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来,情况怕是不妙啊。【】
提香眼泪汪汪地望着云香,问道:“云香,这时候太医能来了吗”
云香忙说道:“提香你别急,我再去请请看”
“那多谢你了,我去叫大公子。”提香说道。
“你叫崔公子何事”蔡静蕴忙问道。
“姑娘吵着要见大公子呢。”提香应道。
蔡静蕴默了片刻,说道:“他是阿娆在此地唯一的亲人,如今阿娆这般情形,也该让他知道。”说罢抬起头,对着云香和提香说道,“那你们俩便分头行事,我去看着阿娆。”
“多谢蔡姑娘。”提香向蔡静蕴行了一礼,然后便与云香一起向院外跑去。
蔡静蕴不敢耽搁,赶紧去了崔娆房里,看见崔娆躺在床上,不停地哭喊着要让崔植带她回建安。
她忙上前安慰着她,又露院的宫女打了温水来,用布巾为她擦拭着额头和脖颈。
崔植很快便赶了过来。
他一进门,便焦急地问道:“蔡姑娘,阿娆怎么样了”
蔡静蕴说道:“我一直不停为她擦着,可水一抹上去立刻便干了,她身子还是热得烫人。”
“那怎么办”崔植忧心忡忡。
“等太医来为她看过再说吧。”蔡静蕴安慰道,“崔公子,你别急,阿娆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的。”
崔植望着崔娆,一脸不安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云香也回来了,不过,她除了手里多了一只瓷壶,也无其他收获。
“太医如今还不能来吗”蔡静蕴见太医没来,也有些动怒了,“这回不是有三个大医跟着来春蒐吗来一个都不行到底要几个太医伺候那乐陵郡主”
云香回道:“姑娘,现在太医们正在给乐陵郡主取箭,情况很是凶险。郡主也在发热,说是箭伤引起的,人都开始说胡话了。皇帝下令让太医务必全力救治乐陵郡主,三个太医怕她有事,都不敢走。不过,那边有为乐陵郡主熬好的退热药,安太医便让我拿了点过来,还说要用温水替崔姑娘抹身退热。奴婢这就把药喂给崔姑娘。”
提香一听,忙拿了一个杯子过来。
云香将退热药从瓷壶里倒了出来后,两人便上前为崔娆喂药。许是有些呛,崔娆咳了几声,吐了些药出来,提香忙手忙脚乱地替她拍着背。
“太医来不了,怎么办”蔡静蕴望着崔植。
崔植紧紧抿着嘴,没有说话,脸色青得吓人。
“大哥”崔娆突然哭了起来。
崔植一听,忙扑上前,将崔娆的手握在手中,说道:“阿娆,别怕,大哥在”
“大哥,我要回建安我要回建安我好想娘”崔娆哭着喊道,“我死也要死在我娘身边。”
前世便死得孤苦伶仃,这一世一定要陪在母亲身边。
“胡说什么”崔植将她搂在怀里,嗔道,“有大哥在,你不会死别哭了,大哥这就带你回建安”
“嗯。”崔娆点了点头,满脸是泪。
听到崔植的话,蔡静蕴吃了一惊:“崔公子,你们这便要回去”
崔植扶着崔娆躺下,然后站起身来,对着蔡静蕴点了点头,“阿娆如今这模样,他们又只顾着那乐陵郡主,连太医也不来一个,我不带她走,还能怎么办”说罢他转过头,对着提香说道,“提香,替二姑娘收拾行装,我去内务司禀报后,便回来接你们离开”
“是,大公子”提香赶紧应道。
蔡静蕴默了片刻,转脸对着云香说道:“云香,你也去将我们的行装收拾好”说罢她回过头,对着崔植微笑道,“崔公子,你去内务司禀报时,顺便帮我说一声,就说我也先回建安了。”
崔植怔了怔,喃喃道:“蔡姑娘,你”
蔡静蕴笑了笑,说道:“安太医不是说了,要多为阿娆抹身吗你一个大男人,身边又只有提香一人可用,怎么能照顾好阿娆与其我留在这里担心,还不如带着云香跟你们一起走”
“蔡姑娘,你如此相待,我我”崔植没想到蔡静蕴会如此做,心里感动得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崔公子别这样。”蔡静蕴温婉地一笑,望着崔植的眼睛闪着别样的神采,“在我心里,一直把阿娆当自己的妹妹呢”
“是。”崔植眼睛闪了闪,突然笑了起来,“她本就是你妹妹”
感受到异样的情愫在自己与崔植之间蔓延,蔡静蕴心一跳,赶紧低下头,脸慢慢染上了一层桃花色。
云香和提香对视一眼,然后很识趣地悄悄走开,开始收拾起行装来。
待从乐陵郡主腿中取出的箭后,已经过了子时了。
由于谢浔、赵斐是队首,皇帝说两人对乐陵郡主受伤一事难辞其咎,叫他俩一直守着,待乐陵郡主无事才可离开。
于是,谢浔与赵斐两人一直在旁边屋子里候着,直到太医过来说,箭头已经顺利取出。乐陵郡主服了助眠药后,已经平静下来睡着了。
