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原以为这份委屈这辈子都没机会发泄了,没想到这报仇的机会,竟来的这么快。
却说,王老九挨了两耳光,且是被曾经都不曾看在眼里的蝼蚁,当着这些人的面儿,狠很两巴掌抽在脸上,心中一股邪火,简直要炸破肚恶狠狠盯着珊珊,恨不得当场扑杀了她。
可不待他动作,左侧一道寒光射来,王老九陡然瞧见薛向那冰冷如水的眼神儿,心头那炽如岩浆的火气,仿佛遭遇了万古玄冰,霎那间,消了个干净,只剩了满满地惶恐,他最清楚方才自己是怎么得罪的这位大爷。
珊珊也被王老九恶狠狠的眼光唬了一跳,待看到薛向眼神瞧来,将王老九凶焰灭尽。
她心里腾地又布满了勇气,这勇气方生,怒气又起,你个王老九都这会儿了,还敢跟姑奶奶瞪眼,吓了姑奶奶一跳,险些又栽了面子。
砰的一声,珊珊抄起桌上的酒瓶,抡圆了胳膊,砸在了王老九额头上,瓶碎酒溅,王老九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珊珊却兴奋地嚷道:“瓃子,这下可是给你的噢!”
她还待帮卫兰再补一下,卫主任可瞧不下去了,开口叫了她一声,又狠很瞪了薛老三一眼,埋怨他不该唆使珊珊去干这档子事儿,紧接着,移步就走。
薛老三苦笑摇头,冲打电话归来的韩剑飞交待几句,让他接待稍后赶到的李天明,并负责对其说明情况,便紧跟着卫美人朝外走去。
他二位这一动,珊珊底气立泄,撂下句“都记得告诉王老九啊,说我珊珊欢迎他找我报复”。脚底抹油,蹭得飞快,眨眼竟飙到了卫美人前面去了。
不曾想。几人没出得大门,便听得警笛呜鸣。响彻天际,未几,大批的警卡,偏三轮,吉普车,便涌了过来,将水云间前宽阔的停车场堵死。
一辆崭新地越野型小吉普。嗖地蹿到了大门前正中央的空地,未几,车上便下来两名警服大汉,正是公安部下派蜀中省的督导专员李天明。和锦官市局局长韩工权。
下得车后,韩工权猛地挥手,立时所有的车门都打开了,上百号公安,自四面八方朝水云间合围而去。
不多会儿。便听见舞厅里一阵人仰马翻,鬼哭狼嚎。
薛老三领着三女站在大门边的台阶上,尴尬冲一脸青气的李天明笑笑,他知道自己惹这位李主任不高兴了,便想脚底抹油。借送卫美人三位,悄悄遁走。
熟料,他这边刚动作,李天明虎目扫来,哼道:“老三,你过来!”
薛老三讪讪一笑,只好住了脚,折步朝那边行去。
薛老三方去,卫美人三位也赶紧踩着密集的小碎步,出溜得飞快,直行到新拉起的警戒线外的一处墙角边,三女才松了脚步,各自大眼瞪着小眼,不住喘气。
还是兴奋莫名的珊珊最先缓过神来,张牙舞爪的比划着,“刺激,真刺激,兰子姐,瓃子,你们不觉得刺激蒋公子诶,蜀中第一号大衙内啊,在本小姐面前都噤了声,更不提王老九这混蛋,什么玩意儿,姑奶奶先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狠很给了他两下,不,三下,不照样得乖乖受着,看小王八蛋以后见着姑奶奶,还敢不敢呲牙……”
“不对,不对,珊珊,你个小疯子,我掐死你。”
宋瓃忽然大叫一声,伸手捏住珊珊两侧的脸颊,朝两边轻扯,冷哼道:“凭什么,方才你揍王老九的时候,替自己还了两下,只替姑奶奶还了一下,凭什么你多我少,我的另一下子哪儿去了,我掐死你……”
珊珊狠很推宋瓃一掌,将她攘开,赶忙捂着小脸儿,呲牙道:“掐个屁,不知道本小姐这儿痛啊。”说着,不住抽冷气。
宋瓃这才注意到珊珊的小脸儿,已经肿得像发面馒头,赶忙涎脸过来,替她吹气,“噢,不疼,咱不疼,乖……”
珊珊推开她,骂道:“巴掌挨在本小姐脸上,你个小蹄子当然不疼,我说瓃子,你这小蹄子还有半点儿义气么,你被抓了,本小姐拼了老命,逃脱虎口,赶回去给你搬救兵,结果,到地儿一看,你个小蹄子,竟在那儿大吃二喝,还打上牌呢,兰子姐叫你,你都不应,你个小蹄子还真出息了啊,我以前咋没看出你本来面目呢,披着羊皮的小母狼!”
