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立刻露出诧异之色:“柳某与刘府无亲无故,他寻我作甚”
“姑娘说呢”白总管的眼闪烁出无数“大家都懂”的话儿,似是有要遮口费之嫌疑。【】
柳金蟾无视其眼,指望这些走狗收了遮口费就闭嘴那就是白日做梦
“说起来,本姑娘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岂是他小小一个刘府说寻就能寻的人”柳金蟾把下颌微微抬高,装出一副她来头更大的模样爪牙们怕什么投鼠忌器
白总管一愣,怎觉得这自己听说的不一样
“柳姑娘”白总管试探。
“柳举人”柳金蟾很气粗地拍拍白总管的肩膀,“除了孙翰林之女外,你见过我这么年轻的举人么本举人可是京城翰林院钦点的你说小小的苏州刘府算什么惹恼了姑娘把他家连根拔起也不难”哄吓诈,就不信你们动手前,不忌惮三分
这话别说,还真把白总管吓了个正着,她赶紧一改笑脸,满脸逢迎地向前躬着身子,向柳金蟾讨示下:“这话不知从何说起”
“看你是个聪明人,点点你儿”柳金蟾意味深长地拍拍白总管矮了半个身的肩膀,耳语道,“怎么站队你要好好想明白了”
为表示自己很懂的柳金蟾,还不忘将那日孙墨儿说得朝廷旧闻拿来镇镇底气:
“慕容家当日贵为右相大人时,多不可一世,而今就连她的门人、甚至往来甚密,有些勾连的但凡没来得及表立场的结果,想必你未亲见,也该有所闻吧”
柳金蟾是个乡下丫头,觉得县令,知府已经是天了,这往上使劲胡说,也没觉得宰相比知府高多少,反正都是胡说,料想那京城的大官眼下也没空来揭穿她,所以,她为了先保住小命,演技这叫一个赞感谢前世的狗血剧熏陶。
但白总管却非一般人家的总管,四品官多大,但在一品大员眼底也不过好似随时可以掐死的蝼蚁,这官高上一级就能生生压死人他的脸微微发白,尤其在柳金蟾笑得别有深意时,一颗心隐隐抖了抖: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后面的话,却被柳金蟾一只手挡住了:“本姑娘算什么不过是那位不愿透露名姓的大人手下,一颗棋子罢了怪只怪,那刘家在京城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言罢,柳金蟾末了又拍了拍白总管的肩膀。
“是是是”白总管禁不住又将身子低了半寸,一脸惶恐。
柳金蟾心中大呼痛快,眼见这白总管前倨后恭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唾弃来,但往往就是这类人比他们主子还坏上十几分,所以她不得不防备地又语带威胁地叮嘱了一句:
“此事你若敢去通风报信,打草惊蛇又或者助纣为虐别说牵连你大人,就是你我合族性命都难保”她的仕途和小命这次全让山长搭进来了。
白总管抬眼就见柳金蟾一脸严肃,眼露出不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凛冽之气,将她心中那四分疑窦压下去三分。
柳金蟾冷冷地笑着,也自白总管身侧擦过,只是擦过时,她状似无意地淡淡地道了一句:
“今后行事时,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放亮堂些还有白鹭镇私吞的官粮的事儿,上面都隐隐有所耳闻了,告诉你大人该明哲保身时,当保身,为官不易,别功亏一篑,该撇清关系时,最好撇得干干净净的我家大人可不想伤及无辜”
这话说得,柳金蟾哄得自己都觉得她真有一个大人做靠山了,只是人走了五步后,两腿一软,不是及时抓住了一方桌脚,她几乎就瘫倒在地了吓死她了知府大人的总管啊,杀她十个柳金蟾只怕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眼下,怎么办
柳金蟾不敢回头,而且也没一丝回头的力气,她刚干了什么,她简直不敢想。
倒是身前的莺哥用一种异于往日的眼瞅着她,好似今儿才发现她是个相当大的人物似的,一张脸几乎呈呆滞状,不是那厢敲锣大喊:“开戏啰”这莺哥只怕要盯着她看个海枯石烂了。
柳金蟾能说什么说她刚才都是吓唬那白总管不要去刘府告发她她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reads;
一时那厢二胡一拉,戏正式开场,柳金蟾却没了听戏的兴致,若说她此刻满脑子都是她怎么死的,那么就太看轻她柳金蟾了。反正都是死,柳金蟾的脑子翻腾的厉害,她就不信她不能自这绝处出寻一处生机来
不装也装了,何不置死地而后生
柳金蟾扭过头瞅着镜中模糊的自己,她仿佛看见了前世那个一次次从人情冷暖中挣扎求生的自己: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知府大人的所求是什么柳金蟾静静地摇头,她那半百的年纪早过了风花雪月的时候而且,四品是多大的官儿寻常美色岂能入她眼儿倘或
柳金蟾二度将脑中的念头压下,难道将就手上的筹码,就不能将刘府和知府二人拿下吗她需要一个契入点儿,而这切入点儿,她似乎知道,又似乎差了那么一寸猛然,她眼一抬,墙上那放着的牌子,大大的三个字“玉堂春”映入眼儿来
她怎得能忘了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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蹭蹭蹭
再蹭蹭蹭
哼
说什么年轻相公不能来这种地儿看戏
北堂傲眼瞅着公公领着小狐狸跟着柳金蟾前去戏院看戏,独留在家等着当弃夫,心里就愤愤不平,留下弄瓦几个将何幺幺那单儿、被儿,连同衣裤都浸泡在媚儿香的药汁里后,又亲自在公公的晚饭里用了点点点宜室宜家的合欢散后,就愤愤易装扮作女人进了戏院。
无奈左看看、右望望,竟然戏开场了,空见公公与小狐狸坐在那儿听戏,柳金蟾却是半片人影也无,北堂傲他这心啊,就抽啊抽啊的,难宁静,待要离身悄悄花几个小钱,把他带到后面去瞅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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