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寻寻觅觅

  "端木漾儿当时长得婷婷玉立,一见故人返乡,顿时勾起儿时回忆,两人相谈之下,有笑有泪,极为投缘,不知不觉中,便将一缕情丝投向皇甫泽,而皇甫泽却是浑然不觉,仍然把端木漾儿当成亲妹妹一样看待。

  大厅上,慕容萱打扮得像大晴天天半晚霞,八宝妙华髻,鬓儿边簪一朵碗来大紫菊花,红棉袄、百摺裙,底下红绣鞋镯铃儿镫镫响,迎着皇甫泽插花似的一个万福,笑吟吟道:“皇甫兄弟,大喜啦!”

  独孤克并没被激怒,相反地反而冷静下来,由这点看,他不是普通剑手,说是涵养深也可以,说是富心机亦并无不可,总之他忽然冷静下来,原先所表现的浮躁之气现在连半点影子都没有了,神色一片深沉。

  破落的庙门内,一眼便看到神案前跌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羊皮袄子裹起上身,未见升火,但老者面庞赤红,一袋酒似已喝了一半,不时地扭头看看庙外面,一副冷焰自老人家的双目中流露出来。

  他在心里暗道了—声,但仍躺着不动,心却跳得厉害,因为他在梦里太激愤。他判断必有下文。果然,没多久人影再度出现窗外,上半身,由于透空,可以清晰地看出是个老者。

  独孤克飞快的跟踪掠来,目光落到那大汉身上,心头不觉一动,问道:“皇甫兄,此人伤得很重么?”皇甫泽早巳蹲下身去,低头察看了一阵,道:“伤在右肩似是被内家掌力击中……”随着话声,伸手把那人轻轻翻过身来,探他胸口,还在微弱跳动,不觉抬头道:“他还未咽气。”独孤克跟着蹲下,说道:“咱们快把他扶着坐起,也许可以从他口中,问出话来。”

  姹紫嫣红,妆浓抹艳,矮矮的围墙关不住满园春色,翠绿的门框嵌着两扇红门,门头上悬着一块原木匾刻着“春之乡”三个狂草,门外,是一片如茵的碧草地。

  “人,不论遭遇什么坎坷,总有个希望,总有明天,日头落下去了明天还会升起来,而我没有,永远在无尽的黑夜中,当初……要是死了多好,老天为何如此安排?”慕容萱在怨艾自语。

  笑声,使皇甫泽恍然觉悟身入牢笼危机四伏,但也明白妄动不得,动必出岔,暗自稍作估掇,当即从容拱拱手道:“萍水相逢,多问我很抱歉太不礼貌,不过我说过姊姊是个非常人。姊姊刚才所讲的,我算没有听见,从此绝口不提,姊姊要是相信得过,现在我想应该告辞了。”

  “大凡兽类虽然生性凶狠,然感情却最纯,只要你不伤害他们,他们决不会侵犯你,这些猴子跟我多年交情,有时他们族中弟子受了伤或得了病,都请我给他们治疗,所以,他们对我是百依百顺,时常陪我玩,或送些果子食物……”

  大厅中间,搭有一座高约三尺的平台,台上坐着两个中年人,正弹奏着琵琶,“叮叮咚咚”的乐声里,一个手里捏弄着丝绢手帕的年轻女子正以苏州的吴侬软语表演着弹词。

  这么一来,老朝奉也无话可说了,取过水烟袋,燃起纸煤,呼噜呼噜的吸起烟来。过了约有顿饭工夫,只见从外面走进一个身穿蓝布大褂、紧扎着裤管的中年汉子,这汉子生得紫脸浓眉,甚是魁语。中年汉子身后,紧跟着那个赶去通报的小厮。

  独孤克大概是看到人影偷挥剑,人随即闪到厅角,背靠壁,这样他便可以只应付正面而不必后顾。两条栽倒的人影这时才看出是两名黑衣大汉,一个断头,一个截腰,手里还握着暗器,可惜已经没发第二次的机会。

