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悠久的文化,也有悠久的糟粕东西,不是说脚的美丑问题,而是裹脚束缚了人身和活动自由。【】但凡家里能有裹脚布的人家都要在一、两岁时把小姑娘的脚裹了,极度贫穷的人家又另当别论,比一根手指长不了多少的小脚当然立足不稳,走路都颤颤巍巍也就当然做不了什么事,讨口都走不得路还裹什么脚了?自然也有不裹脚的,却极少,嫁不出人,也不尽然,有更穷的人家或鳏夫娶了去,结果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里地里样样能干,受用了这些捡便宜的人。
铁福不到二十岁就是远近闻了名的猎人,所以铁家算不上富有却也不至于饿了肚皮,这种家道殷实又年青彪悍的汉子自然是说媒的人踩烂了门槛,铁福正常人,自然也是落得一个欢喜,自然也是没有神经病一样的选一个大脚板女人当堂客,所以还是和其他咎由自取的人一样,把家里家外一肩挑,对他们这种封建透顶又顶天立地的好男人来说,饿死了老婆闺女就是渡过了难关也不一定要回家,那种沉重的痛和负罪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消除得了的,所以对郑大梅那傻唧唧的投入也就当然不能接受。
郑大梅东北人,家父是做生意的人,有些见识,又是四十大几才得一女,心痛得捂在怀里都怕化了,缠脚是什么来头,小丫头一、两岁起就被禁锢了,生长时期得不到生长那份苦,也怕只有女人只是附属品的中国女人才受得了,郑家大人当然不肯让仅有的一个闺女缠了脚,管他别人怪怪的盯了看,老人自个儿欢喜就是,私下里大脚妹、大脚妹的把闺女戏称,所以名字也就取成了大妹。大妹大脚,做事却极是泼辣利索,岂止不颤颤巍巍的让人提心吊胆,就是远去东边团子带过信什么的都是一溜烟的来去自如,还跳得甚至抬得,整得老铁煞是怪异的盯了他脚看,却不经意被大妹瞅见,便像小媳妇一样的羞红了脸,像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一样的不自在,扭捏了把脚向凳子下藏,埋了脑壳低眉向老铁看一眼,嗫嚅说:“可不许看,丑死了”。大部分人都缠脚,不缠的人当然是另类,就是丑,和后来的人不一样,刻意的标新立异后自我感觉苦逼得很,当时的大妹却羞得把裤脚使劲向下拽,还绯红了脸;老铁方知失态,讪讪着哼哈:“不、不丑,挺好、挺好的”。不管老铁是哼哈还是变态的真心,大妹却较了真,把脸儿更是红了,似嗔还娇:“当真,且看了去”,把一张红红脸儿别了,慢慢的伸出脚来。老铁当然不能瓜瓜的去盯了别人脚来看,不说还有小徒弟和二愣子之流,就是心里也只是觉得好奇,有一种怪怪的、女人也能做事的那种不可思议的糊涂感觉,对大梅搬柴火、铁件之类的活路却是由衷的有些感概。
大梅利索,又豪爽,平时老铁给别人跌打损伤或何松给人整理伤口时没有少打个下手,如今何松要动刀,大梅俨然就成了专业助手,让何松很是得心应手,好在大多是穿针引线,有两个伤了筋骨的何松也无能为力,西医消炎的药剂倒是比两个草药郎中的草草药见效得快,可要好要残都只能看自己命了,草药西药一起上,又有老何家保命吊脉的值钱珍品,不到天亮周一木和刘成就相继醒来,让人舒了口气。
一木会点跌打损伤,自然也会点接骨续脉的手段,可惜是自己伤了,略一动右手,肘部有钻心的刺骨痛,知道骨头不但脱臼还错了位置,就是别人有如此严重的伤自己也没有法子,只有老铁能复位了,可老铁依然如活死人一般,周一木懂点狗皮膏药的手段,挣扎着看了,问:“谁伤了福哥?”屁问题一个,别人答不出,一木摇头,众好汉现在最怕的就是别人摇头,以为无救,正遇大妹倒了废弃物回来,见状又吓一跳,一把把一木抓了,嘶哑的问:“怎、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周一木狗屁不通的一点医术,治得了老铁这种连毒药成分都不知道的毛病就奇了怪,治不了根本就是很正常的事,还垂头丧气的摇什么脑壳?被不知就里的大梅一把按了手臂扭伤、刀伤处,差点把老周痛晕,带着颤音的喊:“福哥没、没事。。。。。。”装老练之人的下场,自作自受。
大梅放手,周一木又摇头,纯碎被整痛后的下意识,大梅又紧张,问:“又怎么了?”