宋瓃嘻嘻一笑,“切,别说得你自己跟威虎山上的杨子荣似的,是你逃脱得虎口么,本小姐可是看得真真的,明明是王老九故意放的你。还有,你说本小姐在那儿大吃二喝,还打牌,是在享受,我要说的是,我真替你智商着急啊,不知道你这大学是怎么考上的,是不是走了后门,就没看出这是本小姐的策略”
“也不想想本小姐是什么脑瓜子,见了王老九放了你,哪里还猜不到这王八蛋,肯定是奔我那美若天仙的姐姐去的,待到了水云间,见了蒋公子,我是越发地确定了。蒋公子那小白脸儿,对我那叫一个亲切啊,一会儿给这个吃的,一会儿拿那个喝的,还怕我闷,张罗着人陪我打牌,恨不得哄了姑奶奶立时叫他姐夫才好。”
“可本小姐心里明镜儿似的,可再明镜儿又能怎样呢,反抗无效,徒增痛苦,咱还不如坐地享受呢,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儿,你们能救我走,咱就痛快地走,救不走,与其挨打挨骂,咱还不如吃喝玩乐个痛快呢,生活啊生活,策略啊策略,懂策略的生活,是多么美妙啊!”
宋瓃小嘴叭嗒,吐出这么一番情由,以至于在最后热情地讴歌起了自己,瞧得卫兰和珊珊目瞪口呆,皆没想到这平常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竟是这般有心眼儿。
瞅见二人瞪眼,宋瓃得意一笑,接道:“退一万步说,蒋公子这小白脸儿瞧着是让人心里不舒坦,可人有钱啊,威风啊,我姐嫁他,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做他的小姨子,在蜀中可不是威风得横着走。”
“好你个黑了心肝儿,卖姐求荣的小蹄子,看我不撕烂你的嘴,以后你在掉坑里了,再拉你,我就是你生的,不对,姑奶奶非往坑里砸大石头不可。”
一想到自己在外面为营救宋瓃奔波亡命,而宋瓃却自在美居华厦大吃二喝,珊珊心头就无名火起,这时,一句喊罢,就扑上前来,抱着宋瓃厮打起来。
宋瓃自知理亏,连连告饶,又许下一堆承诺,这才换的珊珊罢手。
不曾想,珊珊刚索到承诺,便松了宋瓃,嘿嘿一笑,“瓃子啊瓃子,饶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待会儿,我就把你那个‘退一万步’,跟薛大哥一说,看看他以后是疼你这个正牌小姨子,还是疼我这个编外小姨子,哈哈……”
宋瓃后悔莫及,小脸一苦,赶忙又攀着珊珊,说起了好话,俩小妮子闹腾得有劲儿,正畅想着未来在薛向这个脚踏七彩祥云,英雄盖世的准姐夫的光辉下,过着无忧无虑的欢乐生活,一边的卫美人却秀眉深锁,心乱如麻。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知晓了薛老三京中衙内的身份后,一颗心就像挨了敲击的玻璃,缕缕裂纹瞬生。
其实,她知晓自己和薛老三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打定了主意,尽快寻人嫁了,让卫姑妈安心。
可每每偶遇,就情难自禁,总是飞蛾扑火一般,想向他靠近,一次次灼得遍体鳞伤,却又无可自拔。
她和薛老三就好像,站在世界的两极,原本就远得不可触摸,不可仰望,可此刻,她仍然为这两极之间,又拉开了一寸距离,而心哀神伤。
就在卫美人蓦然神伤,小心收集着先前倚他臂边的点滴甜蜜之际,忽然一名全副武装的年青公安,小跑着到了这边,立正,敬礼道:“哪位是卫兰同志,我们首长有请”
“你们首长是”卫兰应了一句,心中猛地一颤,莫不是薛向的家人打上门来了吧。
一想到自己成了破坏人家家庭的不要脸女人,还被薛家人当面叱责,辱及卫,宋两家,为天下笑柄,她恨不得撞死过去。
“公安部办公厅主任李天明首长,也是此次中央下派蜀中省负责严打工作的督导专员。”青年公安回答的干净利落,“卫兰同志,请吧,首长等着呢。”
卫兰万分不想去,恨不得拔腿就跑,又想,自己只要还在这个国家,以人家的能量,躲到哪里,找不到自己呢,心下凄苦,冷声道:“薛向在不在”
她打定主意,待会儿当着薛老三的面儿,快刀斩乱麻,一了百了。
“薛向同志在的。”
青年公安一句答完,卫兰迈步先行,分钟不到,便站到了李天明和薛向面前。
“是卫兰同志吧,你好!”说着,李天明先伸出手来。
卫兰俏着一张脸,冷冷盯在薛老三脸上,手上却是不慢,轻轻握了握李天明的手便松了,“我来了,首长有什么话,请明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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