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说罢,立刻别有深意地笑向玉堂春,用几乎只有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刚知府大人送来了你的卖身契看把她欢喜的还真当你是她的人了呢”
玉堂春脸一红,赶紧低了头,两手揪紧了膝上的袍子,不敢回答,外面倒传来了柳金蟾好似憨厚的嬉笑声:“一时忘了”
这话,听在马车主人耳朵里,可不就应了刚才北堂傲笑玉堂春的话么玉堂春心里紧张,莺哥的小脸沉得发黑。
马车里,北堂傲脸上笑看着微微露出小男儿情态的玉堂春,貌似亲切如大哥,嘴上却故意冷冷地朝马车外的柳金蟾一哼,要说柳金蟾点什么吧,眼前又有外人在,岂能不给自己妻主留点薄面
他只得笑向对面正低垂着眉眼,偷偷瞅着他的玉堂春、莺哥二人,低低地好似说私房话般道:“咱们夫人啊,开心时就跟个孩子似的尤其见了漂亮男人,魂不守舍的,你不骂着她点儿,就毛手毛脚,哪像个将来读书人,倒跟那急色狼似的”
言罢他捂嘴一叹,方放了音量,收敛了嬉笑的神色,言归正传道:
“俗话说的好,这人算不如天算,既然他们刘府要往这枪尖上撞,咱们亏得昨儿也有了准备,岂能让他们占了先机以我说,玉班主,与其等苏姑娘来理这头绪,倒不如先把案子提上日程,她一来就可以开审,还可做个旁证不然你们衙门外见面说这个也别扭不是”
这话说得
马车内才觉手足无措、俨然要从良的玉堂春,瞬间垂了脸面,心里好一阵难言的酸楚:可不是这话儿
马车外的柳金蟾想拉拉北堂傲的衣袍,说是不是太直白了点,马车上的玉堂春这温温婉婉地声音就传了出来:
“一切就听凭大哥、夫人做主”
大哥柳金蟾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好奇怪
“不再想想”
柳金蟾有点尴尬,虽然人这么说了,但她们夫妻这一日三变的柳金蟾觉得自己生为一个女人,还是得礼貌地解释解释,又或者给人家点思考的余地
玉堂春一听这话,心里失笑了,暗问自己,他玉堂春不为告那刘府,他和莺哥又何苦才出狼窝,又入了这分不清是敌是友的“虎穴”
“夫人真是说笑了玉堂春等今日的等得几乎没把眼睛都哭瞎了,何苦这到了节骨眼上,还要想想”
说话间,玉堂春携着莺哥向北堂傲磕了三个头就下得马车来,目不敢视地悄悄儿侍立于柳金蟾身后,不言也不语,明摆着就是一副言听计从的模样了。广告
这调教的
柳金蟾有点咋舌,好似昨儿晚上一见她,“哗啦”一下就将仅有的一件衣裳瞬间拉开的豪放男,脱胎换骨了似的
“你不要怕”
柳金蟾吞吞口水,刚才预备的一番想要说服他们的说辞,此刻想来也感觉多此一举了。
玉堂春还是不敢看柳金蟾,仍旧低垂着脸面,朝柳金蟾屈膝:“一切听凭夫人做主”
一想着今后自己就要在这个女人面前鞍前马后的侍候,他心里不知是该高兴自己终于不再漂泊了,还是认命地告诉自己这个女人比那知府大人年轻好多又或者,自己对苏姑娘的最后一丝牵挂,自今儿起,就再也无望了玉堂春的心也沉沉的,有一种盼相见,却终不能见的绝望。
柳金蟾心里虽疑惑,但她哪有心思放在玉堂春身上,她此刻满心都是自己真有个三长两短,北堂傲这后半生指望谁去,她爹又不喜欢他
“呃也好”
柳金蟾也没什么可交待的,她只觉得心有千斤重,想临行前好似壮士断腕一般与北堂傲说点什么情深意重,又或者她要是一去不回,“你北堂傲就赶紧改嫁”之类的,但北堂傲却只好似她柳金蟾去衙门喝茶一般,只挑起一角地帘子警告似的叮咛她:
“夫人,此去衙门可是办正事,可别又去扯出一咕噜的荒唐事来我们夫妻一夜未归,公公只怕早在家里不欢喜了reads;今儿,就是天大的事儿,也切记要早去早回”柳金蟾有点晕:这当她去衙门怎么听着她像是去青楼谈生意的商人呢
“相”
柳金蟾想给北堂傲一点儿危机感,只是眼一斜,周遭除有不知她底细的玉堂春二人外,还有两衙役,不禁暗暗叫苦,想递个眼色给奉箭,看势头不对赶紧带着北堂傲跑吧,北堂傲还自马车下来,细细致致地给她整理衣襟:
“夫人只管去坐坐,咱们公府的人进衙门,还不跟进自己家后院似的夫人要是喜欢这坐衙门的滋味,不想去白鹭书院读书了,为夫也给夫人弄个衙门坐坐,夫人可欢喜”
这话说得
牛皮可吹大了
柳金蟾暗擦冷汗,那还敢继续听北堂傲编撰他的“国公梦”,赶紧将北堂傲交给奉箭千般叮嘱“看好”“保管好”后,转身领着吓得一愣愣的众人朝衙门开奔:
一待这胡跋呈了折子去京城,柳金蟾发誓,她绝对绝对能躲苏州多远,就赶紧躲多远去
目送着柳金蟾好似被鬼追着似的一路快跑,北堂傲嘴角不自禁地一勾:
吓人的还在后面呢这就怕了
北堂傲咬咬唇,有些埋怨:这点子贼胆就知在男人身上下功夫好没脸的
北堂傲想生生柳金蟾的气吧,一转念儿,柳金蟾那些个昨儿在他身上干的事儿就浮上眼来,只觉得羞得没处躲,那记得这气打哪儿来,身子忸怩了两下,转身就想往马车上躲躲。然,他一转眼就瞅见了一直等他发话的奉箭,这才想起他心里搁不住的头一件大事来。
北堂傲心微微一静,眸底顿时灼灼地一亮,招手悄悄将奉箭拉到身边来吩咐:“趁着夫人不在你先去城外透个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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