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见自己藏匿得如此隐蔽,竟还是被发现,一时大吃一惊,怔在了原地。
继而,他便只好咬了咬牙,“呼”地纵身跃下,落定于车门口。
“谁!哪来的臭乞丐!给我抓住他!”
赤膊猛汉大喝一声,后面的侍卫、手下见状,拔刀的拔刀,抽剑的抽剑,瞬间将他包围了起来。
“慢着!不得无礼!让他进来!”楚寻欢沉声道。
他将那盅竹叶青挪到左侧,自己另倒了盅酒,若无其事地喝起来。
叶厚云掀开门帘,那乞丐笑了笑,遂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自个先拣了座位坐下,惬意地跷起二郎腿。
倚剑、锦书以及叶厚云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这乞丐竟如此嚣张无礼,先是躲在车顶上偷听,现在还这般傲睨自若,真是又好笑又好气。
那少年乞丐两颗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脸上挂着天真未泯的笑。
随后,他脏兮兮的脸在衣服上随便蹭了蹭,随手抓了把花生米往嘴里送,紧接着将眼前的那盅竹叶青一饮而尽,一点儿也不讲客气。
楚寻欢微微一笑,也不问他姓甚名谁,不问他鬼鬼祟祟地来这做什么,只安静地一盅接一盅地喝酒,仿佛置身事外。
楚寻欢啥也不问,那乞丐啥也不说,急性子的叶厚云这下终于按捺不住了。
“敢问阁下是?”叶厚云拱拳问道。
他瞧那乞丐浑身没半点干净地方,满是嫌弃,屁股有意地往后挪了挪。
“嘿!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你是无双居的叶管家,是也不是?”那乞丐不答反问。
“你...你怎地知道我?你究竟是谁?贸然驾临有何贵干?”叶厚云诧异道。
“叶管家,你其实不用知道我是谁,小乞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这趟来替我们帮主跑跑腿,送点东西给楚公子而已。”乞丐看了看楚寻欢,抹嘴笑道。
“我没猜错的话,阁下许是丐帮弟子吧?我与贵帮雷帮主交情不深,不知他有何大事要通告我?”楚寻欢收了扇子,按在矮几上,微笑道。
“小乞只是奉命办事,怎敢私自拆阅?这信里的内容,楚公子您自己一瞧便知!”那乞丐神秘兮兮地笑道。
说话时,他已从怀里掏出一张信封,突然半跪下,双手呈给楚寻欢。
这会儿,他倒是客气得很...
楚寻欢沉默片刻,谨慎地接过信笺,将其中一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素笺取出,摊开在矮几上,快速而仔细地浏览着。
在心里默然读毕,他笑了笑,将信笺小心收好,好奇地问道:“这位小兄弟,既然你是雷帮主遣来给我送信的,又为何装神弄鬼地躲在车顶上?莫不是要显摆你的轻功?”
“楚公子说笑了!小乞只是丐帮的一个小乞丐,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在下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瞧瞧你的本事罢了!”那少年道。
“我哪有什么本事?”楚寻欢谦逊一笑道。
“楚公子不必谦虚,早就听闻逍遥情圣楚寻欢耳力惊人,天下无双,今日小乞总算见识到了,也算不虚此行。”少年钦赞道。
“哦?那既然这本事也瞧了,信也送了,你怎地还不想走?莫不要我留你一块喝酒?我这里的酒可都是琼浆玉液,只怕你这辈子都没尝过嘞!”楚寻欢骄傲道。
少年徐徐道:“酒,小乞确实无福消受,也不必劳楚公子催,事办完全了,我自然会走,只是...”
“只是你还有事没办完,对么?”楚寻欢截口道。
“不错!我家帮主嘱咐过,教我亲眼看你焚毁了这封信,才能回去复命。”少年道。
话说完,他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张火折子和一颗火石,动作之利索,竟像个干练的小偷。
“左右不过是一封普通的书信,怎的搞得这么隐秘...好吧,我也不为难你,我照做便是,你也好回去交差。”楚寻欢苦笑道。
他寻来一个缺角的花碟子,将火折子点燃,当着少年的面焚烧那封信,直至它一点一点地化为了灰烬,纷纷扬扬地洒入碟子里。
“这样,雷帮主可还满意?”楚寻欢道。
“当然!小乞在此谢过楚公子!下午的帮宴,楚公子可一定要记得参加!”少年拱拳道。
“贵帮的盛事,我楚寻欢岂有不捧场的道理?”楚寻欢抱拳笑道。
这时候,皇甫泽突然从矮几底下“噗”地钻了出来。
好像在河边汲水时突然跳起一条小锦鲤,登时把刚准备离开的那乞丐给彻底吓懵了。
“宋...宋盟主!盟主,小的拜见盟主!盟主,您怎么会在这儿?”
那乞丐一头雾水,又惊又喜。
那乞丐对着皇甫泽又是跪又是拜的,把他吓得不轻,两个人都木立原地,互相打量。
“快...快起来吧!没...没错,我是宋盟主,对...对吧?”皇甫泽五指扬了扬,期艾着道。
“啊?...哦,对!您就是伟大的宋盟主!小的早就久仰您大名了,能在此见到您一面,真是小的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乞丐说完,又是一阵殷勤跪拜,好像那皇甫泽就是庙里供奉的一尊佛像,而他就是最虔诚的信徒。
“过...过奖了,过奖了,嘿嘿...你叫什么名字?怎么穿得破破烂烂的?你家里很穷么?”皇甫泽壮起胆子,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小乞贱名不足挂齿,既然盟主您问起,小乞便如实告诉,小乞是丐帮七袋长老的大弟子东方侠。鹑衣百结乃敝帮百年来的传统,小乞不敢违逆,只是盟主您不是素来都知道么,怎地又会如此问?”东方侠讶异道。
“哦...我...”
皇甫泽说不出话来,手足无措,只扯了扯倚剑的衣袖求助。
“既然宋盟主您也在车上,那不如与楚公子一同出席敝帮的宴会吧。”东方侠热情邀请。
“哦?可以吗?”皇甫泽嘴里虽是问那乞丐,眼神却飘向一旁的倚剑,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折腾了这么久,皇甫泽总算是学乖了,这会儿竟没擅作主张。
“当然可以!您贵为武林盟主,普天之下任君自由来去,有谁敢拦?敝帮曾受过您的恩惠,小乞感同身受,丐帮上下自然甚表欢迎。”东方侠躬身道。
“不行!那...那个,我家少爷抱恙在身,身体欠佳,恐不能赴宴...”倚剑急忙婉拒。
“我...我哪里身体欠佳啦?倚剑姐姐,你就让我去玩一下嘛!又不会出什么事的...我答应你不惹祸、不乱说话,好么?求求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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