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战事局中局 战情惨愈惨

  察哈尔城失守的消息传到后周的时候,举国上下没有任何百姓表现的开心,百姓心中哀嚎不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战争又开始了,眼看着马上就要进入正月,想来不是什么好兆头。不仅如此,民间更是出了一种说法,传言皇上命不久矣,后周气数将尽。

  一个城的陷落,让原本平静的九州沸腾,谁也没有想到这出兵的人会是后周,姜国丞相怒气冲冲带着众人回国,还跟将军商量着是否要对后周用兵,全军上下商议,认为谁也没有能耐忍受后周这般侮辱,由丞相为代表,众人联合上书,要对后周发兵。可这奏折还没有离开,大辽那边就传来消息,察哈尔城失守,大辽的可汗脾气如何,大家都明白。可这后周竟然不声不响的出兵,姜国这边局面还是乱糟糟一片,后周到底想干什么,这一折腾,丞相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静观其变的好。

  再说大辽这边,芳华离开了几日,耶律齐的心思全部系在她身上,耶律楚材看在眼中,心中是十万分的不高兴,但因为耶律燕在大辽的势力待清除,父子两也并没有为此事正面交谈,可当耶律齐手中事情还处理完毕,就传来察哈尔城失守的消息,将那奏折扔出,没有任何犹豫,带兵二十万直押前线,可人还没有走出皇宫大门,耶律楚材一道口谕就将他重新叫回了宫中。

  耶律齐的心早就飞到了察哈尔城,后周那边出兵,芳华现在情况如何,他不知晓,就是因为不知晓才十分担心,她若是回到后周怎么办,耶律燕将她作为人质送到宇文晟手中,那他费劲心思带走她,一切岂不是白费了。现在这耶律齐的眼中,耶律燕定是将芳华送回了后周,不然宇文晟也不会突然起兵大辽,越想越觉的这可能性很大。

  耶律楚材对于此次的战争,内心是很有意见的。特别是当耶律齐一听到这消息,亲自领兵出征,虽然名义上是可汗为了江山社稷,可自己儿子那点心思,怎能瞒过他,这不在耶律齐出宫门之前,一道口谕就将人叫了回去,这会儿宇文晟正急匆匆的赶到自己父亲的寝宫。

  进了房间,耶律楚材双眼直视自家儿子,将寝宫所有人都打发走了,现场就只剩下父子两人,耶律楚材也不并藏着掖着,直接了当的开口。

  “你这是要去哪里”

  “父汗,我自然是带兵出征。”耶律齐回答的很是理直气壮,耶律楚材气的差点剁脚。

  “放肆,你再说一遍,齐儿,你还要骗为父到什么时候,你如今这般匆匆赶去,还不是为了那个妖女”

  “父汗,国难当头,你再说些什么,孩儿不懂”

  “够了,你莫要狡辩,皇宫耶律燕势力还未除清,后周来犯,朝中自有将军,你又何必亲自带兵,撇开手中的政务前去,你为的还不是那个女子。齐儿啊,你可是父汗的亲生儿子,你心中所想的我这个做父亲的,又岂会不知。”

  耶律楚材的眼中,多了几分疼惜,这个儿子自己亏欠的太多,所以事事顺着他,起初他喜欢那个女子,他不介意那女子的出身,只想让她陪着儿子。可是如今那女子背弃诺言在先,这大辽比她优秀的女子多得是,儿子为什么偏偏要非她不可,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想看着儿子这般执迷不悟下去

  耶律齐是没想到,父亲会这么光明正大的将这件事提出来,沉默了会,更像是下定决心,可能接下来的话会很伤害这个做父亲的心,但他还是要说:“父汗,今日既然谈论到这话题,那儿臣就直说了,芳华也好,大辽也好,儿子都不会放弃。芳华是我带到大辽,她又从我手中消失,若让儿臣就这般置之不理,儿臣做不到。此番后周侵犯我大辽,原因为何,想来父汗也知晓。就是如此,儿臣才决不会就此罢手,今日就算父汗阻拦,这察哈尔城,儿臣是去定了”

  “你,你你你”

  耶律楚材气的全身发抖,人从椅子上瞬间坐起,又再次回去,手指着前面的人,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

  耶律齐心中疼痛不已,但还是狠下心,低身行礼:“这几日儿臣不在国都,宫中事务有劳父汗打点,儿臣感激不尽。告辞”

  最后的字刚落下,耶律齐起身离开,全然不顾身后的父亲,耶律楚材的话语还没说完,眼前人离去只剩下背影,看着那背影说不出的痛心疾首。

  察哈尔城失守,芳华带着剩下的兵马也没能守住,索性只得带着城中百姓还有将士撤离到另一个城中,杨昌明破兵入城,察哈尔城中百姓已经撤离出了大半,进了城中,显然他也没有想到今夜的情况会是这般顺利,紧紧一个时辰,这座城就属于他们了。

