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总不能自己去弄个案子等查吧”柳金蟾很无语地看着北堂傲。【】
北堂傲立刻扁嘴,露出一副你喜新厌旧,不待见我的模样,吓得莺哥猛戳玉堂春。
“还是奴家去想办法吧”
玉堂春赶紧起身欲走。
不想就在他即将开门离开时,柳金蟾忽然喊住了他们,然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地指了指那门对门的一处,毫不掩饰地直接道:
“夜,这么晚了,你回去,只怕路上遇见宵禁的,对面我也帮你订了一间屋”反正对面没人,不住白不住。
玉堂春一愣,北堂傲眼一瞪,柳金蟾微笑不减,玉堂春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明明上一刻装君子
玉堂春狐疑地、在北堂傲杀人的眼神下慢慢地踱出屋,微微一想:留宿他倒罢了,就在这几步就到的对面
玉堂春抬眼一瞅对面洞开的屋,放眼过去,就是一个与这厢格局一般、朝向不同的大通间,屋中除了一个屏风格挡外,隐隐约约一个好结实地大床头就映入眼来,这
玉堂春脸一怔,心里翻腾起来,暗骂自己真是傻,这半年还没学乖么天下有白吃的午餐这柳夫人说要帮他,自然是有所图,虽说而今利益一致,但不把你人压在下面肌肤相贴了,美其名曰自己人一下,她会真信你是真心
只是
玉堂春胸口吐出一口郁郁之气:当年那些人说帮他,得了他,又有谁真心帮他了白吃白睡还白拿的人少了
玉堂春领着莺哥出来,手一紧,想愤而离开吧,又想着刚才那柳金蟾那一番计议,脚步又踌躇了:
毕竟先时那些骗他的,只是嘴上说帮他救人,一点策略都没有,手就开始忙着解他衣裳了,而今这个柳举人
不管怎么说,她至少还有所筹谋,怎么想都怎么有个样子,还都是不怕死的劲头再者,今夜胆敢在知府衙门侧留宿他,那就是公然地给知府大人下脸,这魄力和胆识可是那个夜半才敢来拿捏他的所谓大官人们没有的reads;
玉堂春站在门外满心踌躇:“你觉得,这柳夫人,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玉堂春转头看一路陪他走来的莺哥,虽然心意已决,但还是忍不住要给自己再吃一颗定心丸。
莺哥想了想,虽初次相见时,这柳夫人的话,今日看来也做不得真,但
“这么大半年来,莺哥瞅着,别看她年纪与咱们相差无几,但这行事果狠,还有手段儿,也就她是能做事儿的不然那比狐狸还精的福娘怎得与她斗没几下,就把命交代了呢”
反正他觉得,要斗刘府,眼下非这柳金蟾不可,眼神亮起来比那知府大人还让人捉摸不透,而且她相公也一看就是个狠角色,拿眼瞅他时,不说一个字儿,他的心肝都抖抖抖的,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莺哥打心底就觉得,这两个都是敢干大事儿的厉害人物
“人品如何”
玉堂春问完这话儿,真想抽自己两嘴巴子,人品好人品坏,难道,好他还嫁她坏如何好又如何这么久了,他还信了那戏里唱得清官不成这世道,说白了,都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不为自己盘算
莺哥听这话没头没脑的,她与这柳夫人往来也不过比自己班主多了一二遭,这样就能看出人品来,他们何至于当初被人哄得团团转,半年来才算真正学会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班主,莺哥想罢,常言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眼下既无所依,又没有可靠的女人可以帮衬,倒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毕竟这么久了,她是第一个敢与刘府斗的人,她难不成还能把咱们卖了再说,她眼下还需要咱们帮忙呢”
卸磨杀驴也不到时候吧再者,班里最值钱的班主卖身契,还在知府大人手里呢
玉堂春一听此言,不禁低了头,暗道是啊,眼下他们也算是同仇敌忾,大家的仇人都是刘府不说,而今的事儿,就算她要害他,难道他盗印来盖是罪,她伪造知府大人亲笔信,又唆使他来盗盖就不是重罪
只怕,这罪还更重些
玉堂春仔细一想,大家而今也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玉堂春不好,她柳家也难有好儿
既然有了这层笃定,玉堂春也不再顾虑什么,提着衣袍就朝柳金蟾安排的屋去。
反正他想明白了,反正自己早不是什么冰清玉洁之身了,刚才在戏园子里,他都那样要自暴自弃了,她即便对他趁机摸上两把,再把那知府没干完的事儿一并儿做了,逢着他当时那怄气的节骨眼儿,指不定还让她真得手了去难道那会儿,他就不怕吃亏了
不过是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都是咬,咬得多了,少一口、多一口又有什么区别呢
打定主意,玉堂春垂眼抬脚大喇喇地进屋,反正他此生既不能再嫁那苏姑娘,他这身子难道还有什么让人碰不得的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反正,不好,大家都别想好
莺哥紧随其后,欲合门,玉堂春褪了外裳,一回首,冷笑道:“你合它作甚,人家让咱们睡对门,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没眼色,人家话都挑得那般明了,傻子听不懂,进来这么一大张结实的床也该看懂了
玉堂春一边说一边继续宽衣对镜修整哭花了的妆容。
莺哥要说什么,又见玉堂春今夜那滑溜溜的衣裳又哗啦啦落了一地,而玉堂春却只是一抬脚,跨过衣物就大喇喇地对着镜子看自己那妖娆的雪色身姿,又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自贱之姿。
莺哥心里万分无语,到嘴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默默低身替玉堂春拾起满地的衣裳,一件件地放回桌上折叠,低低地说道:
“或许,柳夫人,不是这样的人”莫名的,莺哥心里隐隐这么希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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