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片漆黑,皇甫泽喘了几口气,摸索着点燃了桌上油灯,但见屋中空无一人,一张矮炕上铺着薄薄的被铺,积了一层灰尘,看来已很久没有人睡了。
皇甫泽将床铺上的灰尘掸去,将僧人放在炕上,伸手去搭他脉搏,但觉他脉象虽弱,却甚是平稳,大约不会有生命危险,放下心。
随势变招,使了一招“游蜂戏蕊”,剑花如流星赶月,分上下左右罩向敌人。独孤克汗流气促,把双夺上撩下挂,右挡左封,已是守多攻少。
那八名大汉反应奇快,一见情势异常,立刻将肩一沉,小轿与棺材下肩落地。八人就势展臂拔刀。只听刷刷之声连响,八柄钢刀同时出鞘,随即八人合身向桥头拥去,动作如一,显然训练有素。
却见那青年大步走到屏风之后,忽地闷哼一声,身子竟从屏风上飞了出来,飞出两三丈才砰一声摔在地下,跌得鼻青眼肿,动也不动。
众人都上前围着他看,指指点点,却无人去相扶。皇甫泽上前扶起他,见他身上竟有七处穴道被点,不由得暗暗惊讶。
这陡峭石壁之上,哪里来的铁板?才想到此,便见眼前出现一块紫黑色的事物,似乎便是铁制,连忙伸手抓去。那铁板从石壁中突出一尺,厚约二寸,他十指扣住了铁板边缘,借力阻住跌下之势,整个人便悬吊在铁板之下。
他感到手掌一阵剧痛,抬头见鲜血从双手的指缝间涌出,沿着手臂流下,猜想定是方才跌下时被尖锐的岩石割伤了手掌。
原来此时小圈圈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一片奇异色彩,那是蕴蓄有野心的色彩。
他吸了一口气,低头望去,见铁板之下的石壁上有个黑漆漆的岩穴,不知有多深。皇甫泽感到双臂肌肉抽搐,手掌剧痛彻心,再难支持下去,危急中不暇细想,手一松,涌身便往那岩穴跳去。
这种最浅显的道理,却是发明中国武术的最大本旨,这是武术的普通功用,可以称为“健身术”。象我们师弟衣钵相传,光大门户,而又江湖访友,精益求精,非有二三十年纯功,难以继述祖师爷本门功夫。非但游历江湖,可以立己立人、不畏强暴,一旦国家有事,亦可以一敌百、驰驱疆场。
站在小岗上挥手道别,目送他离去。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容,似乎不久之后便会重见欢聚,共度快活的日子。然而二人心底深处却各自怀藏着一股莫名的怅惘和恐惧。独孤克知道皇甫泽要去北京找端木朔,此行吉凶难料,她想跟他一起去,皇甫泽却要她留下。他没有多说,独孤克却明白他的用意。
顷刻间,他已退到了峰顶的绝崖边,身后是万仞深谷,只要再退一步,势必摔得粉身碎骨。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仰望圆月发出一声大吼,声若虎啸狼嗥,钢刀从口中落下,被他紧紧抓在掌中,身子倏然而进,迎着剑光,一刀劈下,这一刀直上直下,招术并无出奇之处,可怖的是刀锋上那一股无上的杀气,通天彻地,直有攻无不摧之势。
正欲拔剑上前,猛听得官道上马匹嘶嘶长鸣。他明白这声马嘶,是自己两个家将跟踪寻来。偷眼看松棚下两个匪徒,已闻声惊愕,霍地站起身来。
心里纺车似一转,慌一撤身,悄悄退出松林。一伏身,鹭行鹤伏,施展开夜行术,宛似一道轻烟,驰到官道上。拦住两名家将,悄悄吩咐火速先行回府。
顺着竹林中这条大道追下去,一看沿路上所挂的路灯,不是已经烧坏,竟是已经熄灭。端木朔一看路灯熄灭情形,就知不是堡中人自己熄灭的。好在这时有天边的斜月,虽是不时有那高耸竹林遮住,可是依稀的可辨。
顺着这条大道下来,往前追了有一箭地。
她不愿看这血腥的场面,特别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血腥。她从握剑的那一刻起,就有做一个巾帼英雄的念头,可料不到会是这么一个情景。她说不出是悔是惊,还是对死者的歉意。她提宝剑后退,随之一转身飞飘而出。好一个飞仙,如九霄神下了人间,她一阵急掠,向南而去。可是,她根本弄不清他们把她掠来的地方是哪个方向。她仿佛觉得是在南方。
以他的掌力,就是一块铁板,经这一拉也得裂了,况乎枣木车辕?只听得喀喇喇一阵暴响,整个马车如摧枯拉朽一般,三匹惊马更经受不住这股巨力,发出一阵衰嘶,趴倒在地上。
斗得兴发,一口刀使得寒光飞转,直劈、横劈、侧劈、竖劈、斜劈、反劈,刚猛无俦。天野家族的独门刀法自成一家,全是进手招术,招招险、刀刀狠,凌厉狠辣,实是江湖罕见。
飞起一腿,扫向左翼的二人下盘,鼻内长吸一口真气,顿时前胸暴缩,本来右翼两柄匕首业已刺到肌肉,但这吸气一缩,却缩避半尺之深远,硬将匕首让过。他双腿钉立,原势不变,一双手掌却疾向最先三位敌人劈去。这同时三个攻击式子,在同一时间内发出,并兼备了准、狠、奇、疾四个攻敌密诀,放眼天下,实难再找出几个人来。
一所简陋的小楼,还布置着这一间华而不俗的精室。室内东西不多,却是锦裘角枕,文几绣墩,色色精巧。四壁糊着淡绿花绫,映着四支蝉翼绛纱,流苏四垂的明烛宫灯,几上燃着一炉篆香,袅如游丝,幽芬袭鼻,闻之心醉。
见两旁的景物飞快地向后退去,耳畔风声呼呼不绝。一时,只觉又紧张、又新奇、又惊喜。同时,闻到对方胸膛上一股阳刚之气,她不由芳心怦怦直跳,脸上发烧,幸喜夜色中无人看见。
身形一斜,长剑呛啷出鞘,一道寒光劈出,正是朱家独门剑法回环大九式的“横移沧海”一招。郑西铁顿觉玄光一闪而至,如盈盈水波,把他包围,他大惊失色,向后上窜。这一对招,快得别人都看不清楚。独孤克气伤心了,自己是何等样的人物,竟拿不下一个奶油小辈?端木磊平日自认可傲视江湖,现在可不敢这样想了。
等得匪徒钢钩似的手指,刚一近身,一声冷笑,下面丁字步不离方寸;只一矮身,双臂一错,左臂一圈一覆,便已扣住匪徒向下抓来的寸关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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