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待月西厢

  相传这座古寺始建于唐代,经过数百年来的岁月洗礼,规模已极为宏大。寺内共有五进院落,第一进为天王殿,第二进为大雄宝殿,第三进为观音阁,第四进为毗卢殿,第五进为藏经楼。此外,一进山门,便有钟、鼓二楼,还有青铜香鼎、汉白玉戒台、及四十七块唐宋大家手迹的碑林。

  众多的游客之中,皇甫泽身穿一袭青袍,一手轻摇折扇,一手拎着香袋,模样便似游寺的香客,信步走进寺中,一路走,一路四下观赏寺中的古迹,脸上挂着一丝莫测的微笑。

  旁人治印素喜石、牙、角、玉,我却独爱青檀。凤总管请看,这幅字后多为甲骨、大小篆刻的子母印、六面印、花押印,可没有我这方九叠文的檀木印章。

  这是全寺最大的殿堂,为五开间、三开门式格局,金碧辉煌,庙貌森严。殿内供奉的是三世佛,从右至左为过去世的迦叶佛、现在世的释迦牟尼佛、未来世的弥勒佛。

  三佛背后,是一层高三丈、宽五丈的壁画,画下角写的是,描绘的是释迦牟尼灵山说法的故事。在殿堂东南、西南两角,高悬着金漆木框罩起的洪钟、巨鼓。

  他又在寺中仔细察看一遍,大殿、中殿、后殿,另有跨院、套院、回廊,以及经阁、香舍,一一涉足探看,将寺中的地形无不了然于胸。他心中盘算了一遍,已定下刺杀端木朔的计划,如何潜伏、如何行刺、如何脱身,每一个细节都细细推敲,将所有步骤一一理顺,料想十九可成。

  这般运刀如飞,最耗内力,每一招都是用尽全力,方能使后一招与前一招如流水不断,前力与后力相续。可是不论内力如何深厚,终不能永耗不竭。待拆过四十几招之后,苏春秋刀网的圈子缩小了半尺,显然内力渐有不继。

  这里地处闹市之外,濒临洛水,四周的洼地终年积潦不干,芦苇丛生,凫鹤翔集,清野荒静,别有一种幽远的野趣。

  只见卷轴上是一幅笔走龙蛇的狂草,端的纵横开阖,笔意淋漓,大有磊落波磔之意态。字后写满了题跋,盖了不少图章,料想这幅字非同一般。

  又因从慧光寺回转洛阳城必经此地,往来的香客常常到这里歇脚休憩,故此有人出资在镇中修起了酒肆茶庄。久而久之,这里便成为洛阳城中那些厌倦了纸醉金迷、喧嚣尘杂生涯的文人名士、迁客骚人的聚会之所。

  刚烈天成,视死如归,危急之中掌力不撤,“啪”然一声,掌落命门。独孤克稳身不牢,震退七八尺,只觉喉头发甜,两眼昏花,耳鸣心悸,气血翻涌,身子摇摇欲倒之际,端木磊和端木朔,正飞身扑落。忽然凭空一道乌光飞来,慕容萱三发天狼钉,这魔家异物,出手无殊催命符令,只闻惨叫一声,钉穿前额,脑袋开花。

  吼叫不绝,忽高忽低,吼声和刀招相互配合,倒也神威凛凛。只是无论他如何闪跃腾挪,始终脱不出皇甫泽的铃光笼罩。一点点鲜血从他的伤口中溅了出来,不待血珠落地,又被内力激弹到半空,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这情景既诡异、又可怖。

  从大殿后步上几十级石磴,石磴两旁尽是刺天的翠竹,走完石级却是一大片石板铺的平台,三面筑着石栏,平台上面盖着三上三下的楼房却还完整。抬头一看楼上,微微的有一点灯光闪动,好象有人住着。

  淡淡一笑,倚窗向天尽处望去,见远山苍翠,洛水的一条支流宛若玉带,粼粼波光环山而去,满眼青青的芦荡深处,芦花白似飞雪吹絮,不时惊起呷呷野鸭,啾啾山雀。

  看了看四面的形势,回进铁瓮谷,猛地想起一事。谷内谷外怎的沉寂如死,听不见一点飞鸟走兽的声息?竟然是鸟兽绝迹的地方,怪不得八只老虎饿得那样。但是这样穷山荒谷,猎人难到的处所,正是鸟兽栖息的安乐窝,何以反而绝迹呢?再说八只猛虎,何求不得?何以又躲在深洞,情愿挨饿呢?

  轻轻一推门,门未锁,吱的一声,开了一条缝。他侧身闪进屋中,见屋子正中摆着一张楠木八仙桌,桌上燃着一盏烛灯,照着一张棋盘,棋局上布着二百余枚棋子,黑白对峙,这局棋斗得正酣。

  平台上火燎高悬,看清出来的这个老道,清癯雅洁,鹤发童颜,疏疏的几缕长髯,飘拂胸际,潇洒绝俗,一身道袍云履,也是不染纤尘。

  最注目的还是老道一对开阖有神的善目,和背后斜系着双股合鞘的剑匣。

  皇甫泽抬头仰望,则是湛蓝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皇甫泽心中不禁感慨,想道:“天地赋予世间如此美景,只可惜世人忙于生计,忙于名利,少有闲情来享受这份幽远宁静。唉,真可谓辜负了春光,冷淡了韶华。”

  只见林中,缓步走出一个女郎,头上宫鬓堆鸦,身着宫装,长裾曳地,风吹仙裾飘飘,似舞霓裳羽衣,此时相隔虽远,但已看出那女郎雪肤花貌绰约多姿,看年纪,并不比樱姑大多少,顶多只有两三岁,不过二十出头。

  皇甫泽怀中拥着端木漾儿,坐在如茵的绿草地上,望不远处裳裳蹦蹦跳跳地追逐一对蝴蝶,娇小的身影在花树间时隐时现。

  这一刻,他心中不禁柔情荡漾,退隐江湖这些日来,陪娇妻耳鬓厮磨,伴爱女享乐天伦,这桃林环绕的翠谷,便是世间的洞天福地,将江湖上的刀光血影,渐渐都淡忘了。只觉得一生在这翠谷中偕老以终,再也不被卷入武林的斗殴仇杀之中,那可比什么都快活了。

  显出一丈多高,两丈多宽的天然山洞,洞内一股溪流,箭一般流了出来。一群大虫紧紧的挤在一堆,半身浸在溪流内,似已饿得不能动弹,只剩了哑声惨吼,形状非常可怜。

  院中静得有些怕人,正房两侧立着一对银杏树,两棵古树张着巨大的臂,将本已黯淡的月光尽数遮住,在院中投入一大片斑驳的阴影。正房与厢房中都是一片凄黑,唯有东厢房闪亮着灯,似乎有人在里面。

  仍不说出姓名,就有点沉不住气了,慢慢站起身来,刷地一声,将描金摺扇合拢,面色一沉,方要喝问,那渔郎装束的少年,见他太狂妄,又出口不逊,哪还忍耐得住,一飘身,早到了丑汉前面。剑眉一挑,朗目含威。

  说了这句,忽地面露凄惶之色,拂胸的灰白长须,也起了颤动的波纹,猛地两眼一阖,把头一仰,微微的一声叹息,低头时眼角已噙着两粒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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