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富团子大,向东北方、正东方大路旁和东南方向建有三个瞭望塔,不过自己要常年累月坚持的地方,说是塔还不如说是一个堡垒;堡垒以尺许粗细的树干紧密大桩做成,高三米以上,分两层,向外的几个方向都开有射击孔,垒体和围子相连;三座堡垒成三角形向外拱卫着整个团子,火铳的交叉火力恰好能把两座跑垒之间的距离覆盖;东北方一座又和西边团子的一座遥相呼应,两堡最远的中断部分能在快枪的打击范围内;向南面的一座背临穿屯而过的山溪,和郑家团子河沟对面山岗上的一座成犄角之势,也在快枪的覆盖之下。【】郑家团子除山沟对面山岗上一座,是整个屯子的制高点,团子外靠近桥的地方还有一座,两座堡垒之间除了快枪,不在火铳的射程内,即便山岗上不敌,退回背后是大后方的木桥后堡垒,郑家团子基本无虞;西边团子向西北方只建了一座,纯碎的是和林大富团子东北方一座警戒北方一带山地;山地呈大丘陵地貌,没有高大原始的森林植被,多乱石杂树,沟壑密布,雪覆盖就是野兽都难行进其间;就是夏秋季节没有雪的陷坑,也多雨水冲刷后的山石坍塌,地形地貌一年一个样,峡谷丘壑纵横,多雾,雾带**瘴气,自然也多不洁之物,就是多大胆的人都不敢去;屯子里除了三几个老得要死、十几年前躲匪患的人去过,少有人问津,所以何松要林春山在此处建堡垒曾被婆姨抱怨“多事”,建起后又觉不是,因为这座堡垒处于何家大院后,正对西边进入屯子的大道,土匪要想入屯,就得禁受铁福、何家大院和这座堡垒的几重打击;西边有了双保险后,抱怨的婆姨便被男人咒骂后不好意思,才觉读书人厉害,从此又增添许多佩服。
何家和铁福大院是整个屯子的中枢,也肩负着负者西方东平、西平大道和去偏北方向辽阳大道的警戒,两个院子先前就有厚实高大的围墙,无虞,又重新在铁福院子里建了一座高五米以上的土筑堡垒,堡垒分三层,四个方向都交错着开得有射击孔;厚重的土筑围墙上也有大小不等的孔,说是射击用的也不尽然,如果有鼠窃狗盗之徒想翻墙越屋还可皆做长矛刺人或直接把掌中雷扔除去炸人的地方:铁虎院子成了一个庞大的刺猬,可惜铁福英雄末路。。。。。。
冰天雪地,风子和刘成全靠马匹跑上千里的路谈何容易,但风子是道上成了名的侠士,刘五又是看人从不走眼的于大瞎子所推荐,其侠士作风自然也是想象得到的;老铁没有侠名,甚至在屯子里还多得婆姨们怨恨,又不敢言,因为他狠呀,把自家男人像灌了**汤一样,没日没夜的围了他转;以前天黑后无所事事的男人们还能咬了自己耳朵整几句体己话,或干脆就直接做那造小娃的事,好不欢喜,如今可好,三句话有两句半离不开打打杀杀,造人的活儿也有之,也欢喜,却大都是在忙完什么护卫队的事后,一身汗叽叽的不好闻还疲劳状态下的不尽兴,如果没有姓铁的人来呢?说不定就没有流血也不会死人,做那活儿也要死要活的欢喜。婆姨长头发,自然是短见识,可大半男人和多数婆姨不这么看,如果没有姓铁的,不说郑三山照样要灭了屯子,就是不灭,可能整个屯子也早就人去屋空,逃难乞讨为生去了。短见识的婆姨当然就怕遭扁而不敢言。
老铁话不多,没有许多功夫去说那许多零碎,可几次和土匪交手不是以何家和身边人着想,其实也是为整个屯子着想,他不言,未必风子几人还不知?古道热肠、侠义仁心,就这次对老北风一战,如果不是为了周一木、刘成,不是为了林奇几人,他要不伤、要走轻而易举,但他必究伤了,还死活不知,谁说老铁不义士?所以风子和刘五就是沿途跑死了几匹好马、自己也快累死、冻死后直接去了抚顺,又赶乘日本人开设的小火车一路到了沈阳。
沈阳,省城都市,只要有钱,没有办不成的事,也没有买不到的东西,可恰恰两人有许多的钱也没有买到百年以上的珍品。灵芝之类奇葩,年代越久功效越好,几十年的东西就是辽阳也买得到,风子性急不甘,刘五提醒:“周爷不是说过找于爷吗?何不试试?”一语点醒急躁人,两人客栈未落就直奔于大瞎子住处。
街上已经掌灯,多有商铺之处挂出了兼做照明的喜气灯笼,以算命为生的瞎子当然回了家。
瞎子不瞎,可眼睛也不炯炯有神,看不时显出摸索的步态,还有一个老妈子和一个打杂的小厮,小厮紧跟在他身后时不时搀他一把,说是半瞎最为恰当。于小风大侠道上的人几乎人人皆知,可看这正堂岳飞“满江红”和侧壁“正人律己、树人树风”几幅狂草落款又是“瞎居士”,显然是他本人所书,也正是他做人的铭牌;院内也没有练武的设施和刀枪剑戟之类,难道于小风真不会武?
