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喜欢逛街这是天性,尤其是云家现在有两个女主人,再加上无数的姑姑,婶婶,姐姐,妹妹到了年根自然要好好购买一下,一大早就赶着七八辆马车,十几个丫鬟,一大堆的护院就准备浩浩荡荡的杀向长安城。
“等着,把莳莳也带上。‘喊住了要出门的大丫,小丫,拖着莳莳把她交给大丫,这孩子一个人躲在门后面偷看女人们欢喜得样子,自己却不想去,原因很简单,她想把师父给的钱存起来,给和尚老爹买一把最好的刀,爹爹的那把刀已经被磨的没了钢口,用不成了。
从怀里掏出钱袋子,把两个银饼子塞给了莳莳,拍拍小姑娘的脑袋:“你呀,也不要太懂事了,小孩子就是玩的时候,想给你爹买刀,用不着委屈自己,这次去多买点爱吃的,买点好玩的,给自己买个簪子也好,不许再把钱存起来。”
莳莳很听话,笑着对云烨答应一声,捧着银饼子眉花眼笑的就上了马车。
正当云烨一脸满足的看着家人兴高采烈的准备去花钱的时候,有人拽他的衣衫,低头看,原来是小武,一只手拽衣衫,一只手伸的老长,她也要钱?
”小武,你是国公家的丫头,家财万贯的怎么也问我要,要是给了你,你爹爹会觉得我没规矩,故意让你家出丑。“云烨弯下腰对小武说。
这丫头现在在云家已经扎根了,蹭课,蹭吃,蹭喝,蹭玩,蹭衣服,这是小事。要是他爹知道还在里面蹭钱,云烨估计,老武绝对会发疯,国公府的脸面会丢光。
”你是我师傅,我不问你要钱和谁要,我娘没有钱,每个月就给我五文钱,爹爹也不给我钱。只给哥哥。我都叫你师父了,你给莳莳银饼子,也就该给我,两个!“
小丫头眼泪明显的在眼眶里打转,就是不肯流下来,两根嫩白的指头伸在云烨眼前晃荡。要钱要的理直气壮。
”你什么时候叫我师傅了,我怎么不知道,拜师这种事情你爹不答应。能行吗。“
”前天你在太阳底下睡觉的时候,我喊了,你还答应了。现在要赖皮吗?“
云烨挠挠头,有这事?不过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说不定会有这种事情,瞅瞅泫然欲泣的小姑娘,实在是狠不下心。也罢,徒弟嘛,一个是教,两个也是教,再说了,教着念书的是文夫老先生,又不是我,未来的武媚娘智力上没问题,那就是把,明天给老武一张帖子,一个破落公爷,这点面子是必须给我的。
银饼子又不见了两枚,小丫头在钱袋里翻了两个看起来最大,最白净的,才小心的装在自己的小钱袋里,虎跳着就爬上了马车。
辛月撩起帘子在一边看,笑着不说话,那日暮要把头伸出来,被她蛮横的推了回去,这个小妾总是没规矩,不知道程夫人,牛夫人他们见了会不会发笑,很伤脑筋啊。
云烨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炉,隔着窗户递给辛月,拍拍她的俏脸,挥手示意她们启程。
今天和公输木有约,要不然云烨也很想去长安血拼一番,一年到头光挣钱不花钱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回到后花园,见奶奶在丫鬟的陪同下正在打理屋子里的青菜,老人家已经把菜园子当成自己活动筋骨的好地方,准备养好身子抱重孙,这几年由于云家又起来了,老太太心情大畅,整天笑的和弥勒佛似的,现在更加的慈悲了,云家庄子已经没有可以让她施舍救济的对象了,经常招来老太太的怨言,穷人都上哪去了?