  离开察哈尔城就到了呼伦勒城,当时徐老带着剩下兵马赶到的时候,芳华化身成为男子,冷雪也变身为男子装扮,因为是夜深,场面也十分混乱,杨昌明自然是看不出那人就是芳华,之所以打扮为男子,芳华自然也不想让人认出。

  其实耶律燕有一点说错了,那就是这察哈尔城所拥有的兵马,远不到一万人,就算加上剩下的兵马,下来也刚刚过五千人,事情之所以变成这样,那是因为当时耶律齐怕城中人聚集造反,更怕自己杀不进城,耶律燕借远水救近火,所以当时就抽掉了一半的兵力,分散前往国都,可谁也没有想到让后周趁机钻了空子。

  芳华带着那五千兵马,足足跟刚刚进城的大军抗衡了一个时辰,为城中老百姓的转移腾出了时间,一个时辰的奋战,城中的血腥味十分浓重,索性没有百姓伤亡,但是城中的将士,倒下了不少。杨昌明那边也不容乐观,所幸到了最后,芳华选择防守,带着剩余的兵马撤了出去,来到了呼伦勒城,芳华连忙吩咐城中的人安置百姓,而自己则是在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该如何处理,毕竟天要亮了。

  呼伦勒城。

  芳华站在城墙之上,遥望着察哈尔城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脑海中全是刚才的画面,那刀剑入骨的声音,那鲜血涌到脸上的画面,芳华自认为她从小到大,什么血腥的事情都见过,可是战场上的这种,实在太过渗人,一瞬间原本好端端在你面前的人,就消失不见。在你面前的,只有成千上万的尸骨,他们就那般静静躺在那里,双眼直视着你,那眼神中满是求救的目光。可最重要的是,你站在那里,束手无策,那种感觉实在太让人难过、绝望和不安。

  陷入回忆之中,无法自拔,芳华站在城墙之上,久久没有动静,人都跟着僵硬了不少,冷凌阿彩等人来到城墙之上,看着形单影只的主子,说不粗的心痛,一想到刚才在城中发生的那一幕,心中后怕不已,幸好,幸好主子没有出什么事

  “主子,你不要伤感,这城中的事情”阿彩开口,可话说到一半,却生生止住,因为她说不下去,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开口,本来是想要安慰主子,可话说出那一刻却觉得变了味道。

  “阿彩。”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芳华转头,脸上没有任何光彩,整个人都木讷,回到看见熟悉的人:“百姓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安排妥当了,主子不要担心。”回话的是冷凌。

  “刘大人他”

  “大人已经到了齐大人府中,也请来了大夫,性命无忧。”

  刘大人没事,城中百姓没事,可那个人,却永远也回不来了。在场的人全部齐齐沉默,没有谁主动提起那个人的名字,也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问完这些事情,众人的谈话又变成沉默,良久良久,芳华才开口。

  “我没事,你们都走吧,阿彩你留下。”

  其余几人将目光投在阿彩身上,她对众人点了点头,其余几人眼中充满担忧,但最终还是选择离去,等到他们都走了,阿彩才上前,将手中的大氅拿了过去:“主子,天冷,还是穿上衣服吧,身体要紧。”

  芳华没有拒绝,阿彩上前几步为她穿好衣服,手还没有离开,耳边忽然传来话语:“阿彩,你看,天要亮了。”

  天要亮了,一切都恢复平静,那些城中的尸骨,却没来得及看到早上的阳光,到底为什么会有战争这个东西存在:“你看,这些都是因我而起。”

  “不是的,不是主子想的那样,这根本就是耶律燕所作所为,跟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主子你千万不要多想。”阿彩知道,主子难过的,是因为她害的那么多人死去,平白无故生出一场战争,可这事谁也没有想到,宇文皇上真的愿意拿整个后周的国力,前来请她回去,这代价,太大了。

  那时候她刘大人跟杨昌明对峙之时,她亲耳听见杨昌明所说,后周的这场战争,就是为了她而来,若是大辽皇帝能够交出自己,便不会有此战争,宇文晟难道你真的要将我置于绝地不成,是不是只要她从这里真正意义上消失,你就不会再为难任何人

  越想越觉得悲伤,芳华的情绪已经变得一塌糊涂,她不想,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任何无辜的人因为她死去,倘若真的可以选择,她宁可离开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们。可能是负面情绪太多,芳华的内心已临近奔溃。阿彩也意识到主子的不对,刚想要开口,面前的人忽然转身,朝着城墙之下飞奔而去,意识到不对的阿彩连忙大喊:“主子你要去哪里,主子”