老周想扁人,却更想扇自己脑壳,把尚还可以活动的左手在床上乱摇,回:“没事,没事”,吓得不轻,看大梅不冲动了才敢接着说:“我看了福哥的外伤,没有红肿和黑血流出,不是土匪兵器上带了毒,必定是吸进了有毒气体或吃了有毒东西后中毒,要想去毒,还得下药人的解药,最少也得先知道这种毒物是何种东西方才对症下得了药,不过任何药物都有相生相克之功效,不克即生,反为所累,不知就里前可不敢随便乱用了。”
灵芝呢?当然是疏通经络、亲热解毒的上品,可没有对症的药物辅之也只是不至毒性恶化,没有彻底清除的功效,可谁又知道老铁是怎么回事呢?
人参补气,首乌强身,可性温,没有灵芝之类的性良珍品辅助,只会加速毒性的流转;老郎中不笨,周一木也是刀尖上打滚的人,仅凭见识就是何松之类人不可比。老铁是顶梁柱,在目前土匪肯定不甘心的情况下就更不可少,所以老铁的恢复就成了何家乃至整个屯子里的大事,起码也要先把灵芝弄到手,东平、西平是不敢去了,去了也不一定有,辽阳也不一定有,但抚顺和沈阳是肯定有的。
何松要去,何家和屯子有这么多伤员自然是离不开,风子要去,何云达沉吟后点头,两个地方这人都没少去过,最合适不过,便决定由风子和刘五快去快回。何家、铁福院子能战的人除朱二愣子完好,其余人人带伤,又只有风子、何松和刘五是轻伤,其他都是躺床上不能动弹的人;刘五背上一刀虽然长却不深,风子一处刀伤也只伤了皮毛,耽误不了马上功夫;有郑清和天虎、天豹兄弟等人要去,路途不近,屯子里善后事情还多,还有老北风呢?何云达不允。
风子两人要走,周一木嘱咐:“那于大瞎子有万事不知之能,把福哥的状况向他说了,看有无良药。”风子点头,说一声:“省得”,草草收拾了行装就和刘五上了路。
何家老铁、周一木和刘成皆重伤,老君洞四条好汉全部战死,还死一个车把式,这人也是何松表叔;护卫队也不松活,郑清的人两死四伤;林大富队一死两伤;林奇的人直接死掉两个,两个轻伤;林春山在老铁率队走后就提高了警惕,自己是西边团子的人,亲自警戒西边,连带派人进驻了何家和铁福大院;东边林大富的人还有四十几个,不怕,唯独南边团子郑清队的好手几乎随老铁全去,郑清不好调林大富的人,从自己团子抽出十人协助警戒南边团子,也有近三十汉子,而恰恰土匪就是通过南边团子木桥进入,有六、七十人之多,春山和郑家团子的人阻不住,被土匪冲过木桥后点燃了几间屋子。
南边战事起,东边也开始响枪;春山焦躁,命自己本家两个兄弟前出西边大道警戒;西边暂无战事,二愣子除了打铁平时就和严奎厮混,不说精通了炮仗烟火之类,熟练却是绝对的了,没有老铁在也不愣了,让郑清留下五个刀客协助自己整严奎的什么地下雷,五个枪手在铁福院墙上留下的射击孔内警戒,让郑清率其余还有的二十几人驰援郑家团子。
春山不放心,二愣子说:“没事,保管土匪来了也过不来。”把严奎的东西都搬了出来后郑清不得不走,因为郑家团子里的人显然阻不住,抵抗的火铳声已经快逼近团子中心地带;土匪一旦冲过郑家团子就进入屯子大枣树中心,到时就是中心开花,几个团子都将全面受敌,说声“小心”后率队直扑郑家团子而去。
严奎和老铁早把西边大路进入屯子的必经之路上挖坑提前埋下了铁渣、碎石等伤人的物件;二愣子无需瞎忙,只需刨开积雪就是一个现成的坑洞,放下铁壳地下雷、拉出引线到掌中雷能投掷到的一个木柴堆用不了多少时间,到时掌中雷把火堆引燃,火堆再把引线引燃,地下雷由尺许大小的圆形密封铁壳做成,铁壳不厚,内装大半火药,小半瓦罐碎片或尖厉铁皮,置雷管引导火绳出外,长短自定;雷口小,用蜡封口,不怕雨水,用竹竿穿孔保护导火绳不受潮可提前好几日预埋了也不担心;百多米的大道上就有十几个这样的恐怖东西,土匪要想进入屯子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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