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缘起缘灭

  慕容萱生性温柔,被皇甫泽抱着飞跃,毕生来还是首次,不胜娇羞,待人家把自己放了下来,又惬然若失,正想说话,皇甫泽已匆匆说了一句,跃下屋去,空有满怀柔情,无处倾诉,只得懒慵慵地跟了过去。

  她有时又嘴不饶人,但毕竟还顾忌三分,两个女子只有别理他们,找个清静处所,烧茶品茗。

  皇甫泽忙一拧身,脚下一点地,身形腾起,纵跃之间,已到北房前,跟着一个旱地拔葱,到了正房上面。

  端木朔认定了那老道定非平庸之流,绝不敢轻视他,脚下再点房檐,腾身落在了脊后。这也是端木朔这种身手,换在别人,定要露了形迹。

  运气好时能得上几件野味,除去内脏,敷上湿泥,往火里-丢,待肉熟油出,泥团已干,剥取外泥,剩下净肉,那白里透黄、油而不腻、芳香扑鼻的味道,使馋嘴的人遇上,包管口角流涎,干咽口沫。到时,讲尽好话,我也决不让他尝上半点。

  右掌变式往外一穿,身随掌走,快似飘风,已纵出六、七尺去。独孤克左脚往外一换步,左掌一压刀背,嗖的跟踪追到。右脚一着地,离着皇甫泽三尺左右,身躯往前一探“苍龙入海”,金背砍山刀向万柳堂下盘点来。皇甫泽“倒踩七星步”身形展动,到了独孤克的右侧。

  那道人的扮像看得清楚了;那脸上瘦得只是皮包骨,一双招风的大耳,塌鼻子下面是一张深蓝色的大嘴,年纪也有七八十岁的样子,看起来却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怪物。

  从桥下飞升上来一个如老寿星似的人物,光头长须,前额闪亮,一身霞红色的衣服拖到地,连脚也看不见,手拄一个两头都有龙头的金红色的拐杖,着实好看。

  这老者双颊红润如婴孩之肤,一脸笑,但无皱纹,慈目一双,清光晶晶,透爽明亮。这连皇甫泽也自愧弗如。自己才二十五六岁年纪,额上已有深深的皱纹,颊面灰黄,从没有过人家的这种光采、神仪。

  这两柄刀上下翻飞,劈、剁、扎、拿、压、展、抹、砍、钩、滑,一招深似一招,一式紧似一式。

  这位神神气气无敌剑心老道施展开武当派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施展的是短打七十二式中的三十六式进手的招术,搂、打、腾、封、踢、弹、扫,变化无穷,虚实莫测。

  手、眼、身、法、步,腕、胯、肘、膝、肩,疾徐进退,刁拿锁扣。体似飘风,忽隐忽现,忽进忽退。

  微一缩身,双臂往上一抖,用“燕子飞云纵”的轻功,如一缕轻烟,飞上承尘。厅房高大,建筑的全够坚固庄严,栋梁全是巨大的木材,更兼将军驻节不久,全是新扫除油饰的,不过微落点轻尘。

  这两个小瓶里装的是二千粒七宝除毒治伤丹,是救人用的,不论是什么毒,或是受了什么伤,只要是中气还在,吃这种丹一粒就可以治好,再重的伤毒也用不到三粒。

  只见她头一摆,长发如乌云飘动,两臂上举,如唤星月入怀,从头开始,接着便是脖子、肩膀、胸、腰、小腹、大腿、小腿、脚有节奏极协调地在左右摆动。

  皇甫泽见甩不开他们,心中焦急,不敢进镇,只好一拐弯,进了北面的山脉。这些连成一片的山林,黑苍苍、墨阴阴,峰峦叠嶂,乱木杂生。他一进了山,就寻不到路了,只好提气连连上升,跳过障碍物。

