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如其来,皇甫泽心中一凛,暗想:莫不是端木掌门来了?这下我的假夫子身份岂不会被戳穿?那该如何是好?
“咚咚咚......”
敲门声愈加强硬,许是敲门之人已有些不耐烦了。
无奈之下,皇甫泽只好摇醒熟睡的端木漾儿,急迫道:“端木小姐,有人来了。”
“啊?”
端木漾儿瞬间惊醒,猛地抬头惶然而起,却没注意到嘴角还残留着睡时流着的口水。
“哈哈!”
皇甫泽见了她这般,一时忍俊不禁,笑的直不起腰来。
“喂,你在笑什么!”
端木漾儿见他这般笑得不怀好意,甚是气恼。
“别动,端木小姐,在下冒犯了。”
他笑够了,忙撅起衣袖一角,凑近她脸前,认真地擦干净她嘴角的口水。
皇甫泽微笑道:“好了,端木小姐,没事了。”
端木漾儿一时楞在原地,双眼呆滞。皇甫泽凑过来的脸离开之后,她这才回过神。
继而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带着威胁的口吻命令道:“我警告你啊,不准把我今天睡觉流口水的事宣扬出去。不然,哼,有你的好果子吃。”
皇甫泽苦笑道:“端木小姐,你尽管放心。在下就算借来十个胆,也绝不敢说出去。”
端木漾儿松了手,满意道:“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
皇甫泽心中暗想:天下间竟有这般女子,失了仪态却浑然不晓,且又好生粗鲁。细细品来,她这般生气,这般泼辣倒是好生可爱,有趣极了。
门外的敲门声再次响起,端木漾儿急忙吩咐道:“快,快将那三篇文章四首小雅拿来,许是我爹来检查我的作业了。”
皇甫泽点头,忙跑去拿起书案上那三副卷轴,稍加整理之后,交给了她。
端木漾儿扯着嗓子对门外喊道:“来了,来了,别敲了。”
说完,便使眼色吩咐皇甫泽去开门。
他指了指自己,嘴里作出“我?”的口型。
端木漾儿认真地点了点头,皇甫泽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跑去开门,心里甚是忐忑不安。
门开了,屋外站了一群剑拔弩张的青城弟子,倒是着实吓了他一跳。
敲门的是一黑衫少年,约莫十九年纪,脸色带着几分怒意。
他正上下打量着皇甫泽,倒瞧得他浑身不自在。
端木漾儿抱着卷轴跑了过去,见到那少年,惊道:“清师兄?原来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我爹呢。”
原来,敲门之人正是青城大师兄,名唤严清。
严清奇怪地问道:“师妹,为何迟迟不来开门?你在里面忙什么呢?你手上的又是什么东西?”
端木漾儿道:“这,哦。这是我写的文章和小雅诗啊。你知道的,我最近一直在写字习文。”
“对了,你急着来我书房所为何事?为何又带这么多人来?”
“是为了这小子,我们是来兴师问罪的。”
严清指了指皇甫泽,语气愤懑。
端木漾儿问道:“他?他是爹新请来的夫子。怎么,你们认识?”
“不,师妹阿,你被他骗了。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夫子,谁知道他混进来居心何在。”
严清一口断定皇甫泽冒充夫子,更是怀疑他潜入青城意图不轨。
“你可别胡说,我皇甫泽本就是如假包换的夫子。来青城自是辅导端木小姐识文断字,并无别意。”
他虽心里奇怪那严清如何看穿自己假身份,但嘴上却仍不松口,怕被他套出话来,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是啊,清师兄,你会不会搞错了?你若没有确凿证据,可别随便冤枉人。你看这几篇文章,皆是他亲手所写,这般真材实料,岂会造假?”
端木漾儿也为皇甫泽开脱,他的文采,她是目有所睹,自然信得过他。
“好啊,师妹,你要看证据,我就给你看。来人,把他们带上来。”
严清见端木漾儿不信自己,便只好搬出人证来。
所谓人证,就是今日偷情被皇甫泽撞见,之后又被他百般戏弄的好色老者和弟子阿秀。
那光着身子的老者和阿秀解了穴道,见了皇甫泽皆咬牙切齿、怒火中烧。
老者破口大骂道:“臭小子,你点了老夫的穴,还将老夫的衣服扒去。冒充老夫的身份,妄想混进青城,此仇不报非君子。”
皇甫泽见了,知道事情败露了。此刻又见那老头这般厚颜无耻,还妄称君子,一时不快。
他只讥笑道:“你个老不羞,还好意思自称君子,我还没将你干的丑事抖落,你倒恶人先告状。”
“你...你...你!”
那老头哑口无言,甚是心虚,再说不出话来。
他生怕皇甫泽将他和阿秀的私情公之于众,到时掌门定饶不了他。
端木漾儿见状,转头质问道:“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不是我爹请来的夫子?”
“事情已经很明朗了,他冒充夫子混进青城,说不定就是歪门邪道的细作。”
严清见皇甫泽低头不语,自当他是默认,故而将奸细的屎盆子强行扣于其头上。
皇甫泽抬起头,向端木漾儿深深地鞠了个躬,歉道:“对不起,端木小姐。我确实骗了你,我根本就不是你爹请的夫子。”
端木漾儿失望地摇了摇头,继而不解地问道:“枉本姑娘这般信任你,不曾想你竟欺骗我。你既不是夫子,那你到底是何许人也?为何要混入青城?”
