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追 击

  这是一栋庭院式的大宅子,敲开铁门,一个仆人装饰的老妇探出头来,费了许多口舌,她才说道:“阿魁去潼台县城找他爹去了,他爹住在景园路18号

  小马已驾驶那辆残破的敞篷宽厢吉普车等在北街口,他们丢下小卡车,登上吉普车,星夜向潼台县赶去。

  他们栖身乐安镇,是为了躲避在仙池县惹下的麻烦。

  可这一夜的报复行动,又使他们与潼台县的帮派势力结下了梁子。

  皇甫丢心想:难道我出生在四月五日清明节,真的是很不吉利,是一个兜祸的灾星?注定要多灾多难,凶险不断?而我身边的人也会跟着倒霉?

  汤魁的爹汤祖德,这个在潼台县扎根数十载的地头蛇,表面是开武馆和车行,内里却是潼台县黑帮的二头目,要不然他那个本该在老家乐安镇避风头的儿子汤魁,也不会如此嚣张了。

  在去潼台县的路上,欧阳霍劝皇甫丢忍下这口气,来日方长,可是幺猪、大佐、雷人和恐龙四人却嚷着非要出这口恶气不可。陆少辉尽管没有言语,但也未表示反对。

  见此情景,欧阳霍只得作罢,不再坚持。

  他们不费力的就找到了汤魁父子的住处,并从后墙翻入院内。后来的情形便可想而知:除了欧阳霍与小马留在吉普车内做接应,六个人几乎血洗了汤魁一家。当然,血是流了,只是没要他们的命。

  汤魁的大腿被幺猪砍了一刀,挨打那就自不必说了。汤魁的父亲汤祖德很猖狂,挺牛掰的从枕头下摸出了一把手枪,刚摆了一个造型,还没来得及开枪,就被飞扑上去的陆少辉缴了械。

  如果汤祖德不亮枪,也许他们不会揍他,他们的报复只针对汤祖德的儿子汤魁,与当爹的无关,可是这位厉害的爹以为一把破枪就能吓退他们,结果却换来了一顿老拳。

  大房子里的家具和摆设也被我们砸了个稀巴烂,雷人不解气,在汤魁的脸上还划了一刀,估计日后就是刀疤梁那副模样了。

  报复行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回到吉普车上时,东方已现出了一抹光亮。

  离开潼台县,他们向仙池县奔去。

  吉普车刚出县城,恐龙嚷着肚子饿,要求下车吃点东西再走。一车人刚在乐安镇联防队挨了暴打,都是鼻青脸肿的破败样,进餐馆不方便,也有碍观瞻。只有小马的脸勉强还看得过去,一个人进去也不会引起旁人惊奇。

  皇甫丢对小马说:“前面有一家早点铺,你去买两笼包子吧。”

  小马答应一声,把吉普车停在了路口,独自下车向早点铺走去。

  可能是包子还未蒸熟,小马买得又多,或者是吃早点的客人太拥挤,照顾不过来,小马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

  然而,就是这半个多小时的耽误,让他们后来吃尽了苦头。

  小马提着一大袋热气腾腾的包子和一瓦罐豆浆回到车上时,时间已是早晨八点过。小马一手驾车,一手拿着包子大嚼,吉普车飞快的仙池县方向驶去。

  出潼台县城不到十公里,距一处检查站六、七百米远时,他们看见几辆黑色的警车停在那里,一群警察荷枪实弹,正在拦截过往的车辆和行人,汽车、马车和行人堵了一大堆。

  稍加注意,便看出这群警察对进入潼台县的车辆和行人不予检查,通通放行,而对出城方向的车辆行人却严加盘查,仔细辨认

  欧阳霍说:“坏了,是冲我们来的!”

  八人都鼻青脸肿,别说混不过检查站,即便走在路上也非常引人注目。

  小马问道:“欧阳教官,怎么办?”

