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连的外伤在应然的精心护理下很快好了,只是右手臂时常有麻痹感,像神经病一样发抖,写出来的字也成了蝌蚪——头重脚轻,不像样子了,气得应然哭了几天。【】但神经病人的脑袋却不是说好就好了的,除了天天晚上折腾的时候不犯糊涂,白天时不时的总要迷糊几次;突然间就两眼发直,盯着檐柱或者台阶什么的发呆;有时又像梦游病人一样,直着双眼直直的就走了出去,去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后又直直的走了回来,突然间又好了。更有甚者,大白天的就敢动手动脚,几次把应然吓得要死,只有晚上把他折腾过够,免得在人前人后突然间就发了病;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轻者被处分,重者就被开除了。不过这却是应然冤枉了铁连,就是有过几次,也是在中午午睡、四周都安静了的时候,但到了晚上就另当别论了,断不是应然想象的那么严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应然本想让铁连好好养病,几次欲搬出铁连房间,又恨自己不争气,见了铁连那色色的眼光自己就像铁连现在写的字一样了——头重脚轻,走不得路。更莫说铁连动手动脚了,哪次不是先关了门窗、让铁连好几个晚上睡不了觉——天生的女性荷尔蒙过剩。
医院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连飞镖上残留物里十分之一的元素都没有搞清楚,制造不出解药或什么血清。见张树林经过些时日居然渐渐的好了,虽然也有犯迷糊的时候,但现在每天最多不过一、两次,而且间隔还越来越长、犯病的持续时间也越来越短了,大有恢复如初的迹象。医院最后不敢表功,如实写了医疗报告:
“总参部:
经我院近两月的研究,尚无对s1【神经元素】的有效遏制手段。现患者张树林经两个月的自然恢复,除一天尚有一——二小时的浑噩状态外,右臂神经组织遭到破坏,致右手功能丧失部分,其他与常人无异。现诊断如下;
一;s1可经伤口侵入,破坏大脑和肌肉神经系统。瞬间可导致脑组织紊乱、肌肉神经瘫痪。
二;对症药物;没有。
三;治疗方案;根据张树林的恢复情况来看;
1;时间;有可能能淡化身体中残留毒素。
2;亲情;能活跃大脑中残存的记忆,对大脑的恢复有很大帮助。
3;辅以物理治疗;如按摩、活动等。
力行社六处处长清楚铁连在上海国中的出类拔萃,后又经同去了紫荆山同学汇报,判断张树林具有非凡的判断力和敏锐的观察能力,还有一手比谣传强得多的搏击之术。戴笠调去了铁连的档案,对铁连近乎完美的评价和一腔爱国热情大是肯定;铁连生活和成长的应家都是诚实的生意人,虽然没有人能证明他十二岁以前的生活,可十二岁基本还是更孩童,能有多复杂的背景;何况应家除了大人对铁连的身世知道外,谁个晓得?所以六处把铁连列入了重点培养名单【六处分行动组和情报组,都是要命的核心组织】
其实,黄埔第十一期特训班多是为打日本小鬼子、六处培养的人才,学期五年。除了数科所学的打仗东西外,学科都是以军队政训、谍报、密码、暗杀、绑架以及刑侦和审讯等为主。只是没想到特训班尖子竟然是岁数最小的张树林。又经紫荆山一战,张树林不仅成了军校的娇子,在社会上也成了救国家于危难之中的抗日英雄了。
就寻找和活捉藏本龟八郎的行动而言;纵观六处,有谁有张树林如此敏锐的判断力和处理突发事件那种冷静的应变能力——从随时都准备杀人灭口的忍者手下活捉藏本龟八郎,这等人才六处自然等不及。其实铁连等人碰上藏本龟八郎大有瞎猫撞上死耗子的味道,成了英雄后就被同学们夸大其词。不过自古都是以成败论英雄,赢就是赢了,管他瞎猫还是眼睛亮堂着的猫,逮住耗子就是好猫;当然,避免了一场天大的危急后就是英雄猫就正常得很了。。。。。。
开学在即,戴笠随医生又去见了张树林一次,虽然张树林能回答比一加一复杂得多的问题,但端水杯的手依然颤抖,眼神也如常人一般,远没有汇报中的那种英武精神。戴笠的心凉了一大截——可惜了一个谍报英才、可惜了一手好字,戴笠心灰意冷的走了,不过在看过总参谋部转来的医院报告后,处长又复燃起了希望:管他呢,就让时间来决定张树林的成败吧。。。。。。
铁连除被授予了国民党宝鼎勋章外,还晋升一级。为了不张扬,军校按六处的意思没有颁布这道命令,建校第一个少尉学生兵也不享受军官待遇。六处从铁连的身体着想,校方特批应力陪同,两人从四人住的房间搬进了一个两人间。
应然和苗天龙也顺利晋级,正式成了军校的一员。女子学生队学期两年,不学打仗的东西,学了一些救护和护理知识后,又主要以机要和谍报学习为主。这样,剩下的一年里,应然就跟密码和电台打上了交道。
铁连和应然偷尝后过禁果的人,每每于礼拜天值星官偷懒和应力等人上街疯癫时就偷偷行那周公之礼,小日子过得欢喜,加上铁连练腕、负重扎马等恢复训练做得扎实,没过多久居然端杯子和写字都不是问题了,虽然写字远不如从前,但总算成功的把蝌蚪变成了青蛙——有血有肉起来。只打枪是技术性的活,抖不得,于是铁连就改练左手,加上小日子过得欢喜,正如陆军总院院长们的话,时间和亲情终于消除了他大脑中残存的毒素,出了偶尔还要犯一下夜游症外,其他就都是一年前的铁连了,不过手恢复了功能却是藏了拙,连应然都不知道。
应然都不知道,医院的人就更不清楚了;谁能解释铁连的恢复?亲情、时间?亲情固然有,时间呢?只怕越长这人到疯人院的几率就越大;俗话说无巧不成书,铁连恰遇了第一次的极度喜悦、放纵或崩溃,也许是极度的喜悦冲破了那那种冥冥禁锢,也许是彻底的放纵释放了某些元素,谁清楚呢?
1932年淞沪抗日一战,国民政府投入了全德式装备之87、88两个警卫师,损失惨重,近年在南京周边做休整和补充。这两个师是**王牌中的王牌,基层指挥官差不多全是军校毕业生。一年后,完成了学业的关文熙去了87师直属炮兵营,任炮兵少尉见习排长;李福胜去了522团,任步兵少尉见习排长;少一年学业的应然被分到驻南京第88师527团,在团部任少尉机要员;好在还有苗天龙在,应然又相隔不远,休假时应家几兄妹还有时间相聚。
同批的学员走了两批,铁连所在的“档案管理少年学生队”还在辛辛苦苦的学那谍报、潜伏、绑架和暗杀等专业知识时,戴笠已经开始提前布局。
日本蚕食华北,矛头直指华南、华东,气势咄咄逼人。要指望国联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已不可能,中日早晚必有一战;做为中国经济和文化中心的上海必首当其冲。上海乃国民政府中央南京的咽喉、长江的命脉——如果日本人朔江而上,长江无疑就成了华东战场的一条天然运输线;不管出自何人的意思,反正戴笠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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