皇甫泽恭敬地回道:“回端木小姐,在下乃姑苏人士。此番阴差阳错被你误认成夫子,确是无心之过。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慕名来此拜访解千岩解大师。”
“既是来拜访解大师,为何不光明正大从正门而入,非得作这鬼祟行径?”
严清就是咬着皇甫泽不放,又是一番厉色质问。
皇甫泽抱拳道:“在下实在是有难言之隐,请你们体谅。”
“哼!什么难言之隐,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来人啊,将此人拿下!”
严清紧逼白墨临,一点余地也不留,一言不合就命令左右弟子上前拿人。
“住手!来者是客,怎能这般无礼?”
突然,这时候来了一着黑白道袍的五旬老头。
他的发须虽已近乎花白,倒是鹤发童颜、精神矍铄,走起路来亦是奔逸绝尘,龙骧虎步。
众弟子闻声后,皆迅速整齐地让出一条道,点头哈腰拱手行礼道:“参见掌门。”
原来,来者正是青城掌门端木朔。许是有弟子见事关重大,前去向他禀报了。
严清见掌门驾到,忙躬身行礼道:“参见师父。”
然后,他毕恭毕敬地退在一旁。
端木漾儿见了,高兴地扑进他的怀里,撒娇道:“爹,你怎么来了?”
端木朔笑着责怪道:“漾儿,你都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怎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对爹撒娇。快起来,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她听了,只好乖乖地脱了爹的怀抱,看了看皇甫泽,然后退在一旁。
端木朔走近皇甫泽,皇甫泽忙拱手道:“晚辈皇甫泽,见过掌门。”
他见那端木掌门容颜焕发,满面红光,心里为之一撼。
端木朔看着他,问道:“老夫刚才听说,你是光明教皇甫懿德的爱子?”
皇甫泽恭敬道:“正是。”
端木朔笑了笑,指着严清歉道:“原来如此,我与你爹交情虽算不上深厚,倒也合得来。我这徒儿行事冲动了点,请皇甫少主多担待啊。”
“都是晚辈的过错,严兄处置我也是情理之中,又怎能怪罪他呢。倒是晚辈行事乖张,这才生了误会。”
端木掌门这般抱歉,倒让他很是过意不去。
端木朔问道:“皇甫少主心胸开阔,倒像极了令尊。对了,你来我青城派所为何事啊?”
皇甫泽道:“回掌门,晚辈登临贵派,是为了专门拜访一个人。”
“不知,此人是谁?”
端木朔听闻他是来寻人,一时疑惑。
“奇石大师解千岩。”
皇甫泽如实回答。
端木朔道:“哦,原来是解师弟。你千里迢迢前来寻他,定是有所求吧?”
“掌门英明,晚辈来拜见解大师,是为了救我一位朋友。因治病药方上有一药引子,缺少一块鸡血石作为配料。故而,晚辈才来求见解大师,还请掌门将解大师居处告知在下。”
皇甫泽将原委一五一十地道出,又着急求见解千岩。
端木朔道:“既是救人性命,我想解大师会答应你的要求。人命关天,刻不容缓,我这就遣人带你前往解师弟住处。”
皇甫泽拱手谢道:“晚辈谢过掌门!”
他心下一阵欢喜,没想到这掌门不仅通情达理,而且还这般热心,一时对他肃然起敬。
“爹,不如让我带路吧。话说我也有好长时间没见过解叔叔了,也怪想念的。嘻嘻。”
端木漾儿自告奋勇,主动请求带路。
“也好,你解叔叔这几天偶感风寒,身体有所不适。漾儿,你就代爹去向解叔叔问个好。”
端木朔点了点头,仔细嘱咐了几句。
皇甫泽听了解大师生病的消息,觉得此刻打扰似有不妥。
这样一想,他便拱拳道:“掌门,既然解大师抱恙在身,晚辈还是改日再去拜访吧。”
端木漾儿慰道:“没关系,解叔叔虽性情古怪,倒也善解人意。他若知你是为救人一命而来求他,定不会将你拒之门外的。”
端木朔道:“没错。皇甫少主,你就和漾儿去吧,毕竟你那位朋友的病可拖延不得啊。”
皇甫泽拱手道:“好,那晚辈现在就和端木小姐去拜见解大师。掌门,晚辈先走一步,告辞。”
端木朔笑道:“嗯,去吧。”
从他看皇甫泽的眼神之中,可以揣测他对皇甫泽满是欣赏。
于是,皇甫泽跟随端木漾儿去求见解千岩了。
严清见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轻松离开,心里忿忿不平。
他上前向端木朔拱拳道:“师父,你就这样放过他?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在冒充光明教少主呐。”
端木朔厉声命令道:“清儿,你的疑心未免也太重了。这件事就此了结,你切记休要再提。知道吗?”
“是,徒儿不会再提起了。”
严清见师父有意护着皇甫泽,便也只好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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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泽跟在端木漾儿的后面,一路上一边欣赏左右风景,一边感慨青城派不愧是名门正派,掌门人都这般宽宏大度。
突然,前面的端木漾儿故意停了脚步,皇甫泽没有注意到,一个踉跄就撞在她身上,但觉满怀温玉软香,不禁心旌摇摇。
他站稳后,诧异地问道:“端木小姐,怎么了?为何不继续走呢?”
端木漾儿笑了笑,樱唇轻启,调皮地问道:“喂,你刚和我爹说,你求见我解叔叔是为了救你朋友。不知道,你这朋友是男是女,与你究竟是何关系哈?你这般心切,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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