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几个怪笑的大汉,不自觉地缩一缩身子,把自己的脸捂得更加严实一些,漫漫的万里路程,她们遭受了太多的磨难,美丽的埃及已经不适合真理的传播,沙漠里的国度都疯了,他们固执的认为神灵统治着天空,自己的幸福,磨难,悲欢,离合,都是神灵给自己的安排。
希帕蒂亚打死都不相信男人死后,会有一座结满了硕果,流淌着蜜和奶的花园在等着他,更加不要说还有九十九个无论伺候过多少男人都还是处女的女人在那里,想起这些,心里就升起浓浓的悲哀。
曾经多么辉煌了一千多年的建筑在烈火中倒塌,十五万册图书被焚毁,最早的希帕蒂亚努力的想要恢复埃及智慧上的荣耀,只可惜愚昧战胜了理智,在被蚌壳划破身体依然不悔之后,那些暴徒,竟然用斧头砍下了她的四肢,在手脚还在痉挛的时候丢进了熊熊的火焰……
最新的《古兰经》上有一句话挽救了自己这个将要没落的学派,学问虽远在中国亦当求之,默罕默德的这句话,给了大家最后的希望,沿着商道从遥远的沙漠来到这片神奇的国度,在进入大唐之后,所有的苦难仿佛都一瞬间消失了。
那些人虽然喜欢看自己,但是能感觉的出来,只是出于**,而没有其他恶意,好不容易到达长安,最后的钱财也没有了,这里的人似乎不知道学问得重要性,他们有自己学术体系和认知,自己没有办法靠智慧来谋生。
万般无奈之下,只有尝试这种舞蹈,这是自己在沙漠里学会的最后本钱。在青楼里表演是不妥当的,但是为了生存,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
面前的这个自大的男子,他强大的国家给了他绝对的自信,他的国家的确是让人畏惧的存在,从沙漠里见到第一座城池,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走过了多少地方才来到这座都市。当自己第一眼看到高大的城墙,几乎震撼的要跪下来,这是神的杰作,从不相信神灵的自己差一点就要怀疑自己坚持的信仰。
一个奇怪的贵族居然知道希帕蒂亚,居然知道欧几里得,居然知道《几何原本》这多么神奇啊,希帕蒂亚,是你在保佑自己的学生吗?在绝望中给我们最后的希望么?
“圆形之周长与直径之比。也就是圆形之面积与半径平方之比是多少,你知道吗?”希帕蒂亚很希望自己面前的是一位渊博的学者而不是一个纨绔子弟,所以就拿自己悬而未决的难题来考校一下云烨。
李怀仁粗暴的说:“祖率都不知道,装什么学问人,赶紧换上衣服去跳舞,要是跳的让大爷满意,一会在床上告诉你。”
李承乾,长孙冲一起愣了一下,就嘿嘿的yin笑起来,一个知道祖率的歌ji比较少见,不过也就那么回事,青楼里的大家小姐多了,一边谈论诗文,一边……才更加的有趣味。
“我看这女子双眉紧凑,淑乳如鸽,寒毛未褪,居然是一个处子,更难得知道一些算学,哥哥我最是喜欢,我准备今晚邀请她一起参研祖师的《缀术》高明兄,你看如何?”
