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懿德轻手轻脚地靠近泽儿的摇篮,见他睡的正香甜,胖嘟嘟的脚丫子欢快地蹭着拨浪鼓,脸上还挂着无邪的笑容。
皇甫懿德弯下腰,往泽儿粉嫩的脸颊、脖子上连续亲了好几口,似乎怎么都亲不够似的。
他回头,冲卓君凝笑道:“泽儿想必是做美梦了罢,你看,他笑的多甜,多开心。”
这泽儿约莫满月年纪,尚在襁褓之中。
他的眼睛和鼻子,都像极了俊俏的皇甫懿德,唇红齿白,倒和卓君凝般讨人喜爱。
卓君凝笑着打趣道:“也许是泽儿知道你回来,心里高兴哩!”
皇甫懿德看够了儿子,便拿来自己的外衣,轻轻地给泽儿盖上,然后惬意地泡脚去了。
他的身子虽挪远了,眼睛却不舍得离开泽儿半分。
泡完热水脚,他发现娘子已在枕边酣然入睡了。
他为她盖好被子,暗自笑道:“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般,晚上老喜欢踢被子。”
听起来虽像是责怪,语气却甚是宠溺。
他熄了灯,躺在床上,心事重重,本毫无困意。
可不知为何,他的眼皮竟比铁皮还重他努力想将眼睛,却很快失败了。
他渐渐地合上了眼睑,鼻息沉沉,已睡着了。
殊不知此刻,一阵阵乳白色的迷烟吹入茅屋中,吹烟的竟还是那黑衣女子。
原来,她刺杀完杨玉棠后,便一路跟踪皇甫懿德,欺近窗前,指上沾了些口涎,戳破薄薄的窗纸,一只漆黑的美目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没过多久,门“吱呀”一声响。
那黑衣女子鬼鬼祟祟地潜入屋中,确认过皇甫懿德已熟睡后,就轻车熟路地开始翻找着什么。
皇甫懿德开暗格取剑时,她在外面瞧地洞若观火,一清二楚,所以很快地便找到了那所谓隐蔽之所。
像皇甫懿德一样,她移柜摘画,利索地扭动机关,然后一道暗格徐徐突出,毕露无遗。
她快速地取出木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机关、暗格恢复原状,乍眼一看,根本没人能发觉任何异样。
她将木盒夹于腋下,得意地冷笑一声,迅速撤离了现场。
***
烟柔将杨坤带到了一处高大巍峨的塔堡后,立马停了下来。
杨坤好奇地问道:“烟柔,这是哪里啊?”
烟柔淡淡道:“混沌教。”
杨坤大惊失色:“什么?混沌教?”
虽说与混沌教烟柔来往甚密,他却从未来过混沌教,更别说一睹教主独孤异的尊容了。
“进去罢,我带你去见教主。”
烟柔说完,就领着战战兢兢的杨坤进了塔堡。
议事堂内,两排烛台整齐摆放在两侧,火苗左右摇摆,似鬼魅游走般。
经风一吹,火舌又涨高了些,像蛇吐着信子般,实在煞人。
教主独孤异危坐榻上,手里欣赏着一个精致木盒子,嘴角扬起邪笑。
一倩靓人影正肃立于堂前,乍得一看,竟是那黑衣女子。
烟柔上前,躬身拱拳道:“启禀教主,在下已将光明教少主杨坤带到。”
杨坤第一次见到独孤异尊容,竟被他强大的气场唬住,心里甚是紧张,手足无措,噤若寒蝉。
烟柔用左手臂挫了挫杨坤的右腿,小声暗示道:“还不快跪下拜见教主,杵在那作甚?”
杨坤这才回过神,拱着颤巍巍的手,支支吾吾道:“小的杨...杨坤,参...参见教...教主,祝教主仙福永...永享、寿与天...天齐!”
独孤异见他这般怂样,嗤之以鼻,从骨子里瞧不起他。
他只讥诮道:“难道我偌大的混沌教是阴曹地府不成?你怎地这般害怕?”
“回...回禀教主,小的别无此意,只是初见教主您这般浩荡气势。一时失了态,还望教主大人有大量,恕罪,恕罪。”
见自己在独孤异面前出了丑,杨坤忙小心着回话,试图来缓和尴尬气氛。
“哦?你说我混沌教气势磅礴,那我倒想问问你,若与你们光明教相比,哪个气势稍弱些?”
独孤异狡黠地一笑,故意出题为难他,心想着趁机好好戏弄他一番。
杨坤傻了眼,没想到自己竟弄巧成拙,聪明反被聪明误,给自己挖了个坑。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登时便有了主意。
他拱拳道:“回教主,论当今之武林,鲜有能与光明、混沌两教相抗衡的门派。若说贵教是天上蛟龙,我们光明教便似陆地猛虎,龙雄霸于天,虎盘踞于地。各领风骚,互不相斗,又岂知是龙棋高一着还是虎更胜一筹呢?”
杨坤对自己的机智回答甚是得意,心里想到这一下总算挽回些颜面了吧。
独孤异微微一笑,暗想那小子倒还有些小聪明,是自己小瞧了他。
他拍手赞道:“好,说的极好,既是龙虎不相斗,为何不共襄盛举呢?”
杨坤听完,心里彻底领悟到原来独孤异把话绕来绕去的,追根究底是为了提出合作的。
只是一想起爹素来不容许本教与混沌教有半分交集,可独孤异这边又不好拒绝。
他这下拿不定主意,真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独孤异见他不言语,面露难色,便愤愤地问道:“怎么?你不乐意?”
杨坤再三思量,只好回道:“小的自然十分乐意,只是教中之事我无权干涉,恐怕做不了主。”
独孤异又讥讽道:“你堂堂少主,难道在教中这般没地位么?”
独孤异戳中他的痛处,他心里甚不是滋味,只讷讷道:“教主有所不知,我爹一直受奸人蛊惑,对我百般漠视,教中大小事务都通通交给那奸人料理。功劳奖赏都被他捞了去,我只有在一旁看着的分。”
他煞有介事地抹了把眼泪,继续道:“更有甚者,他竟欲夺我少主之位,企图继任下任教主。”
话语间平添悲愤和哀伤之感,倒让人莫名地同情他起来。
独孤异心头一凛,道:“那也是你自己不够争气,怨不得别人。对了,你口中所谓的奸人是何许人也?你爹怎地让他继任教主?”
杨坤道:“正是我爹的徒弟皇甫懿德这厮。他平时装的温文尔雅,其实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一提到死对头皇甫懿德,他自是嗔目切齿、怒不可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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