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悠长的哀啼,道边的那原来平坦的土地突然被掀开,从里面跃出三四十名灰衣人,瞬间便将十二名白衣围在核心。
皇甫泽突然道:“我明白了!你意思是说,我们向外宣称是师兄弟,如今连我这个做师弟的,都能使得一手好刀法,师兄是何许人,自是不问可知。你要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皇甫泽锐利的目光一转,发现一个樵子,担着柴草,正向自己走来,灵机一动,奔了上前用手轻轻一点,那樵子连转念的时间都没有,使瘫了下去,皇甫泽把他抱在一边,斜靠树上,取一锭银子,塞入他的怀中,道:“朋友,委屈你坐半个时辰,这是补偿。”
那老头见皇甫泽欲逃,也不追赶,只在地上拣起一粒石子,用手指一弹,那石子立刻犹如离弦之箭,带着哨声,直射向皇甫泽的小腿。
“这就是独孤克的一贯作风,无论做什么事,绝不使对方扫兴。欢喜骂人的人,我就让他骂个够;欢喜生气的人,我也总是尽量让他气个痛快。等他发泄完了,再瞧我的!”
花盛树茂,草木丛生,再加上帮内人为点缀的假石山,配上这富丽堂皇的殿房,真乃如人间仙境。
说完,跺了跺脚,把心事抛开,向谷道驰去,绕过了近十条迷阵也似的谷道,来到一个寸草不生的岩石峡口,石壁上,刻着斗大的八个悚目惊心的巨字:“男人禁地,擅人者死?”
皇甫泽跑到山林深处,猛猛地吸了几口气,由衷地道:“啊,真舒服,好几天没出门了,都快憋死了。”
“你的漏洞?那实在太多了,比如说,你的功力能从掌内吐出,但最多不过三四掌,还有,你的步法僵硬,武功上的招式变化少得可怜,所以你虽有功底,却时常挨打,对不?”
独孤克闪电般出剑,把门户封死,显然他无意决战。目的在拖延时间,但那玄奥的剑术,只采守势,的确是毫无瑕疵。
他劈下根竹子,削成子,做了五六个鸟夹,挂在树上,然后躲在草堆中静静地看着。
掌柜的望着店内遗留下来的破桌烂椅,心如刀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有伙计们在心中暗暗发笑……
那女子,出了套口,似乎力气已尽,扑倒地上,再也挣不起身来,斐剑与尹一凡双又弹身到那女子身前,只见这女子粉腮苍白,凄厉如鬼,衣裙全被鲜血染满,粘结成了硬块,身上创口还六七处之多,活像一张张小口,周围凝结呈紫黑色,中央渗出红的血水,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身形一展,只见怪老头身如灵猿,闪展腾挪,打扣扫踢,退如一阵风,进则似闪电,四周围的沙土,连动也不动。
歪鼻梁说话的语气,已经大大改变,他问这句话时,羡慕与巴结之色兼而有之,再不像先前那样只拿眼梢瞅着独孤克了。
厉喝声中,皇甫泽手中神剑,挟以毕生的功力和无比的怨罩,向对方这一招用和是“神牛剑法”之中第二招“满天星斗”密如暴雨的寒芒,夹着穿肌袭肤的剑气,以迅雷骇电之势,罩向了端木朔......
皇甫泽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托起,同时双肩一热,一股暖流立刻从自己的双臂奔出。
皇甫泽担起柴草,快步离开,甫出林缘,三个黑衣剑手,已迎面而至。
皇甫泽原本是村俗打扮,担上柴草,倒也没有什么破绽可寻,大摇大摆从三人身边擦过,扬长了上官道。
“轰”,一声震耳的撞声响,由皇甫泽的双臂,流出的暖流,正好与那老者的掌风相撞。
“你应该明白,也必须明白,因为你为主,我们为辅,再有,但凡做大事的人,就不应该被扰乱心绪,在扑朔迷离中,也要找到自己应该走的方向,这是首先要干的!”
那老者,被这一声掌打得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马车走出二十来里,三匹快马,擦着马车疾驰向前,一会儿,便消逝在视线以外。
马虽快,可是他们全都清楚地看见,马上之人都是背负长剑的道士。
那绿衣汉子真够风度,输了九百两银子,脸上始终不脱笑容,看上去好像比赢了九百两银子还开心。
端木朔业已到油枯灯尽之境,无力支持坐立的姿势,虚弱地倒回地上,口里喃喃的道:“请……找……皇甫泽,他一定知道!”
腿长在他身上,银票在老板口袋里,借到了跑不掉赏钱,借不到与他无关,这种差使又何乐而不为?
“哇!”
独孤克突然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
慕容萱坐下之后,扫了两人一眼道:“昨夜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你们猜我今天一整天都到什么地方去了?”
皇甫泽没有打岔,只于眼光中露出询问之色,他知道每个人都在等着听慕容萱的,一定不高兴这时有人从旁插嘴。
身心,全溶在黑暗之中,这是一个凄惨而恐怖的世界,除了意念,什么也不存在。
这是一个奇妙的世界,寒残,枯寂,一切都是静止的。连时间在内,没有白天,是永恒的黑夜,漆黑如墨的夜。
皇甫泽尽力思索,对适才发生的一切,仍是一片模模糊糊。那一阵欢呼之声,似乎依然萦绕在他的耳际。但他已记不住独孤克的那把刀,是怎么还给那位怪刀的,他,甚至记不起回到这间破屋的经过。
一阵悉索的声音,把他从无意识的状态中唤回,一个武士,尤其是超凡功力的高手,与普通人是截然不同的,出自本能的,功力已提了起来,冷冷的道:“是谁?”
隐隐约约之间,他只记得一张面孔。
一把碎银,至少也有五两。瞧瞧,这份赏钱赚得多轻松。
若是换了别的伙计,听说有人要向他们老板借这么多银子,纵然不给吓昏,必也面有难色,那时赏钱不谈,说不定还会先挨一个大巴掌。
那张杂在人群里的面孔,有着一双明明亮亮的大眼睛,那双明明亮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钦羡景慕之色……
生命之火,也随之熄灭。
震耳的惨号,破空而起,数点腥热的水迹,喷在脸上,他知道那是鲜血,接着是尸体栽倒的声音。
独孤克欢天喜地地走了,这边的一干赌徒,却好像喝了孟婆婆的迷魂汤,一个个瞪着那叠银票,都像痴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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