两人这才放心下来,各自回房歇息。
次日,谢浔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他洗漱完毕,第一件事,便是叫了谢络过来。
很快谢络便过来了。
一进门,她便叫道:“三哥,有事找我”
谢浔刚练完剑,一边用布巾抹着手,一边说道:“阿娆没事吧你去帮我带个信儿,让她来百花林牡丹园见我。”
听了谢浔的话,谢络眼神有些躲闪:“三哥,阿娆,她,她怕是来不了了。”
“怎么了”谢浔发觉有些不对劲。
谢络顿了顿,缓缓说道:“阿娆,她已经回建安了。”
“什么”谢浔一脸震惊,“她回建安了什么时候走的”
“听说昨晚阿娆发高热,太医又都在替乐陵郡主诊治,无暇去看她,崔大公子便将她带回建安去了。”谢络说道,“他们连夜赶路,快马加鞭,现在应该都到建安了。”
谢浔听到崔娆发了高热,心中一惊,对着谢络责备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我也是今早去秋霜院找阿娆,才听说的。”谢络说道。
“不行”谢浔说道,“那我也得赶紧回建安去”
谢络忙说道:“三哥,别回去了就算你回去了,阿娆也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谢浔一惊,一把抓住谢络的手腕,急切地问道,“她跟你说什么了”
谢络一怔,然后吞吞吐吐道。“她说,你,你骗了她。”
“我骗她”谢浔讶然,“我何时有骗过她”
谢络看了谢浔一眼,又说道:“她说你朝三暮四,明明与乐陵郡主在一起,却又去招惹她。”
“我与乐陵郡主在一起”谢浔一愣,随即说道,“她是在怪我昨日留在乐陵郡主那边吗我不是让你去跟她解释吗为何她还是要生气”
“三哥,阿娆说的不是这事。”
“那她说的是什么事”谢浔一脸疑惑地望着谢络。
谢络抬头望着谢浔,缓缓说道:“阿娆说,她前晚在百花林望高石上,亲眼看见你与乐陵郡主搂在一起”
谢浔一怔,随即斩钉截铁地说道:“没有这事定然是她看错了”
“我也说会不会是她看错了。”说到这里,谢络看了谢浔一眼,又说道,“可阿娆说,后来你来找她的时候,她闻到你身上有君檀花的香味,而这君檀花产自西域,只有乐陵郡主才有。她下午才在乐陵郡主房里闻过这味道,绝不会搞错的”
香味
听到这里,谢浔眼睛眯了起来。
突然,他一下什么都想清楚了
难怪,那天晚上开始,崔娆的情绪便有些不对劲
难怪,昨日她会对自己不理不睬
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早已被人设了一个局。
他气得一拳捶在桌案上,桌上放着的几个茶杯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谢络又说道:“阿娆很是生气,她还让我转告你,不要妄想鱼与熊掌兼得。让我问你打算让她和乐陵郡主谁做妻,谁做妾又说,乐陵郡主不可能作妾,清河崔氏的女儿也不可能做妾还让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她也再不想看见你”
谢浔一听这话,气得肺都快裂开了。
看谢浔黑着脸不吭声,谢络小心地问道:“三哥,你真与乐陵郡主在一起吗”
“你觉得呢”谢浔抬起眼,望着谢络,沉声道,“我与阿娆的事,你不是最清楚吗”
谢络听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可阿娆是认定是你骗了她,那可怎么办”
听了谢络的话,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将崔娆握到手里,这还没捂热又让她给飞了,谢浔心里一阵烦闷。
看来,自己又要从头再来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建安再说。
想到这里,他赶紧向外冲去。
“三哥,你要去哪里”谢络忙叫道。
“我去跟陛下说一声,这就回建安去”谢浔头也不回地说道。
谢络一听,忙往外追去:“三哥,你怎么还是要回去啊可你就算回了建安,也见不到阿娆,也跟她解释不了啊”
谢浔一怔,脚下便停了下来。
是啊,崔娆回了崔府,便呆在后院里。自己就算跑到崔府去了也见不到她啊。
“既然现在回去了也没用。”谢络又劝道:“三哥,你还是与大家一起回建安吧到时待阿娆身子好了,我想办法替你约她出来。”