  他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取下桶盖上的那盏气死风灯交给独孤克,然后一边把四包用荷叶包着的菜肴拿下,解开上面的草绳,一边说道:“你们也真奇怪,怎么跟人买了饭菜,也不带几双筷子?我在洞里本来想要把饭菜先吃了,结果却发现没筷子,只得又包好带出来。”

  “呀!”栗叫声中,剑芒打闪,惊人的场面叠了出来。双方似有深仇大怨,彼此的剑都指向对方的致命要害,紧密的金铁交鸣声敲碎了这醉人的春之晨。森寒的剑光暴闪狂伸,散发出死亡的气息。

  远处,黄河岸边正迂迂地走着两个人,当然,这时候的日头是往西落,在黄河的反射下,那一轮火也似的太阳,就好像一个滚烫的火球,往河水里沉下去。

  端木漾儿仍坐在窗边,像一尊玉雕,只是两眼浮肿,破坏了这几乎无疵的形象,她在想什么?也许一切都是空白,也许全部为恨怨填满。

  这所竹寮设在这里,原是接洽生意和给雇船的客人临时休息的地方,里面除了一张桌子,几把木椅,就别无他物,但水手们却把它利用上了!先是江记船行没有出门的几个水手,晚上闲着无聊,在这里打打纸牌。不论什么赌具,都像是臭肉,赌徒就像苍蝇,闻到一点气味,不用邀约,就会聚集拢来。就这样,渐渐的连其他船上的水手也来凑热闹,人一多,纸牌不敷分配,就改推天九。这间竹寮,无形中就成了南门码头水手们的专用赌窟。

  “我吓坏了,刚刚你的神情多可怕。我晓得身落龙潭虎穴,千钧一发,头上天罗,脚下地网。而这些埋伏的枢机,却就隐藏在你那大圆椅背后壁衣之间……”

  眼前,是一个贵公子型的锦衣青年,长得很俊,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孩子为之着迷,换句话说就是小白脸。最抢眼的是手里横提的兵刃,连柄约莫三尺六寸,黑黝黝的鞘套是蟒蛇皮制的,像似剑但柄却是圆筒形,如果是见多识广的可以看出这是东瀛**,在中原道上极为罕见,因为这门刀法不在中原武林流派之中。

  独孤克吸一口气缓声道:“十年之前,在鲁南之地,有一九州村。九州村环河而建,河岸四处长满了青青细柳,山明水秀,风景怡人;九州村村民皆是务农为业,诚朴简洁。有一天,九州村前的这条河突然发起大水,满河河水冲上岸来,刹那之间九州村的数百户人家全被洪水所吞噬,许许多多村民被洪水冲去,这时呼救之声不绝,悲惨之情,难以想像……”

  “呸!这只是句形容的话,谁真的想当王八,你才卖你妹妹呢!”独孤克用力咽了泡口水:“端木朔,说真个的,那小娘们我瞄过—眼,真教人腿软骨头酥。奶奶的,我几夜睡不着觉,连吃饭都想到她。”

  “小姐!”白蝴蝶推开门,走近,兴致勃勃。“园里最后的几株碧桃绽放,最后的灿烂,以后便是……”

  “落英遍地涿泥尘!”端木漾儿幽凄接了一句。

  皇甫泽看看天色,这时距离二更,差不多还有半个更次,当下就领着六人进入巷子。他早已相度好形势,因此不用多看,纵身飞上附近民房,要他们分别在屋脊暗处隐伏下来,各自指示机宜,嘱咐了他们几句,无非是隐秘行藏,等对方来人接近第五家民房之时,方可出手等语。安排完毕,心中不觉暗暗得意,忖道:“到了二鼓,就让你们去狗咬狗吧!”身形一伏,迅快掠落地面,穿出巷子,就施展“天龙驭风身法”,一路朝东城端木家花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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