长孙冲流着口水拿肩膀顶一顶李承乾挤眉弄眼的,让大唐太子殿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躲远些说:“虫子,你喜欢就拿去,只要烨子不和你抢就好,不过我看啊,你的打算要落空啊。”
长孙冲再看谈话的两人,发现在青楼里居然有了一股子庄严的意味,就听云烨说:“我兄弟说的没错,我们把这种比率称之为圆周率,由于是两百年前祖师发现的,也叫祖率,她得结果是…一四,大唐只要读过书的都知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你喜欢研究,我请你去书院图书馆看看《缀术》这本书你就知道了。”
“唐国也有学院和图书馆?在老师的时代,亚历山大学院有一百六十名学生,那是一个多么辉煌的时代啊,没想到,在闭塞的唐国,也有学院的存在,太神奇了。”希帕蒂亚惊喜的对云烨表达她的欢喜,不过从几个男人紧皱的眉头来看,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李怀仁撇撇嘴,吐掉葡萄籽傲慢的说:‘一个还没有开化的野人也敢说书院的事情,以前听烨子说,你们最大的城市罗马,也就是一个府城的人口,穿着透皮露肉的衣服满世界瞎跑,人吃的连猪食都不如,挥舞着斧头嗷嗷叫着当海盗,这时候想当文明人了?“
希帕蒂亚缓缓站起来,解下面纱站在场地中间,立刻就有其他的女子给她披上一袭白色的长袍,在她的胸前挽了一个节,并且把她的头发梳成高髯,插上一根荆棘簪子,一顶枯黄的月桂树枝编成的桂冠戴在她的头上,她从云烨的桌子上取了一块胡瓜,在嘴里嚼了几下,然后吐掉,算是代替香料香口,再接过一杯清水漱口,之后面对着云烨五个人抚胸施礼。
强大的气场之下,就连生性如同野猪的李怀仁也顿首还礼,李承乾目光烁烁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长孙冲也从歌ji的怀里坐起来,至于程处默已经躺在地毯上睡着了。
这女人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绿色的瞳孔像猫的眼睛,褐色的头发被梳的一丝不乱,修长的脖颈,红润的耳垂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的美丽,稍微带点口音的官话缓缓响起
“我来自伟大而辉煌的埃及,他没有大唐如此广袤的国土,没有这样多的子民,如今他已经笼罩在暴权的阴影之下,他们摧毁了一切美丽的事物,只有高大的冰冷的神殿伫立在那里,上帝已经成为了那里唯一的主宰,所有不同的声音都被放进火堆里化为灰烬。
这不是我同意这位先生污蔑埃及的理由,埃及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六千年前我们就有了文明,金字塔至今还在风沙中诉说我们往日的辉煌,它是用二百三十万块重达五千斤的石头垒成的,最重的石头超过了十万斤,它们中间的间隙连刀刃都插不进去,至于高度,按照大唐的算法,它足足有五十丈。“
说到这里,希帕蒂亚停下了下来,看着云烨,既然知道希帕蒂亚的存在,就没有理由不知道金字塔的存在,她需要为自己的说法找到注脚。
李怀仁问云烨:“烨子,她在吹牛是不是?“话说的底气很不足,希帕蒂亚的话似乎很真诚,李承乾,长孙冲也齐齐的看着云烨。
云烨摸了一下鼻子苦笑着说:“我也想说她在吹牛,可是我师父也是这么说的,他老人家是不会错的,还有一个巨大的狮身人面像她没说。“
希帕蒂亚朝着云烨施了一礼继续说:“感谢您,诚实的先生,您说的狮身人面像叫斯芬克斯,只是一个会说几个谜语的蠢货罢了。
我想说的是文明,不是非理智的神话,金字塔的高度平方等于塔面三角形的面积,塔底周长除以塔高正好等于圆围除以半径,我们对于金字塔的另一个猜测刚刚也从这位先生的口中得到了证实那就是底周长除以塔高的两倍,恰好等于这位先生口中的祖率,您相信这是一种巧合吗?
先生们,不提我们那些多若繁星的先哲,请问先生们,就金字塔这样的建筑是我们的祖先四千年前建造的,您还会说我们只是一群未开化的野人吗?拎着斧头嗷嗷叫的是北欧的海盗,肚皮上绑酒桶的是高卢人,不要把高贵的学者和粗野的野人混为一谈,若不是这位先生知道先哲希帕蒂亚的存在,我差点以为这里也是学术的荒漠。“
李怀仁郁闷的看着希帕蒂亚,最后在她的鼻子两侧发现了几个白麻子,顿时就高兴起来,这女人也不是完美无瑕么。
“美丽的女学者,您的雄辩滔滔让我汗颜,但是您说的都是猜测,大唐的人都比较注重证据,您说的有可能是一种巧合,我师父曾经说金字塔的建造超越了埃及人的能力,因为那个时代不可能有两千万人供法老驱使,所以它的成因还有待商榷。
但是您对数学的认识让我感到钦佩,您的先师希帕蒂亚对于《圆锥曲线》和《算术》有着很深刻的认识,所以有理由相信您不但继承了她的美貌,也继承了她的学识,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请您去玉山书院做访问学者,玉山书院不是您说的,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它是一所综合性的学院,现在在那里学习的学生有两千一百多人。“
希帕蒂亚头一次露出吃惊的表情,她很清楚的知道,这个时代有这样一所巨大的学校意味着什么。
“我的薪金可不低哦,我需要养活十六个人,所以你开的报酬必须与我的身份学识相匹配。“
“您尽管放心,这里连您的美貌都有额外的补贴。“云烨露出白牙笑呵呵的对希帕蒂亚说。
长孙冲痛苦地用头砸李承乾的肩膀,都他**成书院的先生了,谁还能泡的到这个妞?李承乾不在乎,他也是书院的领导,再说他一向对异族女人没什么兴趣,只有李怀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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