谢浔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想要回建安去。”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谢络,“你不是说阿娆发热了吗昨晚没有太医给她看,也不知道如今她到底如何了。回了建安,虽然见不到她,但我可以从崔植和崔栉那里打听到她的消息。只有知道她没事,我才会放心。”
闻言,谢络一叹:“三哥你对阿娆如此上心,只可惜,她心里恼了你。”
谢浔默了片刻,然后说道:“只有再找机会给她解释了。”
谢络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三哥,这回你可能要花些力气才会让阿娆信你。”
谢浔怔了怔,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话,径直往皇帝的寝殿走去。
谢浔进来时,皇帝刚吃了几粒丹药,此时精神尚好。
他一见到谢浔,忙招了招手:“三郎,你来得正好我这里有术士刚炼好的新丹药,据说服用之后,这一日都精神百倍,你要不要服几粒试试”
“谢陛下,臣不用。”谢浔对着皇帝行了礼,又说道,“陛下,臣有要紧之事,想先行回建安,还望陛下应允。”
听说谢浔这就要走,皇帝有些意外:“三郎,你走得这么急,到底是什么事呀”
“此事对臣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谢浔躬身回答。
皇帝见谢浔不肯明说,也不多问,只笑了笑,说道:“可觅霜的伤还没好呢,你就要走”
谢浔怔了怔,说道:“郡主在行宫,有太医看护,有皇帝爱护,伤必然很快便好的。”
皇帝笑了笑,说道:“昨日觅霜跌下马受了伤,我看三郎你对她也很是关心,不仅亲自将她送回,在她哭闹不休时,你也一直陪伴她,安慰她。”
“昨日郡主与臣一起外出,她受了伤,臣于情于理,自是应当如此。”谢浔回道。
“好一个于情于理”皇帝哈哈笑了起来,“觅霜也对三郎很是依赖啊,最后还是三郎你劝服她,她才肯挨这两刀的。我看,你们俩啊,哈哈哈”
谢浔听出皇帝话中有话,低头不语。
“三郎,你真的一定要走”皇帝又说道,“我怕觅霜一会儿醒过来,又要找你。若找不到你,说不定又要哭闹了。”
“回陛下,臣真有急事要回建安,不能再耽搁了。”谢浔说道。
闻言,皇帝顿了片刻,然后淡淡笑了笑:“若真有急事,那你便先回去吧”
听皇帝这么说,谢浔心中松了一口气,忙说道:“多谢陛下。”
皇帝又说道:“对了,三郎,回去后,你先跟谢司马说说你与觅霜的事。”
“什么事”谢浔一愣,“陛下,臣与郡主之间无事啊”
皇帝笑了起来:“三郎,在我面前就别不好意思了。昨日觅霜就那样被你抱了回来,你还敢说无事啊”
“陛下,那是因为郡主受了伤”谢浔赶紧解释道。
“好啦,三郎,别再多言了。”皇帝挥手打断谢浔,笑着说道,“其实我与太后早有意促成你与觅霜的成婚,将你俩招来春蒐,也是想让你们先接触,一切水到渠成便更好了。”
谢浔一听,急忙说道:“皇上,可是臣对乐陵郡主并无情意”
皇帝拍了拍谢浔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有情意也好,无情意也罢,当天觅霜裹着你的衣裳被你抱回来,大家都看见了。如果你不娶觅霜,还有哪个世族大家愿意娶她”
“皇上”谢浔还想说什么。
“好了,别说了”皇帝摆手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谢浔抬眼瞅着皇帝,看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异样的红晕,知道定是那药又在作怪,此时若再与他争辩,他脑中也是一根筋,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好先退一步再从长计议,想到这里,谢浔躬身一礼道:“那容臣先回建安将此事禀明父亲,问问父亲的意思再定。”
“那是自然,谢司马定然不会反对的”皇帝笑笑,上前拍了拍谢浔的肩膀,“这样一来,我们便更是亲上加亲了。”
谢浔走出皇帝的寝殿的,脸色有些白。
谢络转述崔娆的话又在耳边想起:“乐陵郡主不可能作妾,清河崔氏的女儿也不可能做妾”
皇帝如果真的执意要指婚,那又该怎么办
此时,他只觉得自己脑中已是一团浆糊,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能为力之感,扑天盖地的向他袭来。