  芳华的脚步实在太快,风一般的下了楼,阿彩在身后追着不及,冷雪等人站在城墙脚下,忽然听到阿彩的声音,连忙抬头向上看去,只见芳华急忙的跑了下来,阿彩也看到了他们大喊:“快,拦着主子,快拦着主子。”不要让她离开,她走了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不要让她走心中呐喊,她有感觉,她有感觉主子这次离开就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城墙下的三人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上前拦截,可手刚伸出来,就被芳华一个恶毒的目光瞪开:“给我滚开”

  何时听过这般话语的三人,齐齐傻了眼,站在原地没了动作,芳华停也没停,下了城墙,从人群中拉出一匹马,一个翻身向上,马鞭扬起,朝着察哈尔城的方向赶去。

  “拦住啊,你们快点拦住啊”

  阿彩慌张奔下城墙之时,只有芳华的背影,那背影决绝之余带着太多的冷冽,冷凌三人反应过来,拉着马就追了上去,四人疯一般的朝着城门奔去。因为战乱,城门戒备森严,看到芳华到来,众人立马拦下,芳华马鞭横扫而过,大喝一声:“开门”

  门口守卫没有任何人动,这男子他们认识,是他带着察哈尔城的百姓逃出来,是他救了全城的百姓,芳华见没有任何人动作,心中气急:“若是不想看见城中百姓遭殃,就给我开门。”

  “主子,你这是干什么”

  芳华的话落,身后三人就追了上来,看着眼前想要离开的人,赶紧开口阻止,可这反而激怒了芳华,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眼前刀光一闪,芳华的手中何时多了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着面前的三人:“让他们开门,放我走,你们谁也不准跟来,不然我就死给你们看。”

  “我们,你你这是”冷雪开口说了几个字,芳华的刀已经移动,那白皙的脖子之上立马就流下鲜血,吓得她连忙住了嘴。

  “开不开”话落,那刀子又要往里面刺几分。

  “开门”最沉默寡言的修冥忽然开口,看着面前的女子,对着身后的侍卫大喝一声,那侍卫连忙将门打开:“你走吧。”

  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冷氏兄妹想要开口说什么,被修冥一个眼神制止,三人皆是满蓝担忧,看着眼前的人。芳华将手中的刀扔在地上,看着面前的三人,爽朗一笑,只是那笑容太过苍白:“谢谢。”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直到城门关上的那一刻,此生就这般印在他们脑海之中,破灭不了,知道城门完全关上,修冥调转马头,准备回去。

  “为什么要让主子一个人走”不解的是冷雪。

  “我们拦不住,也不能拦。”简单的九个字,让两人皆没有了话语,是啊,不能拦,拦住了就只有主子的尸体,拦不住,她会耿耿于怀一辈子。话语落,三人同时沉默,调转马头朝着城中走去,主子,保重,我们等你回来。

  城门外的芳华,全然不顾自己脖子上的伤,出了城门,朝着察哈尔城没命的奔去。

  海拉尔城。后周打到大辽的消息整个国人尽皆知,察哈尔城失手,百姓十分气愤,更是自发组织成队伍,朝着前方赶来,当然在这个队伍之中,混入了来自姜国的太子,淳于焱。

  收到察哈尔城落难的消息,淳于焱的第一反应也是芳华,不过他跟淳于焱不同的是,他觉得此事怕跟芳华执意前去有关,还有那个耶律燕定是有图谋。再想想当时耶律齐说,耶律燕跟宇文晟私下可能会有交易存在,想来这怕是那交易的开始吧。

  越想越放心不下芳华,虽然答应过她不离开,但也不能由着她去冒险,衡量了下,还是选择用这种方式悄悄接近,却不知这边他费尽心思去了那里,要找的人早已没了踪影。

  后周边境。

  一万军马夜袭城门,成功拿下城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军营之中,本来是场丝毫没有胜算的战役,却没想到首战告捷,整个军营上下军心重振,将士们也仿佛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曙光。

  军营之中,最为惊讶的要数这两人了,一个是杨文渊,他惊讶的是没想到那个自称是燕公子的人没有偏他们,父亲带着那么多人取得了首战的胜利,重振了军心,不过虽然这件事上他没有欺骗,但不代表这个人就可以完全相信,杨文渊总觉得这人还是有事情欺骗他们。

  而对于耶律燕,他所惊讶的,同样也是杨昌明的成功,察哈尔城陷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事,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了番,一路上有那么多人跟着,明里暗里都是人,耶律齐将她保护的那么好,又怎么可能会出事而对于耶律燕,他所惊讶的,同样也是杨昌明的成功,察哈尔城陷落,也不知道她有没有事,想到这里他不由苦笑了番,一路上有那么多人跟着,明里暗里都是人,耶律齐将她保护的那么好,又怎么可能会出事越想越觉得是自己多虑了,现在杨昌明已经攻下一城,当下之余是要想办法联系到宇文晟,那杨文渊对自己本就多疑,这个身份也持续不了多久,要是最后被戳破,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这般想着,耶律燕开始盘算下一步计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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