么说来,陈洪也言之有理。”

  孙淡摆了摆头,也不看陈洪。反将目光落到吕芳身上:“吕芳你说的对,应该让客人走到靠墙的那边。倒不是因为靠墙三分宽的原故。你想想。在各大衙门部堂等办事的地方,人来人往的,一天到晚都有人在走动。若让客人走在通道正中,遇到狭窄的之处,若前面来人。不是要让客人同行人撞在一起吗因此,作为主人,我们应该让客人走在靠墙一边,且,紧紧护住客人的另一面。别人行人冲撞了客人。这一个社交礼仪也通用于任何一个场合。比如大街上,酒楼中。”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吕芳眼睛一亮:“受教了。”

  众人也都心悦诚服地点头:“先生说得时。”

  就连刚才桀骜不驯的陈洪也沉思起来。太监们在宫中本就干的是侍侯人的活,孙淡所教授的公关礼仪对他而言,实用价值大过任何子曰诗云,由不得他不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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