、第64章
崔植带着崔娆回到江安侯府时,天已大亮。
见崔植带着生病的崔娆提前归来,将桓氏吓得半死,赶紧请了医工来替崔娆诊治。好在崔娆之前服过退热祛寒之药,一路又有蔡静蕴等人为她抹身退热,回来时,热已经退了。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崔植将崔娆交给桓氏后,又亲自将蔡静蕴送回蔡府。
这两人在一来一往,眼中流露出的依依惜别之态,两家大人很快便看出点门道来了。
没隔几日,崔献便请了冰人上门为崔植求娶蔡静蕴,蔡家自然一口便应了。
听崔妙跟自己说起这事,想到大哥与蔡静蕴得以有情人终成眷属,崔娆也是极为欣喜。
谢络从青平围场回来后,便来看过她,见她精神不好,只送了些上好的补身药材,也没再跟她说什么。
让崔娆意外的是,安乐郡主也来探望她,又送了一堆名贵的药材。
桓氏见崔娆吃不完这些,放着也是浪费,便叫桓拓拿了些回去给桓萱。
在床上躺了十几日,崔娆虽然身子慢慢好了,但却落了个起床咳嗽的病根,老不断了。
这日艳阳高照,桓老夫人与张氏特别来了江安侯府探望崔娆,崔娆刚起床不久,正咳嗽得厉害。
桓老夫人听到崔娆的咳嗽声,眉头微皱,对着桓氏道:“阿娆怎么还是咳嗽不止啊”
桓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女儿也不知道啊。每日起床都是这样,这根怎么就断不了啊。”
说完桓氏赶快上前,又是为崔娆拍背,又是喂水,过了半晌,崔娆终于不咳嗽了。
“听说清音观前几月从南边来了个灵安散人,据说有肉白骨,生死人之能耐。”张氏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求到灵安散人答应三天后见我们一面,给阿萱看看病。要不,我们到时把阿娆也带去,一起请灵安散人看看吧大不了我们多捐些功德便是。”
“若是这样,当然好了。”桓氏看了崔娆一眼,“她这天天咳嗽的,听得我心惊肉跳。”
“阿容,我明白你的心情。”张氏拍了拍桓氏的手,说道,“你如今这般,就跟我之前担心阿萱是一样的。”
“那天阿拓过来时,我听说这几日阿萱好点了”桓氏说道。
张氏点了点头,又叹了一声:“这傻丫头,听说谢家拒绝了皇帝的赐婚,怕是又起了心。”
崔娆倚在椅榻上,听着母亲与外祖母、舅母闲聊,突然听到张氏说起谢家拒绝皇帝赐婚,她心一跳,忍不住插嘴问道:“皇帝为谁赐婚啊谢家二郎还是三郎啊”
“能让阿萱这丫头挂上心的,自然是那谢浔的婚事了。”桓老夫人说道,“听说皇帝私下跟谢浔说,有意将齐王之女乐陵郡主指给谢浔,不过谢家没答应。”
崔娆呆了呆,又问道:“谢家怎么没答应呢”
乐陵郡主无论容貌家世,配谢浔都不差啊。为何谢家没答应呢
“我也是从太后那里听来的。”张氏说道,“据说谢韶这老贼跟皇帝说,谢家不娶有异族血统的女子为妻。齐王听了谢韶这话,气得直跳脚。”
“谢韶居然连皇帝的赐婚都敢拒绝”桓氏瞪大了眼睛。
张氏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还是太子时,谢韶便是太子太傅,皇帝一直由他在教导。如今谢韶又是皇帝的岳父,按太后的话说,皇帝见了谢韶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屁都不敢放一个。再说了,王谢两家是天下望族之首,为了保持血统高贵,不娶异族女子这理由,皇帝也无话可说。”
是了,乐陵郡主的外祖母是胡人。
所以,谢韶便不同意谢浔娶乐陵郡主了吗
之后,她的神情便一直恍惚着,母亲与外祖母、舅母还说了些啥,她全听不见了。
直到桓老夫人与张氏告辞离开,桓氏叫她一起去送客,她才回过神来,与母亲一起将桓老夫人和舅母一直送到大门外。
回了屋,她便一直坐在自己屋里,拿了本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索性便去了崔老夫人屋里,帮着祖母抄写佛经,这才将心静了下来。
天快黑时,崔栉也回了屋来。吃了晚食后,他一脸神秘地将崔娆拉到他的房间。
“阿栉,你拉我过来做什么呀”崔娆一进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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