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箜脸上的笑容却一下子消失,叹了口气道:“本是定了亲的,天祭之时降下的天火将祭地烧了大半,听说我那未过门的未婚妻为了救下面村子里的人,自己没来得及逃出来,被烧死了。”
林朝一怔,轻声道:“对不起。”
冷箜却噗的一笑,道:“有什么对不起的,其实,我都没见过那姑娘,虽说都是祭地里的人,我们家族却只是祭地里面一个小家族,家里所出拥有灵力者最多就是做斗师而已,韩子墨没来之前,斗师在祭地的地位极低,其实就是送死当盾牌用的,后来有祭女大人有韩子墨,我们斗师才风光起来,那时候,祭女一个人就可以做止师和阵师的事,我们也没想着和祭地其他人合作,我们这帮跟着韩子墨的斗师,基本上也没在祭地呆,大多时候都是在北疆城,可是,那场大火,烧掉了我们那些小家族居住的村子,死了很多人”所以那三年,他们都是恨着萧凌风的。
、第170章和王暗影2
“我听冷煌说,韩子墨不是早已经安排你们家人离开祭地了嘛”林朝视线再度追随上了易祯的那条小船,问道。
“嗯,有些离开了,但是更多人是不愿意离开的,你没见过祭地没毁的样子,那是比隐谷更加好的地方,天堂一般的地方。”冷箜轻叹了一口气,道:“那两人有问题”
“嗯,我总觉得怪异。”林朝死盯着那两人,在看到那女子的一个动作之时,眼瞳猛的一缩。
天气已经转暖,细雨之下,蚊虫也多了起来。
那女子,在侧头之时,从嘴里伸出了一条细长的舌头,嗖的一下,将一只飞过的虫子,给卷了进去。
、第171章不速之客
“好生说,什么事”韩子墨的脸不光阴森,黑得简直可以掉下墨来,一副你最好的确是有非常重要的事,否则我一定灭了你的模样。
寒天不觉吞了一口口水,心想这几天大斗师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这火气可大,嘴里道:“两江巡抚于大人到了。”见韩子墨的脸色更沉,忙道:“城里还来了一拨人,我偷听到卫北他们说,好似是平王”
“这是大事”韩子墨声音清冷的道。
“不,这些自然不算什么,可是,那个平王带着的随从里面,我觉得他带了兽。”寒天双手绞在一起,脸上带了纠结,道:“我有些拿不准,但是我觉得那东西身上,就有股子兽味。”
“随从”韩子墨眉头微蹙,连平王都来凑热闹嘛
“嗯,是一个长得跟咱们不一样的,头发是褐色的带卷,深目高鼻,个头跟个竹竿一般,他们说,那是个番人。”
“番人天竺之地来的吗”韩子墨低喃了一声,转头问萧凌风道:“咱们去看看”
秦河从江陵城中穿过,带起了两岸胭脂糜烂般的繁华,高宗在江陵潜龙十年,几百年的建设下,这一带早就成了燕国最为有名的销金库。
秦河的河道在城西处拐了一个弯,那片弯道都被圈进了一个府邸,那府邸原本是高宗潜邸,高宗登基敕封江陵候后将此处也赏给江陵候,可江陵候嫌此府邸过于寒酸高宗当年以卧薪尝胆之姿带领臣民,这府邸自然也是要符合此举的寒酸,另外造了规模宏大的府邸,此处,便一直荒废下来。
直到百年前,易家买下了此处,重新装潢后,成了秦河岸边最是繁华的一处酒楼妓馆烟雨阁。
烟雨阁的后院,沿着河边一大片林子围绕着几个小巧精致的小院,里面桃树和梅树夹杂着种在了一起,春日一片桃红,冬日一片梅红,是烟雨阁最让人欢喜之地。
卫钊和卫东在收拾易家产业之时,毫不犹豫的将这地方给收到了卫霜名下,将里面全部清空后,换上了自己人,这次两江巡抚过来,便将他安置在了烟雨阁的别院里。
可没想到,这边卫霜正和于大人商谈,那边便道,平王应卫大将军之邀,亲自前来相会。
“他们怎么来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卫钊急急的往外走,同时吩咐人将于大人的人看死了,再偷偷给卫霜递话进去。
“是坐船来的,在入海口那里换了小船,直接从江上过来的。”卫楠跟在他身后,低声道:“我们没有防他这一手,盯着的都是从南边来的路。”
“来了多少人”卫钊瞟了卫楠一眼,问道。
“不多,就带了十六个随从,那个平王一直穿着兜帽披风,看不到长相。”见卫钊狠狠瞪了一眼,卫楠道:“我觉得,这种时候,他们应该不会用假货来跟将军碰面,犯不著。”若不是平王,就直说是平王使者也没关系,假冒,那不是故意轻视他们来激怒卫霜嘛