  欧阳霍说:“掉头,慢慢往回开,另寻它路。”

  “是姓汤的报案了,潼台县警察局肯定要联系乐安镇联防队,了解汤魁事发前的情况,于是,联防队被袭的事也就跟着暴露了。两案合并,潼台警局当然会如临大敌,出警拦截。”倒车时,皇甫丢分析道。

  幺猪抱怨说:“娘的,把姓汤的两爷子捆起来塞住嘴就没这份麻烦了!”

  说着,吉普车已掉头向潼台县城原路驶去,寻找公路两旁的出口。

  进入一个弯道后,已经看不见检查站了,欧阳霍说道:“加速,一见出口,立即开进去。”

  小马一踩油门,吉普车陡的提速,快速奔驰。

  刚见到一个出口,是一条通往乡村的机耕路,小马稍减车速,准备转弯。

  就在此时,从潼台方向风驰电掣的追来几辆汽车,为首开道的是一辆白色轿车,后面紧跟着三辆黑色警车。

  欧阳霍说道:“汤魁父子带警车追来了,汤魁认识我们的吉普车,小马,快进小路,加速!”

  小马猛打方向盘,速度未减,转弯时,几乎侧翻。

  轿车领头,警车随后,机耕路口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四辆车紧急转弯,来势汹汹的朝我们追来。

  欧阳霍对小马沉声道:“你坐我这来,我来开车。”

  两个人在吉普车行驶状态中交换了位置,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欧阳霍移到了驾驶位,小马从椅背上翻到了车厢位里,再翻入副驾驶位。

  欧阳霍刚摸上方向盘,就猛踩油门,大家感到猛的一阵颠簸,吉普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机耕路上狂奔起来。

  后面的追兵也不示弱,轿车一马当先,警察车队紧跟其后,也提速追了上来。

  吉普车的前挡风玻璃被乐安镇暴徒全部砸烂,比敞篷车还敞,车一提速,强风迎面刮来,吹得人睁不开眼睛。他们坐在后面还能忍受,前面开车的欧阳霍就遭罪了,又没有眼镜,只能眯缝着眼睛开车,即便如此,迎面风也像刀子一样的刮在他的脸上。

  欧阳霍伸手从仪表盘的工具箱里摸出一张油腻腻的擦车布,摊开蒙在了脸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两手紧握方向盘,速度丝毫不减的向前猛冲。

  在如此坑洼不平的机耕路行驶,吉普车的优越性立即显露出来,渐渐的,后面追来的车被越拉越远,几乎就看不见了,大家顿时感到如释重负,拿起刚才来不及吃完的包子,继续吃了起来。

  可是,由于他们不识路,机耕路两旁的岔路纵横交错,吉普车只能沿大的方向奔驰。

  而后面的追兵却对此地路况了然于胸,非常熟悉,他们抄近路进行堵截,突然从吉普车后面百多米的岔路冒了出来,很快就追上了吉普车。

  距离越来越近,坐在车尾的陆少辉从裤腰掏出了一把手枪,原来他缴了汤祖德的械后,偷偷的将那把手枪藏在了自己身上。

  “砰”,陆少辉瞄准轿车开了一枪,打在了驾驶位的挡风玻璃格上,溅出了几点火星。

  这一枪虽然毫无实效,但还真起到一点震慑的作用,轿车的车身晃了几下,速度缓了缓,吉普车已冲出去一百多米。

  他们已能清楚的看见汤祖德在轿车副驾驶上气急败坏的挥舞着双手,扭头大骂驾车的喽啰,轿车猛的提速,又逼近了过来。

  陆少辉这次瞄准了轿车的前轮胎,连放了四枪都没打中,一是两车在行驶中,都处在活动中的目标,且行车颠簸,命中率太低,二是轿车的底盘几乎遮盖了前胎,子弹大多射在了轿车保险杠和路面上,未能射中橡胶轮胎。

  再次扣动扳机,可是手枪却再也不响了,原来枪里只有五发子弹。

  汤祖德大概也从枪声中判断出是他的手枪,枪里只有五发子弹,子弹射完,他便肆无忌惮的猛追了上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吉普车上的人听到一个泪奔丧气的讯息,欧阳霍说:“油箱没油了,准备弃车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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