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小巷的深处,看着眼前紧闭的木门,哈金斯将头转向了身边的修士:“就是这儿?”
后者点点头,小声说道:“圣序仲裁庭在登记居民身份的时候,需要将人口与住所进行匹配。查到这条巷子,我们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门后的房间在深夜里有人进出,却从来没有人声称住在这里。”
修士看了一眼昏暗的巷子,咽了口唾沫:“本来这样也就算了,但前几天,有居民说亲眼看到这里的人,使用了异能……”
“没有登记过的异种吗?”哈金斯朝修士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离远一些,接下来朝着身边的侦查系继承者问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后者趴在门板上,同时使用透视、鹰眼和夜视的能力,观察着门后的空间,说道:“有两个人,一个坐在桌前写着些什么,另一个人躺在床上背对着门睡觉,看不到脸。他们身边都放着武器,身上穿着硬皮甲。”
哈金斯抽出长剑,举起盾牌,打了个手势,让身后的属下们跟上自己,跟着猛地一脚踹开了大门。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门板碎裂,几声怒骂和吼叫,几乎是同时从房间里传来。
还没等哈金斯喊出劝降的话语,伴随着呼啸而过的破风声,一个直径三十公分的泥石球,在空中划出一条曲线,重重的砸在了哈金斯的盾牌上。巨大的动能将铁制的盾面砸凹进去一块,碎裂的石头和泥土四散开来,溅射在骑士团的军士身上,造成了一阵混乱。
哈金斯从盾牌的缝隙中向外看去,那个本来坐在桌边写信的异种,将手伸入了房间的地面,石板和泥土仿佛是遇到热刀的黄油,融化并凝固成一个个土球,被砸向了这边。另一名异种也从床上爬了起来,那是一个脸色惨白、身形枯槁的男人,他没有拿起武器,也没有加入战斗,而是用匕首割开了手掌,任由鲜血滴落到土地上。
天生的战斗直觉让哈金斯意识到,抛掷土球的异种仅仅是在扰乱己方的视线,真正的威胁一定是来自于那名释放鲜血的男子。
“弓弩手!瞄准后面那个人!”
得益于暮西骑士团平日里的训练,哈金斯下达的命令立即得到了执行。
军士们将早已上好弩矢的武器,瞄准了目标,纷纷按下了扳机。
使用泥土攻击的异种,一声怒吼,双手齐齐插入了大地之中,泥土在他的指尖融化并凝固成了一面盾牌,挡住了弩矢的攒击,封住了所有可能的攻击角度。
这两个异种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和作战配合……
这样的念头在哈金斯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骑士一跃而起,朝着敌人冲锋而去。
枯槁男子的鲜血在脚下,逐渐汇聚成了一个小型的血泊,只听他朝着另一人说了些什么。使用土球攻击的异种,点了点头,单膝跪地将一个混杂着鲜血和泥土的球体,抛向了闯入者的中间。
土球撞击到地面炸裂开来,血渍和灰尘混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淡红色的烟雾。
冲锋中的哈金斯鼻腔中吸入了这种烟尘,身形顿时一滞,头部仿佛醉酒一般昏昏沉沉,手脚沉重的不听使唤,眼前出现了一幕幕恐怖的幻觉。
距离血色烟尘中心位置最近的一名军士,脸色赤红,嘴中发出一阵沉闷的低吼。片刻后,他仿佛发疯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攻击着身边一切移动的事物。
很快,这种狂暴般的情绪仿佛燎原的野火,在队伍中蔓延了开来,昨天还在一起把酒言欢的战友,转眼间刀戎相向。
失去大量鲜血的枯槁男子,面色萎靡、步伐不稳,他拉住了还想战斗的同伴,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地下,着急的大喊了些什么。房间墙角处的一个拉门被二人掀开了,一条通往地下的紧急逃生通道显露了出来。
眼见敌人打算逃离此地,哈金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步履蹒跚的朝着敌人走去,模糊的视线和意识,迫使他不得不采取最极端的方式来获取片刻的冷静。
倒转长剑,哈金斯使用锋利的剑刃缓缓割开了自己的喉咙,大量的鲜血冲刷着呼吸道,从伤口中喷涌而出,刻意不去加以抑制的疼痛,让骑士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看着逃生口的两名敌人,哈金斯将长剑抛到空中并再次接住,接着使用标枪攻击的方式,用尽浑身力气投掷了出去。
龙骨的最大力量,再加上疼痛带来的瞬间爆发力,出手的长剑宛如一颗银色的流星,重重轰击在了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地道的抛石异种身上,跟着砸穿了墙壁,余势未减的飞到了房间的外面。
遭受重击的敌人,胸口和背部被砸出了一个血洞,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就倒在了地面上。另一名异种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接着深深看了一眼哈金斯,最后消失在了地道之中。
随着血雾慢慢沉降并失效,暮西骑士团的士兵们,逐渐从狂乱恢复了冷静,人们看着手中的鲜血和地上的战友,发出了恸哭和哀嚎。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数具尸体,血液和断肢四处可见,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些伤口。
得益于再生异能,哈金斯喉咙处的伤口逐渐愈合,但鲜血狂乱引发的无力和衰弱,却让他不得不坐在地面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休息片刻后,哈金斯清点了人数,巨大的损失几乎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阵亡六人。所有战死者都是在混乱之中,死于自己人的剑下。这里面甚至还包括一名近战系继承者,再生和金属皮肤异能,也无法阻挡龙骨催动的利刃,对着头部的致命一击。
“天父在上!对方仅仅只有两个人!”哈金斯缓缓脱下了头盔,任由龙骨寄生虫的节肢在头顶屈伸扭动,骑士的脸色苍白,神情颓丧:“我该如何对托德大人解释这一切……”
这两个该死的混蛋究竟是什么人?
带着这样的疑问,哈金斯叹了口气,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房间内的一切,试图找到一些有价值的情报,最后他将注意力放到了,那名来不及逃跑就被击杀的异种身上。
翻找了死者的全身上下,除了一些钱币,哈金斯找到了一份手工绘制的地图,一封墨迹未干、还未写完的信件。地图上标识了骑士团总部、生化工厂以及教堂等暮西镇重要建筑的信息,而信纸上则写有这样一段话:
暮西镇的任务有必要暂时搁置了,我们收到消息,救济会那里发生了更严重的叛乱。杰罗姆大人决定,他带领31、34和55前往救济会,我和86则留守在据点……
哈金斯反复看看地图和信件,确认没有遗漏之后,他用手将尸体翻了个脸朝下背朝天,撕开破损的衣物,用布擦干了后背的血迹,他看到了一幅奇怪的纹身。
死者背后纹了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鹰,外部轮廓使用了特殊的红色墨水,内部线条则是用了一种奇怪的金线,后者采用手工缝制的方式深深埋入了皮肤,构成了一个罗马数字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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