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张口结舌,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嘴笨,半日只来得及重复着:“是是是”
“当然是你,难不成还能是我自己崴自己脚真是人心隔肚皮,看着老实、一肚子坏水,哥儿啊,将来可得小心着他点,怪道何季叔喜欢他,不喜欢爷,定是后面不知嚼了多少舌根去”
莺哥再接再励,欲在发挥发挥,北堂傲那屋里突然有了一丝动静:
“外面怎么那么吵”
北堂傲一冷淡淡地开口,屋外得莺哥立刻噤声,狠狠地瞪了薛青一眼,还不忘暗暗补上一抓,转身就让玉堂春扶着回他们的房里了reads;。【】
薛青还不及喘过一口气,屋里抱瓦就挑了门帘,与他没好气地说道:“姑爷让你进来呢,你瑟瑟缩缩地像个什么样子怪道让人看不起还没进屋就让人说道。”
薛青不敢多言,绞紧颤颤巍巍地小心跨过门槛,未到两步,远远地瞧见北堂傲斜躺在那边的卧榻上闭目养神,他就腿软地噗通一声跪在门帘处磕头:
“姑姑爷好”
北堂傲闭着眼儿,眼皮子都懒怠抬一下,只是仍旧休息,让弄瓦继续捶着腿。
“爷昨儿伺候了夫人一晚上,今儿累得慌,不想多说话。你也别在这多耽搁了,省得何季叔当爷又欺负你”
奉箭趾高气扬地侍立在北堂傲身边奉茶:
“刚才门外两个小叔,你也看着了,爷让你去各屋打个招呼,行个礼,虽然何季叔说要夫人收你到房里,但毕竟还没收,你仍旧只是个下人,在新小叔面前不可无礼,这是其一,其二嘛,就是你将来进了屋,也该有个先来后到,毕竟他们先进了屋,将来你也得尊称一声大哥,要有个尊卑”
薛青不敢说话,抱瓦道:“愣着干嘛,谢了爷的恩,赶紧去给玉哥儿磕头去啊”
薛青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人就被抱瓦领着出来朝船头那间屋去。
薛青屋外抬脚一走,北堂傲的眼皮就静静地抬了起来,示意奉箭去瞅瞅。
偏奉箭才应着要抬脚出门,船那头就忽然传出薛青一失声的叫来。
“怎得了”
奉箭扶着北堂傲要赶紧挑帘子出门来看,楼下何幺幺就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怎得了、怎得了”
一边喊一边跑,一众人就直奔玉堂春那边屋飞奔而去reads;。
奉箭隐隐有些担心玉堂春的安危,不想自己却被北堂傲拦住了。
“玉班主”可是客
北堂傲冷冷一笑:“一个半年来在苏州城呼风唤雨,替人买通各种关系,其中大赚其利的男人,你以为他真就只有那张脸”和榻上的好功夫玉堂春什么手段,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果不其然,就在何幺幺几个大张旗鼓地前去兴师问罪,险些把船弄翻之后,玉堂春屋里爆发出玉堂春嘶声力竭地叫喊声了。
接着就是玉堂春哭哭啼啼说他没脸见人,身着一层薄如蝉翼的内裳,就要往河里跳的戏码。
若是寻常人还罢了,但他是玉堂春。
“我不活了,知府大人莺哥啊,你要好好告诉知府大人,他们是怎么侮辱我玉堂春的”
“你们不拿我玉堂春当人,你们欺负我,知府大人你做得什么媒啊我死了,你们柳家也别想好”
玉堂春哭得梨花带雨,闹得这叫一个寻死觅活,急得何幺幺拿着衣裳数次欲为玉堂春穿上,都被玉堂春挡开了闹,亏得不是码头上,不然岸上都得是人了。
莺哥更是火上浇油地喊着:
“你们扫我家哥儿的脸面,就是扫知府大人的脸面,你们都不得好死我我要去告诉知府大人说说你们柳家阳奉阴违,根本就是笑里藏刀”
急得何幺幺劝了这个,有劝那个,一个劲儿赔礼又作揖,吓得一头的虚汗,本想派人来让北堂傲劝劝,不想来的人才开了口,奉箭就冷言冷语挡了回去:
“若是寻常季叔,我们爷能让他们进咱们家门就是知府大人保的媒,爷菏泽一天气得都吃不下饭,现在还闷得不想说话呢,你让他去劝,不等于火上烹油,还嫌不够乱么”
这话来人一传给何幺幺听,何幺幺两眼一黑,直接笔挺挺地躺在了甲板上,吓晕了reads;。
北堂傲一看,不妙了,他不过只是想逗逗何幺幺,让他知道什么是老虎屁股摸不得,谁曾想他竟然这么不经吓,小小的知府就能把他吓昏死了。
为了不让柳金蟾回来问他要爹,他赶紧指挥人掐人中。
玉堂春和莺哥也不好意思再闹了,索性见好就收,装出一副娇滴滴地模样,坐在屋里抹眼泪。
何幺幺六神无主,北堂傲端坐中间仍旧板着一张青色的脸,只有奉箭从中说和:
“玉班主也不要与我们何季叔计较,我们何季叔明儿就要带着青哥儿他们乘船北上回老家去了”
呃
何幺幺一愣,要说他没说过这话啊
但他不敢说话,尤其是那玉堂春隐隐听完这话,心情好似有些平复,还愿意披上外袍遮住他透透的肌肤时,他选择了默认
他这公公当的,贵婿贵婿,屁女婿贵了,他这公公就贱了
“说得好听走了就算了”
玉堂春还是不依不饶:“无端端地,带着一群人冲进来,难不成奴家这身子就是让人白看的”
屋里一片哑然,何幺幺只能作揖,解释自己误会了,直骂自己该死,眼斜北堂傲帮忙两句,不想北堂傲也是一副忧伤,好似他也深受其害的模样,这让何幺幺不禁想起那夜他地刺进他们夫妻卧房的事来
“这事儿大家谁都不说,夫人回来也不会知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谁敢说没有个漏口风的可怜我玉堂春刚嫁人,就让你们这般不当人的作践这还还怎么活啊怎么在妻主面前做人,知府大人你做得什么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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