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泽象征性地拍了两下手,继而叼了根狗尾草在嘴里,左顾右盼,甚感乏味无趣。
台上的司仪舌灿莲花,滔滔不绝地讲着丐帮历年来的掌故。
台下的皇甫泽已听得倦了,哈欠连天,面带疲色。
突然,皇甫泽一把将自己裤腰死死拽住,他只感觉下腹一阵紧张,膀胱一阵膨胀,一阵刺激感直冲脑门。
他心下一惊,暗道:“糟糕!茶喝太多,有点尿急!不行,憋不住了!”
他紧紧地夹拢着裤裆,蹲着弯得快能掰成两半的腰板,戳了戳倚剑的胳膊,表情难堪:“倚剑姐姐,我有点内急,先去趟茅厕啊,啊...要尿出来了...”
倚剑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人已捂着某处部位,一溜烟“呼”地一声跑不见了。
“这...这位英雄,茅...茅房在哪?”皇甫泽随便拉住某个门派的弟子,火急火燎地问道。
他努力地将尿憋着,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可是他的身子还是跳舞似的左右摇晃,脸上的两条淡眉似乎就快要拧成一条了。
那位弟子皱了皱眉,用手指了指方向。
幸好他从来没见过盟主,不然皇甫泽这幅狼狈的模样,将来肯定会成为武林最要命的笑柄。
“呼...真爽...”
憋着一口气冲向茅房,畅快地宣泄完后,皇甫泽额手称庆,暗喜自己还好忍得及时,不至于当场尿湿了裤子,否则自己真是没脸再出去见人了。
正当皇甫泽穿上裤子,扎好腰带,准备推门离开时,他突然听到隔壁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他本不想去偷听,但是当“雷帮主”三个字传到他耳朵里时,就像一块磁铁立马吸引了他的好奇心。
没有半刻犹豫,他旋即顿住了脚步,侧耳贴着墙全神贯注地偷听。
他整个人一动不动地,似被钉在墙上,到处飞舞的苍蝇似乎看不见,茅坑里的臭味似乎也闻不到。
他只敛声屏气地聆听着,眼睛随之睁得越来越大,似窃听到了天大的秘密。
任何人聚精会神地做一件事,无论如何,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皇甫泽不仅有收获,而且收获还很大,大到巴不得要向全世界炫耀。
躲在隔壁鬼鬼祟祟交谈的,是两名中年男子,看他们的衣着装扮,应该是南海派弟子。
虽然他们的对话有些断断续续,甚至有的还含糊不清,但皇甫泽却无意中听清楚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雷帮主是假的!”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打在皇甫泽身上。
他的脸上,除了震惊再无其他表情。
他拼命地捂住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自己被他们发现。
然后,他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火烧尾巴似的狂奔而去。
皇甫泽走后,那两个南海弟子,突然褪下外衣,换上了备在包袱里的斗篷和墨羽裳。
原来,他们竟是巫衣教的精英杀手。
他们伪装成南海派的弟子,与碧水苑外的伏兵里应外合。
诡计多端的白禅异,终究信不过红梅夫人与“岷山五志”,为了万无一失,他果然还留有后招。
皇甫泽耗尽浑身力气,仿佛在躲避街上乱咬人的疯狗,头也不回地跑到会场,大喘着粗气。
倚剑见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跟撞了鬼似的,便上前问道:“少爷,你怎么啦?怎么吓成这样?”
“我...我刚刚如厕,听...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天机!”皇甫泽猛喝了口茶,小声道。
“天机?什么天机?”倚剑一脸茫然。
皇甫泽分开人丛,走远了一段距离,确保没人注意自己后,才对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赶紧凑过来。
锦书和叶厚云见皇甫泽神秘兮兮的样子,疑惑地对望一眼,也跟着围了过来。
“我告诉你们啊,刚刚上台讲话的那个雷帮主,实际上是假的,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丐帮帮主!”皇甫泽瞟了瞟高台,眉飞色舞道。
“什么?真的假的?这种事可不敢乱说啊!”倚剑惊道。
“净胡扯,雷帮主做了几十年的帮主,岂会有假?我看你是闲的没事做,编个谎来逗我们玩吧?”锦书带着怀疑的口吻,质问道。
“我怎么会骗你们,这可是关乎武林生死存亡的大事,我再无聊也不会拿来开玩笑!我对天发誓,这件事,绝对是真的!”皇甫泽理直气壮道。
“少爷,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是谁告诉你的?”叶厚云逼问道。
“我是在茅房解手的时候,无意间听到隔壁有人在说话,我就偷听了一下,没想到就听到这个重磅消息。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听他们的口气,此事十之八九是假不了的!”皇甫泽一五一十地交代。
“雷帮主乃武林至尊,威望和声誉都在你之上,你此番若是冤枉了他,那定会被诸豪杰所诟病,保不齐你这盟主的令牌,也会被逼着交出来,得不偿失啊!”叶厚云忧道。
“嘿嘿,是真是假,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皇甫泽沉声道。
说完,他眼珠子骨碌碌地一转,凑在倚剑耳边询问了她几句,心里顿时有了好主意。
皇甫泽几步踱了回去,在桌上列了两具酒樽,向郭威讨要了一壶酒,堪堪斟满。
他背负着手,略微整了整头上的紫金冠,摆出冠冕堂皇的架势。
倚剑双手翼翼地端着酒樽,垂首跟在他身后。
两人不顾众人的注目礼,一齐径直往高台大步流星地走去。
当他们经过红梅夫人与“岷山五志”面前时,急性子的裴志敬目露凶光,欲跃将出去擒拿皇甫泽,却被红梅夫人及时制止。
她掣住裴志敬海碗粗的胳背,劝阻道:“时机未到,切莫轻举妄动,再等等...”
裴志敬干瞪了皇甫泽一眼,只得按捺浮躁之气,不动声色地握紧手中的宣花斧。
台上的司仪见状,惊得忘了继续讲话,失惊打怪地大叫:“宋盟主!”
“宋盟主,您怎地来了?小心,小的扶着点您...”
说罢,司仪堆着满脸的谄笑,低眉折腰,迎将上来,欲搀扶“武林盟主”皇甫泽。
举手投足间,十足的奴才相暴露无遗。
“我一早便来了,坐在下面已有些时辰,只是你没瞧见罢了。”皇甫泽沉声道。
“是小的眼拙,请盟主降罪,降罪!”
司仪嘭地跪下,磕头如捣蒜,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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