穷人都上哪去了,很多,不过云家庄子是见不着了,发了财的土鳖,一个个的赛着盖房子,满世界的都在喝乔迁酒,就认准了青砖大瓦房,讲究些的人家,屋子里用白灰活着短麻线,齐齐的抹一遍,白白的好看,映衬着屋顶的细柠条编制的屋顶,煞是好看。
农户家都用黄土夯成围墙,不高,就到胸口,除了云家有一丈多高的围墙,其他人家都是半人高的,立在庄子里极为碍眼。
茄子要把不要的顶花掐去,要不然就会疯长不结茄子,这时候的茄子可是金贵菜,一个个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美其名曰,昆仑紫瓜。
奶奶正在用簸箕颠那些被水泡得鼓鼓的豌豆,上面的白色胚芽已经露了出来,再有三两天就会自己抽出茎叶来,奶奶细心的把里面坏的,变黑的,腐烂的豌豆挑出来。再把好的倒进衬有麻布的木盘里,用手抹均匀,放在阴凉的位置上。
云烨上前帮着把另外的几盘子也搁在架子上,就听奶奶说:”烨儿,小月最喜欢吃这嫩嫩的豌豆苗子,昨天清炒了一盘子被她一个人吃完了,那日暮好像也喜欢,就是小月不让她动,这些天奶奶没问过家事,不知道你处理的如何了,后院不宁,是豪门大忌,有多少人家就是败落在家里人互相勾心斗角上了,咱家可不敢出这种事,有些话你不好说,奶奶去说,小月是大的,就该容得下小的,几口青菜而已,想吃了就炒两盘子,一人一盘就是了,咱家不缺这点吃食。“
”奶奶,您就是炒八盘子,该抢她还是会抢,没有一个女人喜欢见自己丈夫被别的女人抢走,孙儿现在纳妾,其实最对不住的就是辛月,她有点小脾气,很正常。“
”家里就该有规矩,你堂堂侯爷,只有一个妾,连通房丫鬟都没有,算是高官里面的异类,房家虽说没有妾,可是喝醋夫人的名头好听吗?一个妇道人家,这些事情就不该管,云家多子多孙才是她该操心的。“
老奶奶现在气场很足,对于自己没有一大群重孙子围着,很是不满,要不是岭南实在太远,她早就跑岭南去看自己的大孙子去了。
给孩子云烨准备了好多东西,泥人就捏了十几个,放在砖窑里烤得硬硬的,再上了色,很漂亮。
奶奶不满足,硬是用自己的体己钱又准备了无数大小衣衫,怕孩子起夜冰了屁股,硬是找来两块暖玉,镶在小马桶上,看得云烨直心疼。
”奶奶,咱家就是要允许人说话,要是把委屈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到时候相互捅刀子,那才恶心人,就这样挺好的,那日暮开春就回草原,草原上还一堆事呢。“
”那好,奶奶不管了,只是这些天不许辛月再跑到你屋里,大着肚子不方便,就和我在一起。“
奶奶就这样,看不惯云烨无节制的宠着家人,润娘被老奶奶打发到别院里专门接受两个老宫女的教导,据小丫眼泪八叉的汇报说:”惨不忍睹。“然后就抱着云烨恳求,千万不要把自己也送过去,她最多不再让憨憨捉弄家里人。
看看日头,已经到了午时,公输木还在等自己,和奶奶道别,云烨就匆匆的套上旺财,坐着马车向书院走去。
老公输这两年老的厉害,原因就是他给自己找了一个吸血鬼徒弟,在李泰孜孜不倦的压榨下,老头子在一一种近乎悲壮的心态在教学生,就云晔看来,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就是在说老公输。
一个整天奇思妙想不断,又有坐起而行能力的人,科研是他,工匠是他,如果这两年不见老,才是怪事情。
茶泡好了,老公输也到了,李泰在外面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不敢进来,云烨说过,只要他进来,见一次打一次,上次把云烨的茶壶送给老爹,被云烨足足揍了三回。
被揍还没地方讲理,老爹根本就不听他的诉苦,只是告诉他,有本事就自己揍回来,和老子说算什么本事。
可怜的李泰**搏击完全是弱项,脑子又没有云烨转得快,自然处处吃瘪,被压制的死死的,在吃无数的闷亏之后,终于知道远离云烨才是保命之道。
”云侯,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魏王千岁天资聪颖,更难的是肯下苦功,这两年老夫学的那些东西,已经被他掏的干干净净,从飞鸢。到水磨,再到织机,老夫已经是在疲于奔命了,终于熬到现在,教无可教之下,再也无法忍受这种被后辈赶着狂奔的感觉,所以特意来向云侯请教,如何教魏王殿下,再如此下去,老夫会没命的。“老公输一脸的怅然,以前自己引以为傲的学识,竟然有被掏空的一天,想想自己违背组训,将家中的许多不传之秘都倾囊相授,就唏嘘不已。
云烨没说话,这样的学生过于混账,看来李泰还没有学会如何体谅他人,这样做人是不完整的,如果不给他一点教训,是学不会这些的,一昧的索取,这是皇家的坏习气,要改啊。
从办公室角落里拎出两个铁做的半球,其中一个上面有一个细细的管子,管子口上有一节中空的牛筋,不知道是做什么用途的,云烨在半球的口面中间抹上猪油,再把它们扣起来,用一个小小的风箱,使劲的拉,没几下,就抽不动了,云烨把管口的牛筋部位紧紧的扎起来,抓着管子就把半球拎了起来,公输木惊讶的发现,下面的那一半居然掉不下来。
他站起来用力的扯几下,还是扯不下来,茫然的看看云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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