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家小辈一下子又伤了俩,刘奎三重伤,受了伤的七个同学又不可能不管不顾。【】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上海滩黄埔路上的私人诊所一下子就关了两个,全都搬到应家大老爷家里去了。所幸黄埔路上的应家别墅大,劈了一半做临时救护站还不显拥挤。
姑婆婆家的苗家姑爷是上海陆军医院的主任医生,在苗家表姨妈的威逼诱哄下也请了假,当起了这座临时医院的院长。应家大别墅一下子繁忙非凡,男人们都动员了起来,在苗家姑爷的斡旋下,光各类血浆就买了上百袋。两个诊所的四个医生、苗家姑爷和苗家姑爷请来的两个外科医生朋友,加上五、六个专业的护士,十几个人直忙到下半夜才把这些伤者的伤口处理完。
护士不够,应家男人【当然,要除掉第一代里的两个老男人和应鹏等一些介于屁孩和青年之间的屁孩男人】都轮番上阵充数;端汤换水、换衣换被的忙得不亦乐乎,把应大老爷家整出来权当作手术室的两间屋子搞得血糊血海不说,文绉绉的潘予和两个女婿还吐了几次,但看见婆姨们那要死要活的眼光便不敢懈怠,更加努力勤奋的工作,差点没把自己也整得上了手术台。
铁连姨妈担心,把潘琪、潘婕托婆婆照顾了,和铁连义母刘妈妈呼天抢地的就赶了过去。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伤了,一个是自家的丈夫快死了,自然去得快;随后就是什么舅妈,姥姥、姥爷和姑婆婆家的所有人都抢了去,只留下些老妈子和屁孩看住偌大的两栋别墅。
应老大家那极尽奢华的大客厅里,应家一代六个长辈睡不着,一会儿摇头叹息,一会又捶胸顿足。半夜得苗家姑爷着人汇报,应力、铁连都只是外伤,没伤着筋骨,只失血过多,不碍事;刘家哥哥右臂断了筋脉,右手怕是要废;其他几个小家伙也是外伤居多,丢不了性命。众人听了稍觉安心,感叹刘奎三的忠勇,决定等刘奎三伤好后,在老二家的淀海路寻一处好铺子,置办一所屋子,把老刘家家人都接了来,做生意、过团聚日子。
老人们睡不着,壮劳力又些上了阵,壮劳力的婆姨们进不了手术室,不知就里的心情更是迫切。一个个守在手术室外,如热锅上的蚂蚁,出来一个逮住问一个,这些男人偏又故作深沉、莫测高深般只是不搭理,慌得应力的妈妈、二妈、姑姑和铁连姨妈等人差点没把自家的男人掐死。其实这些男人虽然身在手术室,做的却是比打杂的工作还不如;剥衣服擦身体、打了麻药后控制不住的大小便都由他们包干,手术时还连边都沾不上。虽然也急,但不可能急吼吼的一时半会的问:
“大夫,我家什么什么的怎么样了?”不说大夫正蒙了嘴巴专心致志的工作,就是这种惊慌失措和毫无主见的做法也不是这些自认有文化、见过世面的大男子们能问得出来的。要不是自家的人,这些冠冕堂皇的人早就想砸盆子走人,哪还有什么力气和本事来回答那些啰啰嗦嗦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提问。
待半夜后手术结束,铁连的七个同学伤不十分重,合伙住了一楼客厅旁的两间耳房,由两个私人诊所的护士看护;刘奎三右小臂感染,手肘以下做了截肢,一直昏迷,单独住了一间,自然是由刘妈妈亲自看护;私人诊所的两个医生和两个护士轮流值班,二十四小时离不得人;应力全身缝了十七针,所幸没有伤着骨头,住了自己的房间,在自己家里,看护的人自是不少;铁连住了应力弟弟的房间,姨妈和舅妈坚持不要人帮忙,要自己亲自护理。苗家姑爷不允,说铁连虽是小孩,但终究是大了,挂吊针进出厕所总是不方便,姨妈和舅妈随即让步,和一个诊所的专业男护士轮流着护理。
应然受了些刺激,回到家里也就逐渐的安定了,痴痴的坐在铁连床边不肯去。铁连奋全力力战十数人,后来又是带伤坚持打架,动了气血,又失血过多,一时半会不得醒,只时不时的嘟嚷些“姐姐、哥哥快跑”之类的呓语。听得应然小芳心大乱,流泪不止,偷偷的在被子下把铁连的手儿握了,一门心思的说:弟弟不走姐姐就不走,姐姐痛你呢。一家大人见连儿全身缝了几十针还兀自念叨着要保护人,如此忠义,真没白疼了他,均摇头叹息、唏嘘不已。
铁连舅舅待全部伤者安定下来,见应家全部老少竟无一人睡觉,眼睁睁的要他道个原委。应晓飞坚持要人睡觉,大家心里不踏实,坚持不去,晓飞无奈,把应然从铁连身边生拉活扯的捉了出来,又叫两个伤较轻的同学一起,几人互相补充,总算把事情经过说了个仔细。
当说到铁连持酒杯砸进嘴巴不干净的坏人嘴里时,众人齐声赞好:
“这种人渣,该砸,待遇见我时,便把他嘴也撕烂了”,其实那人不死也怕说不成话了;又说铁连单手拦酒瓶、挥腿截斧头、两救应然时,众人惊出一身汗,都说应然命大,遇了一个舍身忘死的好弟弟,否则焉有命在;说刘奎三仗义,单人、单车挡一、二十人于门外,力战黑衣帮、血溅当场。
义父救子、铁连独臂战群豪、反救义父于血泊之中,应家三小联手大战黑衣帮。只听得众人热血喷张,大是激情,应老大手拍茶几,大呼过瘾:
“刘家兄弟如此忠义,真不愧铁家孙儿之义父;不逊于赵子龙长坂坡单骑救主、张翼德当阳桥独挡数十万追兵之豪气:唯我家连儿,两救然儿于万分凶险之中,力战十数人、独臂救父,此等英雄,夫何壮哉”。
说到动情处,老人家已是老眼朦胧、骄傲无比:
“铁家忠烈,力儿、然儿明知不敌,却也敢拼死杀入战团,大义之凛然、真我老应家之福也,伤也值得、死亦何妨”,老头子白须飘飘、凛然不可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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