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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金蟾继续从容地笑道:
“县令若是不信,可以翻查知府大人下达来的文书,绝对一升一斗无差准准的四百石,当日学生还记得,孙大人卸船时,还这么一升一斗一石秤给白鹭镇的粮官,那接收画押的文书,还是学生亲自奉命送交回知府大人处的”
柳金蟾一想到那掌柜隐隐提及县令将官粮私卖的事儿,心中就有万千愤慨,她也是民,她们景陵县也受过灾,饿殍遍地她没见过,却也见过景陵县那年大水过后,景陵县城当日因灾粮未能及时送达,数个村子人死了都没人有力气去葬,差点导致一场瘟疫的惨况
所以她故意把那官粮的数字强调了又强调地说了数遍,直把那霍恒说得脸色泛青,差点说不出话来。【】。s。
“学生现在还记得孙大人,临别时与学生道,四百石不多,不说能无忧,但也足以在白鹭镇在城门口日设粥锅十口,布施涌来的灾民,直抵来年开春之时了暂解燃眉之急倘或再有富户们、镇民们的慷慨解囊,灾民们挺过这天灾存活的机会会更多”
周遭一众人纷纷点头不迭,暗暗感慨孙大人才是真正正正为人做主、一心为民的好官啊只可惜她辛辛苦苦弄来的粮不说设锅十口,就是每日的两口锅还比各家的米粥都稀上许多就这样那里面还有镇民家里收刮来的捐粮
但敢怒不敢言,大家只当心里明白而已了
霍恒那里眼见众人皆沉默不语,这里的可都是聪明人,她那里还敢让柳金蟾继续邀功,随便把她的功劳抹杀而去,赶紧断了柳金蟾那字字句句的“官粮几何”,无比痛惜地开口道:
“孙大人是个好官啊本镇此番能得孙大人相助,可谓是天怜恤我白鹭镇人我霍恒感激之情,言辞难以尽述”
说到这,她眼瞅柳金蟾,一脸感恩戴德:“柳举人非我白鹭镇人,却为白鹭镇做了这许多,本官再次谢柳举人这大善之举”话到此,语意似是未尽,只是她话锋陡然就一转:“不知柳举人家设的粥棚在城门何处,本官明日一定要亲自再向举人老爷深表一谢”
柳金蟾顿时心里一顿,不想这县令还不死心,现在还惦记她们家那四石粮没捐论理大灾当前,别说捐粮四石,就是将家中用不上的衣服纷纷拿出来,救济灾民,那也是为人之根本,毕竟人何以为人,不就是多了颗人心么
只是让她柳金蟾将粮捐给这县令换她一家的灾难财,换一时的宁静与一时的口碑,那她柳金蟾就妄为人了更辜负了上苍给她再次轮回做人的恩德
柳金蟾微微一笑:“县令大人说笑了,金蟾初至白鹭镇田无半亩,就是每日这合家的米粮,也皆都是从前面吉祥米行购买”
言罢,她不禁长叹一口气,“这吉祥米行昨儿被砸,今日的米价又一路飞涨了一二番,学生也只怕吃不起这粮,要随家父回景陵县了”
霍恒的脸微微抽动,耳听柳金蟾这话儿,分明就是一毛不拔之意,什么吃不起她家相公今儿买的那一尾鱼
霍恒正要寻个法儿逼柳金蟾拔毛,心想眼到,就见那门缝里好似刚得了消息风风火火赶回来的张捕头,不知何时挤了进来,心中的恼意虽未消,但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少不得就递了一个眼色过去。
张木洲不愧是是霍恒手下得用第一人,果然在得到县令大人那眸底隐隐约约的鼓励之后,开口就向柳金蟾笑着开了口:
“柳举人这一看就是哭穷呢今儿,小的才见您相公带着随从打城门进来,手提一尾江鱼,拿眼望去,少说十几斤,若是换在以往,就是寻常草鱼,没个二十文一斤,想都别想,今儿的还是江里的大鱼,只怕没个二三百文,是提不回家的”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柳金蟾差点失了前蹄
面对众人鄙夷的神色,她眼扫那笑脸盈盈的男人,约莫三十来岁,眼露精明明明是个捕快,却养得白嫩白嫩的,不用想,这走狗当得很是滋润
柳金蟾先是吃了一惊,满脸不置信地高喊了一声:“当真”露出一个吝啬鬼才有的跳脚状,让大家继续看她憎恶
张木洲才不理柳金蟾这模样,他当即露出这还有有假的无比诧异之色:“举人夫人还不知道”果然是只铁公鸡
柳金蟾赞赞这捕快好演技,她则立刻做出痛惜不已的神情来,满是心疼地叹道:“亏得你说,不行我得立刻回去,指不定我那相公此刻为了让我爹放心,这一刻偷偷又典当了他哪件首饰要为我爹爹买酒喝呢这个傻瓜”
言罢,柳金蟾一拱手,就赶紧心急火燎地向大家作揖,转身就飞也似的往外跑:她傻了呢,就是要明儿在城门设粥棚,这个好儿也不留给这霍恒白捡自己背黑锅
眼见到手的肥羊就这么跑了,霍恒气得跳脚,但这还不够,她一回头,一众人居然在纷纷用羡慕不已的眼神远送柳金蟾离去的垂花门,然后一人感叹道:
“怪道她年纪轻轻就能中举人”
一人应和道:“有夫,贤惠如此,想不上进都难啊”
然后,屋内一片叹气声
霍恒气结合着今儿周韵摆的这茶会,是为她柳金蟾设的
好容易,冲出重围的柳金蟾,奔进庙前面,寻北堂傲
但人山人海,纵然是她不顾风险爬上木梯眺望,也没见着北堂傲那三个头顶轻纱的影子:这是一眨眼儿,看个乩童看到哪里去了
柳金蟾急啊,团团转,就担心北堂傲那个败家爷们又被人拿着乱花钱,她脑袋四望,脖子快要酸时,隐隐见一轻纱人影自那庙堂楼上下来,跟着人就去了另一侧的厢房
这是
柳金蟾警觉的一眯,根据她前世旅游进庙就被坑的经验来看,不用说,北堂傲被带去算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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