“派人盯死了,务必一点消息都不能泄露出去。”卫钊一挥手,两边的士兵便向四下散去。
“那,韩子墨那里”卫楠迟疑了一下,问道。
“你瞒得住他”卫钊冷嘲般的一笑,看向了正从前院长廊走过来的一行人。
南海之地的本土居民身材都偏向矮小精瘦,因为日头太足,一个个的都晒得皮肤发黑,身上衣服也习惯穿一些奇装异服,所以,南海之地的人,从外形上是很好认的。
但是这一行人,卫钊看着他们,心里也明了为什么卫楠那些守在江边的人没有第一时间发觉。
一行十六人,除了一个一看就是番人外,其余十五人都是一溜的身材挺拔精干,皮肤也是健康的小麦色,身上穿着完全是燕国最正常的武者装扮,一行人拥着那走在中间身形高挑之人,虽然才十几人,那气势却让卫钊暗暗心惊,无端的就提起了对战之斗气。
这帮人,也是经历过血海沙场之人
“卫钊将军”离得还有十步远,那行人停住了脚步,微微往两边散开一些,中间那人走了上前,将兜帽解了下来,带了淡淡的笑容,道。
听得他唤出自己名字,卫钊心里就是一凛,待他除下兜帽,心头不觉大震。
据说当年燕国开国太祖慕容卿是天下无双的美男子,其容颜之美让兽都不忍对他下手,后来夺天下之时,两军对垒,慕容卿拿下盔甲面罩,在阳光下淡淡一笑,那惊天动地般的美丽,让对方大将直接投降,成就了一笑解千军的美名。
再后来慕容家代代都出美人,这代的慕容澈就是个美男子,而齐王慕容玉更是如同谪仙一般的人物。
可是,现在卫钊看着面前这人,脑袋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当年的慕容卿,只怕也不过如此。
对于自己外貌的威力,平王向来知道,见卫钊愣神,也不催促于他,只是淡淡笑着,随意的将目光转开,等他自己醒神。
晚春时节,烟雨阁的桃花已谢,各色其他的鲜花却开得灿烂耀眼,伴随着扶柳依依,景色很是悦目。
平王欣赏的目光停在了河边一丛绣球花边,站立着的两人身上。
一瞬间脑中仿似闪过什么,平王抬脚就往那两人的方向走去。
“殿下我们大将军在芳霓院等您。”卫钊一惊之下挡在了平王面前,眼角扫到那两人已经离开,笑容和煦的道:“殿下,这边请。”
看着那两人晃眼间就失去了踪迹,平王只愣怔了一下,只觉得心底荡起了一丝的莫名情绪,见卫钊脸上那防备之意,淡淡一笑,收敛了心神,转头道:“好,卫将军,请带路。”
“不是兽,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萧凌风眉头微蹙,离了那行人视线后,道。
韩子墨也看到了那番人肩头蹲着的生物,长得与猴子有些相似,却又跟一般猴子不一样,额大眼深,身躯也很是肥大,只是他现在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而是,刚才平王解下兜帽之时,本来带着轻笑闲闲站立的萧凌风身子猛然绷紧,那一刻,她身上爆发了极为冷冽的杀气,还有从她身上冒出的似乎是实质般的黑气。
虽然只是一瞬间那些杀气和黑气就消失,快得旁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而萧凌风的脸色也只是微微沉敛。
“是嘛怎么个不好法”韩子墨应道,同时不露痕迹的回头看了眼那个男人,那个连慕容玉都要逊色一分的男人。
“那东西,是拿死人肉喂大的。”萧凌风说完后,道:“你跟卫霜说,可以跟平王合作。”说着,嘴角不自觉的掠过嘲讽的笑意,道:“那个人,倒是个肯为自己臣民牺牲之人。”
“你见过他”韩子墨小心的问道。
“看那样子就是,道貌岸然,你们燕人不是这么说的嘛”冲口而出后,萧凌风一愣,愣怔过后,挽住了韩子墨的手臂,道:“算了,这种事情咱们别管,咱们,早点上京去,找慕容澈算完帐,便什么都不管了,咱们回去隐谷,开开心心的,可好”
“好。”
韩子墨答得极为自然,让萧凌风不觉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似水般的柔情和宠溺,心里残存的那一丝黑气也消失殆尽,笑意沿着嘴角蔓延上来,让她那脸都带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
