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泽笑道:“凭我们两个老东西,跟他周旋了两天,不但事情都没弄清下落,连话都没能与他说上两句,也许他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中了贤侄女的脂粉陷阱,也未可知!”
他大感诧异,怎么连天气也被对方控制了?秋高气爽,哪儿来的大雾?起初他以为是烟,但却又不是烟。可嗅到霉气,当然是雾,唯一可疑的是,树上草稍不见水珠,如果真是雾,不可能没有凝结的水珠。
枯黄的灯光下,只见一个白绫锦墩上,端坐着一个面容惨白,剑眉虎目,英伟壮健的少年,若非他额角间滚动着汗珠,脸上肌肉不时露出痛苦抽搐,他真算得是一个尘世间美男子,这时少年双目,凝注在岳云凤身上,露出一丝苦笑。
独孤克被瓶里扬溢出来的辛辣味道熏醒过来,他重重的甩了下头,睁开眼来,只见端木朔大模大样的坐在椅上,手里握着一根鞭子在缓缓的拉动着,目光阴沉地望着自己。
到了右面的山崖上,由于尘埃浓如雾,谷中无风,等尘埃落定至少也得一盏茶工夫。尘埃影响视线,他向上一窜,上当了,突觉脚下一虚,一脚踏空了脚下的碎石松土齐向下坍。
慕容萱由香肩上掣出一柄宝剑,玉手捧剑,缓缓走到皇甫泽的眼前,脸上挂着凄凉的微笑,说道:“家父去世,遗留一剑。此剑无名,据传是一位武林前辈奇人所铸,运用五纲精英百斤,配合缅铁纲母,费时十年,方铸成此剑。家父虽然剑术超绝天下,享誉沧海一剑之名,但他老人家虽得此剑,从不敢妄用一次,收藏堡中,变成古董玩器。今日家父之故,我本想以此剑陪葬,但生恐暴珍天物良剑,于是以此剑相赠。皇甫相公昨夜搏杀地狱十二鬼,剑术奇绝,名剑遇主,武林生辉,尚望相公笑纳。”
怎奈发觉之际,已经为时太晚,惊叫声中,情不自禁地一提真气这时候收身提气,也不过只是一种本能的挣扎,恐怕事实上根本毫无半点用处。然而,事实竟出他自己意料之外……
独孤克听了这些话,心中茫然无头绪,他暗暗心算自己等人由山庄到玄都观,时间上已经迟缓了一日一夜。当今在山庄的众星会兄弟,皆己中了无名暗毒,时刻会遭遇到毒性暴发的危险,自己等人确实需要赶紧返回山庄。
“你放心,我不会说那些不堪入耳的话。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与你这位可亲可敬的人同行,虽同安共枕,我却感到泰然,毫无绮念,只觉得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似乎你只是个可以完全信赖能护我的大哥哥,一个无邪的幼年玩伴。我想,如果你要我去跳河,我也将毫不迟疑地含笑跳下去。”
不远处,一株桃树干上,绑住一个人,只消看第一眼,他便认出是鱼肠剑客端木朔,双手被勒紧反背在树后,口中捆了一条布巾,像是挨了揍,受了伤,身体软绵绵地,无力挣扎,只能含糊地闷声哼叫。
一声极尽苍凉的叹息,皇甫泽双手扶着慕容萱的肩头,猛地,望到她一脸凄惶,两只大眼睛中射出一缕愁水柔情,容色绝伦,娇妩无匹。这一下,陡使皇甫泽那平静无披的心田中,荡起了一丝情怨。
皇甫泽惘然失神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及至他刚一定神来,就听滑梯顶上再次传来一阵自言自语的声音道:“嘿嘿,奇怪,难道他们两人都死了么?不对,别是他们已经找到了秘笈,我还蒙在鼓里,不管如何,我自己纵然不想冒险进去,可也得推门开来瞧瞧!
异性的气息,直往他鼻中钻,皇甫泽顿时就想起了墨瞳,那一而再要置他于死地的女人,不由幽幽一叹,不自禁地伸手轻抚慕容萱的秀发,自语道:“可怜的姑娘,你与墨瞳的命运有点相像,但你挑得起放得下,你是个勇敢的女人。”
真气一提之后,突然感觉到人如腾云驾雾一般,轻飘飘堕落地面,非但没有丝毫损伤,并且连一点震动也没有受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
屠龙刀断后的人,五人五骑在马后拖了一株小树,荡起滚滚黄尘,不但掩住前面的人马,也除去遗下的蹄迹,而且显得声势更为浩大,像是大队骑兵在赶路。
白天睡多了,晚间哪能再睡?心潮起伏,无端地胡思乱想起来,心情愈来愈混乱。一夜中不曾合眼,精力在减迟,疲劳增加,一早,心力交疲感几乎征服了他,几乎不想再走了。
慕容萱不依,道:“铁箱子不透气,会把它闷死,墨瞳姐姐,趁娘不在,你和这两个姐姐,多陪我玩一会,我们现在就动手编个笼子好不好么?”墨瞳板起脸道:“不行。时间不早了,她们还得去接替守望,谁像你整天就知道玩。”
皇甫泽之所以邀请镇八方在峰顶会晤,只想追问慕容萱师徒的下落,并无与独孤克拼命的念头。但他却未料到,用这种手段邀请一个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成名人物,已犯了江湖大忌稍有名望的人也感到受不了,何况威震八方的独孤克与端木朔?
皇甫泽叹声道:“本来我想在武林走动,但当今中原九大门派,既然有一位绝世奇才武林盟主领导,师父等武林群豪血海深仇,总有一日能得水落石出,于是我打消了逐鹿武林意志,想寻一处僻静所在安息。”
“老实说,姓独孤的这次在玉门关失风,就是我暗中跟皇甫泽透的消息,同时,咱们在押解途中坚壁清野,切断所有水源,样样安排妥当,存心要让姓独孤的活活饥渴而死,谁知天不从人愿,竟被姓独孤的逃脱掉,皇甫泽和手下二十余名捕快,外加虎牢三剑,都不幸丧了性命,一个也没活着回来。”
糟了,七匹健马立即受到箭雨的袭击,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响动,马疯狂地奔窜,她又得防箭,又得防被马践踏压砸,险象横生,真是恐怖的一刻。
她双足急点,快的像一只掠波海燕,跃上了屋面,连续穿过数座楼阁、庭院,遥遥巳见独孤克所住的那所小偏院,室中一盏油灯,映着一条孤独人影。
慕容萱“咦”了一声,将一颗丹丸塞入他口中,用指顶入他的咽喉,他已无法吞咽,瞳仁已现散光,全身已经涣散了短短的几天中,他受到两个女人的毒针袭击,两次都是偷袭,一从前面一从身后,真是无独有偶,倒霉透顶,祸不单行。
她淡淡一语,使独孤克听得心头大惊,长长叹息了一声道:“慕容姑娘乃是绝世聪明奇女,广博经书奇典,一字一句,无不含蕴玄奥语机,实非凡庸俗士能够洞悟。慕容姑娘何不据实相告隐秘,期使我武林局势,能够挽转逆势,万千武林众生,将寄以大恩大德,永世难忘。”
两人棋逢敌手,高手相搏,局外人看来,认为他们此进被退有章有法,有惊无险,其实却是生死间不容发,凶险绝伦,丝毫之差便可丢掉老命,断送一世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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