侠者,武者也,也不尽然,没有杀人的本事,具备了侠义、侠气、侠胆仍然为侠;于小风五十几岁,是生性嫉恶如仇还是后天为世道不平,没有人知道,就像没有人见过他动武一样,不少人猜测他是为了不连累家人,终身不娶或早期死了婆姨后发誓不娶,连他是哪里人都不知道,但知道他博古通今的人不少,是个有学问的人,精通易经八卦,熟悉风水一说,能根据姓名和生辰八字把人说得**不离十,也能念几句咒语、贴点字符帮人消灾,至于别人出多高的价钱要他看什么风水宝地却是从没干过;言传看过天书上、下册的人有这个本事,所以不光在沈阳一带,就是整个关外都知道有个于瞎子;中国人多迷信,为官者犹甚之,所以他认识的官府中人不少,认识的三教九流、江湖异士、知道的江湖事就更多。所以他一听老铁的状况就显得凝重,问:“对手是谁?”
谁知道是谁?肯定是土匪呀,谁也没见着什么老北风,也不知道这人的底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啰里吧嗦的想许多。
“绺子大当家的呢?”看大侠的神色,好像猜到了什么。
“听说是一个叫老北风的人。”路上都听被捉的土匪说过,两人当然知道。
“是了,姓铁的离开大家视线这段时间必是和老北风交了手”,长叹一声:“高手呀,能在老北风子午流星下不死的人当今只有一人,这人还是在几个兄弟拼掉了性命才保住一命;姓铁的孤身一人居然还能全身而退,真正的高手呀。”
感叹归感叹,那个顶天立地又是真正的高手总得要救,大侠说:“老北风使一件独门冰刃,据说百年前黑道魔头长白老怪使用过,叫子午流星锤,锤分大小,以玄铁精炼打造而成,左右展开神出鬼没;而锤体又暗藏机关,大的能展开锁人兵器,亦能发出一种叫子午断魂散的药粉,药末触体无药可救,闻之则毒气行走百骸,散人内力;小的没有药粉,但稍一受力即弹开,成尖刺状,刺上有毒,见血封侯,不知姓铁的身上有无尖刺状伤口?”
老铁几处刀伤,何松要治自然是要扒个精光,却是没有什么尖厉伤的。
大侠舒一口气:“如此甚好,铁家汉子还有得一救,只是可惜了一条好汉。”说完又黯然。
“大侠此话怎讲?”风子一喜一忧。
“长白老怪百年前乃关外第一魔头,侠义道曾经联络二十几个好手围杀之,魔头仅凭一件奇门兵器众好汉本不惧,无奈子午断魂散太过霸道,二十几个好手居然不敌,一战后只剩两个逃得性命,但皆中毒,回家不久也不治身亡。其后代发誓必诛此獠、毁子午流星,潜心研究毒物,不想长白怪就此不出,渺无影讯;八十年后在哈尔滨绿林道上出现一个叫老北风的人,性阴狠狡诈,死于他手上的正派人不少,有逃了性命的人说这人使的是子午流星,两个侠士的后代联袂出山,邀约了同门十几个好手在哈尔滨道上和这人展开了绝杀,众人有备而去,不料这人大锤中的毒物又和老怪不一样,终至侠义道又大败,只有一人在众兄弟死战下逃回一命,好在祖辈要对付长白老怪研究毒物几十年,命不至死,却是瞎了双脚,又经过二十多年的排毒,好歹见了些光明,只是没料到这人居然去了东平,真是冤家路窄了。”
话至此处,什么都明白了,于小风就是那个唯一和老北风交手而不死的人,于大瞎子本来也是有的,只是这种巧合也太过巧合,巧合得让人不可思议;是老铁好人有好报,命不该绝,可于大侠和老北风一战带了解药又屏住了呼吸尚且瞎了眼,老铁呢?不由几人不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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