唇角浮起淡淡的微笑,韩子墨捏了一下她的脸颊,道:“既然无事,咱们接着吃”
“好”萧凌风开心的应道。
夜风习习,吹拂得竹叶花枝微微作响,长廊上挂着的灯笼也随之轻晃,在地上摇曳出点点光影。
院门轻掩,一个女子提着灯笼走了出来,沿着长廊往前院而去。
今夜星光不显月华淡淡,灯笼光线也不是很明显,将那女子婀娜摇曳的身形倒映在地上,形成了仿似一条长蛇般的身影。
“化儿姐姐。”长廊对面走来两个梳着总角的丫鬟,见到女子匆忙让到一边躬身施礼,唤道。
女子眼都没斜一下,从两人身边直直走过。
等那女子过去很远,身形消失在前院的月牙门后,两个丫鬟才直起腰来,其中一人长吁一口气道:“化儿姐姐,现在好生怕人。”
“可不是,以前化儿姐姐可好了,整天都带着笑,人又温柔体贴,我们就算做错事,也帮我们遮掩一二,可是现在”另外一个丫鬟捂着胸口长叹一声,道。
“说起来,化儿姐姐变成现在这模样,还是在前年去大小姐身边服侍之后。”
“嘘,这事不能说,算了,别再说了,如今化儿姐姐和长治一样,是老爷身边得脸的人,不是咱们可以议论的,快走吧。”
两个丫鬟急急的走开,长廊顿时安静下来。
林朝伏在长廊顶上,望着那倒影出奇怪影子的地方沉思良久,从长廊翻身而下,往院子外面掠去。
、第172章平王
月淡星疏,夜风渐盛,薄薄的雾气随之而起。
两边景色如风的往后掠过,林朝身形掠到极致,如同青烟一般的在湖边林间飘过。
到得林间尽头,林朝猛然停住脚步,身上衣襟因为惯性而鼓了起来,然后又猛的收回,紧贴在了身上。
“小子这三年功力倒是大进。”随着他的骤然停下而冲过头的一个老者转身掠了回来,道:“不过,你跑什么”
“那你追什么”林朝身上劲力一张一收,让衣襟恢复成那紧身劲装合体而潇洒的模样,还做样拂了拂衣袖,道。
“你个臭小子三年没见,你连个礼都不给师傅见,还见了我就跑”老者拍的一下拍向他头,怒道。
“我这不是见你给易祯当着护卫赚钱嘛,是你自个说的,你赚钱的时候敢打搅你就揭了我的皮”林朝身子一晃就闪过了磨山真人的魔掌,在他惊讶之时道。
磨山真人看了下自己手,看向林朝的眼神就深了少许,道:“看样子你有奇遇啊,功力居然精进这么多。”
林朝淡淡一笑。
磨山真人迟疑了会,问道:“你,去了北疆”
“你为何在这”林朝没有答他,问道。
“易祯出十万两一年聘请我做保镖,如此好事,为何不做。”磨山真人说着摸着胡子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我是为了谁,十年时光就只能呆在那深山老林里,说话的人都没有一个,连好酒都喝不到一口,怎么,还不准我过快活日子了你说”
“易祯这里有不妥”林朝打断他道。
“非常不妥,和王愚蠢又贪婪,只知道享受和敛财,那于思淼又是个书呆子,只知道读些死书,和王那十万私兵都是易家出钱招募,易家请人训练,与其说是和王私兵,不若说是易家私兵。”磨山真人边说边将林朝上下打量,道:“小子,看样子你去从军,受益匪浅啊。”
“易祯身边那两人什么来历”林朝挥了挥手,将他注意力转回来,问道。
“你也发觉了不光那两人,易家这种人还有好几个,听说都是从前跟随着易家大小姐的,而易家大小姐,于去年进了京。”磨山镇人收起了调侃的神色,道:“那些人很奇怪,要说不一样,看上去又跟普通人一般模样,但是要说一样,却又全身透着古怪。”
“死气,他们身上带着死气。”林朝淡淡的说了一句后,问道:“你到这里多久了”
“没多久,就一个多月,估计易祯是被那卫霜吓的,所以通过流雪楼找了我和宇文老怪来给他做护卫,给的条件可真好。”磨山真人摸着胡子笑道。
一个多月林朝心里将时间一算,心头一凛,道:“平王”
“嗯,平王今日应该已经到了江陵。”摸着胡子,磨山真人笑道:“你说,卫霜会否和平王合作”
“卫霜并无夺权之心,只是”林朝轻叹口气,道:“师傅,兽之事,你是否知晓”
听得他唤出这声师傅,磨山真人脸上笑意收敛,眼底幽深,道:“你遇到那玩意了”
林朝点头,道:“你自小便让我与那些野兽相斗,但是,师傅,那些野兽和兽根本不是一回事好吧”