  随着,两臂交盘,腰柔动,腿飘摆,如蛇拧身绕动,向上飘起,又飞天回升,似翩翩转动,左摇右抖,颤若花枝。一会儿如仙娥临凡,一会儿如秀女思春。飘逸荡动四海波,凡女见了不慕仙,八极之中梦一缕,幽幽绵绵又缠缠。

  这时雨停住了,乌云初退,星斗齐现,一钩斜月在流云间时隐时现,比较方才可以略辨稍远的景物。见丈余外巍然站定一个瘦老头儿,形神潇洒威凛逼人,左手倒背着,右手拈着颔下的短髯。

  心里头说不出是酸,是苦,是惆怅?是安慰?这些纷乱的情绪,统统涌上心头,则仅是一昼夜的分别,但经了这番苦难,见面了倒是恍如隔世,刚刚能够得到见面,又听说有五年之别,更觉得一阵悲苦,他把端木漾儿搂过来,又唠叨又怜惜地问那崖下的情形,惟恐她缺少吃的,穿的,用的东西。

  就在离树五丈左右,突然,草里钻出一物,形如小犊,后腿细长,两耳竖起很高,缓缓前移。不一会,即停了下来,两道目光,似乎含著畏惧一般,左顾右盼之后,才扭转头来,伏首地上,啃食嫩草,但举动轻微,丝毫不带声息。

  皇甫泽跟踪而上,半伏着身躯,往四下看了看,略一停顿,见四下没有埋伏。彼此一长身,见里面距墙两丈外是一排草屋的后墙,静荡荡的没有什么声息,更没有灯光。

  可是这一带房子全是一式,围子墙大约总有数十丈长。这种围墙在隔五丈有一座了望台子,可以从围墙里上往外了望来人。

  他一会儿飞掠一个巨大的浪头,落在一个浪谷里,一会儿又冲上浪尖,仿佛一个出海探星的海神。身子一转,他飞射几十丈,一弹跳,又如鹰翔苍天。

  做梦也想不到,面前这小孩有那么大的胆,竟敢说这一条路来让自己走,当时脸色一变,头上的长发竟笔直立起,把戴在头上的道冠,顶得高高起来,双手一伸一缩,五爪如钩,朝着皇甫泽的胸前抓到。。。

  一见慕容萱出手就找重穴,知道这女子功夫不弱,岂敢怠慢,连忙侧身一跳,避过剑尖,身形一变,佝偻下去,剑光霍霍,就攻慕容萱的下三路。

  又是一道黑色的暗器之影,电射而至,到了近前,突然炸开,进出无数星点,溅向墨瞳和独孤克。墨瞳急忙拼弃真功动用假功,长剑从石壁拔出,周身一旋,成一圆形,功出体外,如一个大盾牌挡在两人面前,并借暗气炸开之气,飘出数丈。

  说着话便纵身上了一棵高大松树,停身树杪,借着星光向山壁望去,只见这后山果然险极,山壁与下面涧谷之间只有尺许宽的一条泥径,蜿蜒伸展,乱草丛生。

  寻常人在这里要立足也大非易事。山壁上有一处光滑滑的,既无草木,也无藤蔓,估量是石洞出口处,但望去也是整块山石,看不出痕迹。独孤克在藏边山水险恶之地隐居多年,倒也不把这悬崖曲径放在心上。

  脸上浮起一阵阴森,眉宇之间,赤纹隐现,杀气满怀,两手疑运真力,全身格格作响,头上白发根根直竖。

  心里大惊,急忙转过身躯,四处寻找,哪知皇甫泽比他更滑溜,竟是贴着他的身后三四尺的地方,跟着乱转,就如影之附形,赶也赶不走,随你用尽了各种身法,也不能脱离那小孩一步。

  野风阵阵吹来,衣袂飘飘,真有御风之感。他明知洞中人即算能冲出来,也不能这样快,可是一坐在这儿便不由得全神贯注,等候洞中动静;但过了许久,四周只听见山风如涛,加上搁底偶有水声,野虫吟唱,巢鸟悲鸣,石洞那边却是寂然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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