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平握着旗竿尾端,竿高逾丈,径逾两寸,全为精钢所造,重达八十余斤,上面的三解围旗,也长丈许,迎风招展,呼呼作响,旗竿却分文不动,那种深厚的臂力,即已为异常人!
语声初罢,轰然一声,蓝白交展,砂飞石扬,铁竿旗势如倒海排山。
这层殿堂,比前两层稍底,也有两丈高,檐底下一层游廊,端木漾儿狸猫似的卷入廊顶,横身于廊顶彩画的横扁上,真是声息全无。她在上面,略一打量,便瞧清了四面情形。廊下殿门两旁立着两个带刀的恶卒,距离她存身之处有几十步远。
这一排是五间一截断,可是五间房断开,另有一段短墙和相隔五尺的房子接连。往后越过五排去,算计着是二十五间房子,才有一道一丈上下宽的横巷,可以从这条横巷走进,往东去的一道道院落。
这个人的功夫虽然平淡,但拙中藏巧,他的剑术妙在慑神震心,使你恍如隔世一片空虚,没有斗志,也没有反抗的愿望。
这种情形,就是从西围墙内丈许宽的箭道经过,要想往东去,深入庄园的中心,那除非是从这五五二十五间房的隔断处穿过去,再没有第二条横道通连。可是你能高来高去,就容易了,只要你有轻功,能够从屋面上走,自然没有相隔。
穿林而入,走了约莫有五六十丈,忽然眼前一亮,现出一片空阔的平地来。平地的当中端坐着一位头戴阔边斗笠,身披兽皮蓑衣,足登芒鞋,慈眉善目的老人,老人的身旁,放着一条扁担,一柄板斧。
突然,几十道金星,向自己飞射而来,劲道极大。与此同时,从头顶落下一张网,黑泽光亮,似有剧毒,前口大,后口小,呈台锥形。
这两种暗器所来之快,配合之谐,当可说举世无双。
双方都大惊失色,但猛攻之势,却反而因此加剧起来。俄而剑气弥漫,雷声隐隐,旗帜招展,人影飞腾,周围十丈之内,都被罡风罩住,只要一人入内,立被封回。
敢情一转过这条横巷来,里面是五丈宽的院落。隔着五丈宽,是一排五间相连,二十五间隔断的草屋,跟西边墙头一排是一样。赶到仔细一看,只见每一十五间一排,每排是一个一尺长六寸宽的白牌子,上面写着元字仓、黄字仓两处仓房。皇甫泽再看到院中堆积的盐包,这才明白他这里完全是盐仓。。。。。
这一次对慕容萱笑时,便变了花样,两面嘴角不往上翘,却往下撇,眉梢眼角反而添了几分煞气,皮笑肉不笑的,笑得那么冷峭。而且一笑即逝,面现秋霜,立时发出铃铛般嗓音来。
每一掌发出都是用足了加力,想把对方置之死地,不料反被对方震退了一丈多,身形也晃了好几下,才能站稳,这才知道面前这个小孩子,已得绝技的真传,不但是轻功卓越,就是内功方面也不同凡响。
既然在内功方面难于取胜,只好利用自己苦练五十多年的“旋风剑法”以求一逞,心意一动,一个“鹞子翻身”执剑在手。
飞身蹿上西房。使双笔的,左半边脸痛似火烧,心里怒极,也飞身蹿向西厢房,脚方找着屋顶,身形二次纵起,猛从后坡撞过一个匪徒,脚步踉跄,正撞在使判官笔的匪徒怀里。
这一来,两匪一同翻下房去,连院中带屋顶这一阵噗咚噗咚的声响。
正在满心欢喜的时候,忽然两道寒光起自身后。慕容萱也非弱者,一听到身后的风声,知是暗器袭来,急忙往右边一跳,可是已经迟了一点,一枝青凌箭擦过了她的衣服,竟着火焚烧起来。
他身材甚高,瘦骨磷峋,目光却朗朗通人,加上长眉高鼻,顾盼间别有一种冷峭威严之意。
一股巨大的烫体热流从头顶顺任脉而下丹田,瞬间,丹田气机充盈,下会阴直进督脉,斩将夺关,立时任督两脉内气周流不息。紧接着,手三阴,手三阳;足三阴,足三阳,奇经八脉全都畅通无阻。
蓦地一道强光,立把两人照住,黑暗之下,乍遇大明,那眼睛直无法睁开。镖局相邻的屋脊上,突然出现一位蓝衣少女,长发垂肩,手里提着一具奇形灯光,一手还拿着一块罗帕,目光却落在皇甫泽身上,轻轻一瞥,欲语还休,黯然叹了一口气,立又恢复少女的笑容。
晨曦照在他的脸上,反射出无限光芒,如白玉中微透淡红,从侧身望去,宛如天上神童,谪降凡间,使人倍起敬念。
按奇门遁甲、八卦生克之理建筑的这所庄院。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休、生、伤、杜、景,死、惊、开。演为奇门遁甲、九宫八卦之势,当时独孤克倒觉得飞花帮中居然甚么样出奇人物全有,实未可轻视。见他这里的房屋,也全是用茅草建筑起来,只取形势,不求坚固,这样看来,他这里定有埋伏。
在晕过去的瞬间,他就觉脑中的天灯灭了,一片漆黑。南边吹来一阵风,慢慢下起了小雨,这些,他全不知道。两天后,他的眼睛又艰难地睁开了。他仿佛来自一个遥远的世界,这里一切那么光明,什么声音也没有,然而清新异常。
见这一线灯光,是从南房一道小门射出来,又听得一阵骨碌骨碌的磨声。贼人这才恍然,下面原来是家豆腐房,三更灯火五更鸡鸣半夜起来就得磨豆子,做豆浆。贼人本意想从这里翻到街上,这一来临街的屋子已有人在操作,虽知道豆腐房里没有什么可惧的人,可是总以不惊动了下面人省事。
独孤克想从西面接连的民房绕出去,脚下着力,涌身一纵,蹿到对面一间土房上。
因为茔地内全用细砂石平铺,在这雨后,更显得好走。这座茔地,占地颇广。这条甬路足有一箭地长,前面又现一座石牌坊,前面那人穿着石坊过去。
好在虽是阴森黑暗,可是一片坦平的道路。走到了石坊内,地势陡然展开,迎面上是一座石祭台,那座石祭台后便是这茔地内的坟墓。不料那人竟端坐在祭台上,纹丝不动。
皇甫泽虽不懂音律,他却知道好听,身子通泰舒畅,渐渐他被自己的音响痴迷。他发觉自己溶进了那涌动奔腾的音流里。
突然,嘎蹦一声,仿佛天门关闭,声音立时寂灭,如同一丝幽魂,再难寻觅。这时世界的喧声又重新进入他的耳中。突然他发觉恢复了正常,神奇般地好了。那么重的伤,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他慢慢站起,活动一下,没有一个地方再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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