“我就说,光只是打打仗怎么可能让你突破极限,原来是碰上了那玩意,说说,那兽,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磨山真人语气轻挑,脸色却是凝重无比。
“什么样”林朝苦笑一下,道:“便是那种最低级的兽,我一开始也是一点都没有相抗之力,那,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怎么活下来的那时候她身上其实并没有多少灵力,所以对抗獊狼那种兽也要花那么大的力气,可是,她却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就冲了上去。
见林朝脸上浮起了一丝温柔的笑意,磨山真人心里一抽,再次问道:“你,去过北疆了”
林朝依然没有回答,转头细细听了一下风中的声响,道:“你和宇文老怪还是尽快离开易祯,那些人不是普通角色,你们回去平王身边。”
“你自个小心点,对上兽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真和北疆那帮人在一起,那,便想法子去趟皇宫里的冥殿。”磨山真人说完,也不顾林朝惊讶欲语,身形一闪,已经和树上另外一条影子失去了踪迹。
每次都这样话不说完就跑老子在皇宫当差,根本没有听说过什么冥殿林朝气得跺了下脚,然后在冷箜带着破空之声急速掠来之时,恢复了平静沉寂的模样。
“林朝,快走。”冷箜落地之后便急急的道。
“走”
“嗯,子墨急信,不用管易家之事了,我们上京。”
河边林子里,修建了个精巧的小亭,四周除了花树,还种植了各色鲜花,此时正是花期,繁花似锦,浅香悠然,远处笙歌随风飘过,环绕耳边,只剩了余音袅袅,转眼便消融在那流水沼沼里。
卫霜斜倚在了亭中软靠上,手中酒杯轻晃,笑意浅浅,却一点都没入到眼底。
“大将军在前面宴请于大人,不用过去作陪嘛”平王收回看着那波光粼粼水面好似看出神般的视线,笑道。
“殿下冒险至此,准备和卫某兜多久的圈子”卫霜声音清淡的道。
“冒险”平王拿起了一个面具遮住了自己那祸国殃民的脸,轻笑声从面具后面传出,道:“我与大将军见面,是冒险吗”
卫霜扫了一眼因为他带上面具而明显松了口气的卫钊等人,道:“殿下这么信得过卫某”
平王调整了下面具,将形状极其优美的红唇和面具上的口子对好,然后自己倒了杯酒,道:“慕容澈从京城派遣了两波宣旨的人马都暴毙在了路上,他派过来的鹰卫一个不剩的被你杀了,我不觉得,这城里还能传出你不希望人家知道的消息。”
“殿下的光临,卫某就一点不知道。”卫霜淡淡的道。
“啊,这个啊,你不用感到不甘,”平王抿了一口酒,声音欢快的道:“我若是连慕容澈都比不上,那你也不用相助于我了。”
“殿下就那么笃定卫某会相助于你”
一双就算被面具遮住了也依然魅惑动人的眼眨巴眨巴,露了天真无邪的目光出来,平王道:“你若是没有下决心相助于我,你找魏超干嘛”
“也许,卫某只是想看看那个驻守南海神秘到没人见过真面目的平王而已,只是好奇而已。”卫霜深吸了口气,道。
“哦”音调上挑,平王将面具摘了下来,笑面如花的道:“你刚才已经看了那么久了,现在再给你仔细看看,满足了吧”
促狭的对卫霜眨巴眨巴眼,在卫霜身后几个侍卫脸色都变僵化了之时,平王将面具戴上,道:“卫大将军说我兜圈子,其实,兜圈子的是卫大将军你吧。”
他的声音一下从轻挑欢快转为低沉带了磁性一般,让卫霜也不觉愣怔片刻,方笑道:“如此”
“行了,虽然夜色美好,我也没有跟一个男人浪费良宵美景的爱好,卫霜,我比安王和王更适合做燕国的皇帝。”平王坐正了身子,身上那股子闲散之气顿时消散转为一种凛然,带着威势道:“安王志不在此,他不过是想和他那富甲天下的王妃过上一辈子的安生日子,而和王,哼,只怕不用两月,杭州就再无和王只有易家。你既然下决心和慕容澈翻脸,又不愿意自己背负上谋逆之名去坐那个位置,那剩下的,就只有我。”
“而我,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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