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半里左右有道石桥,只可容双骑驰过,那石桥靠我们这一端分为两条大路,目下另一长条大路之上,有一骑飞驰而至,似是有心抢先在我们到达之前,越过石桥……”皇甫泽一面大声说话,一面频频转回头瞧着,手中长鞭不断探动,发出裂帛似的刺耳响声。
端木朔正色道:“皇甫兄,我告诉你吧,此事,好处有四,第一,你梦寐以求独孤克大快造者可以得到手中,第二.作日后杀死我们的话,天下武林人物不能挑剔你不对.反而更增畏服之心。第三,在将来的一役中,无疑有许多正派高手要毁在你手中.因此将来反对你的力量永远无法成长。第四,你得到慕容世家的遗著之后.你手下之入可以多得一些绝艺,因为你已无须畏惧,可以不须藏私。他们武功越高,你的地位就越巩固。”
湖边的垂柳,浴着初春的微风,轻拂水波,挑起一圈一圈的涟漪,黄鹤楼上,淡淡的映着一抹朝阳。和煦的阳光,同时也照落在一个十二来岁大小的小姑娘身上。
独孤克的目光,就像闪电般扫过所有手下面上,发觉绝大部份的人眼中流露出宽慰之色,不禁想道:“此女的天赋美貌,实在举世无双,老夫手下之人大半都有不忍眼见她死之心,这个女孩子才是我的心腹之患……”
众所周知,独孤克的这种安排,极为阴毒的能事,他的人早就相好了谁是下手的对象,而正派人物却无法分别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一旦动起手来,正派人物先就遭了重大的损失。还有更厉害的手法,就是端木朔联合独孤克的手下,极会使用挑拨技巧,使正派人物互相怀着猜忌之心,自相残杀。于是整个会场中,只见刀光剑影,鬼哭神号,一片混乱。
他们两人全部功力完全用上,此时已无法增添一丝一毫。独孤克万分难过之中,心中才叫一声“我命休矣”,突然一只手摸到他嘴上,他不觉嘴巴微张,口中已多一粒丹药。便觉一阵辛辣之味直冲口鼻,满口腥臭苦涩。本待吐出,但他本是个聪明之人,料定那虎毒不食子的端木朔在这种形势急迫之下,仍然抽出一手,送来丹药给他服用,此举必有深意。
旁边忽然悄悄走来了一个小男孩,一身穿着尤为不俗,天蓝色的锦缎长袍,上面罩着一件茄色滚边的小马甲,微红的脸蛋,满堆着调皮的微笑,一面和相熟的人点头招呼,一面侧身向小女孩移去,那小女孩竟丝毫未觉。
皇甫泽惊讶地发觉,躺在血泊中的人动也不动,是被长剑刺透了心窝而死,尸首旁边有两个人站着不动.剑尖下垂,还有血球滴下。这人正是端木朔呀,他虽然没有死去,甚没有受伤,可是他却有一种锋镝余生之感.深沉地注视着血泊中的独孤克…
“落霞轩”与客店重叠起来,因为花木茂盛,由客店转入精舍,不入落霞台,是看不到江面风光的。这时一抹红霞,正反射到“落霞台”上,“落霞台”原配有各色云母石片,如金铜装饰,经落霞一照,异彩缤粉,优美已极,人立落霞台上,更加置身五彩幻境,心神皆畅,几只鸟儿划空掠过,令人想起“落霞与孤鹜齐飞”的名句。
端木朔别看他外表上仍然那般潇洒从容,但他暗中却不断的查探自身功力的情形,他发党内力已损耗了不少,而由于刚才向手下施展禁制的功夫。迫得他不能不把积存的潜力提出来动用。目了体内潜能已经耗去,便不能象以往一般的瞬息之间,就把动手时耗去的内力补充复元。
他凭着超凡绝世的精湛武功,精确地测算出自己所消耗的内力,目下已估计出再拼命战十招若然还能取胜的话,便须得使出最后一招杀手锏了。
小男孩身法真快,也不以双方的速度,恰好是一齐冲上石桥。但问题可就发生在这里。如果双方都不相让,三匹马势必被挤在石桥的青石栏杆之内,不但马匹有挤死的可能,大概马车也得翻跌出桥外,至于那个骑士,也是不死则伤。知怎样一闪便到了小女孩身后,伸手蒙住了小姑娘的秀目,小姑娘惊叫一声,玉腕翻处,搭住男孩的腕脉,娇嗔道:“还不放手,真讨慕容萱拼命地重重点头,美眸中涌出晶莹泪珠,皇甫泽动容道:“萱儿,你对我的深情,我常愧无以为报,明晨之战不论胜负生死,都可以略表达我的心意,我此战若是胜了,才无愧于你的垂青错爱,若是败了,便是以一死酬答知已。”话未说完,她的泪水已经像是断线珍珠直洒下来…厌!”
于是,皇甫泽根本不管这颗丹药腥臭辛辣,急忙吞落腹中,那丹药一入腹中,顿时化为一股热流,迅速流布于全身经脉穴中。之后,皇甫泽猛觉精神一振,那股真气也突然增强威势,当下更不犹疑,凝神一志驾驭那股真气,直向那最后一关的“石门穴”上冲去。只听“波”的一响,冲破了最后一关,遍体声气宛如群流赴壑,一声涌入丹田之内,但那股背上大椎穴传来的势流,却在他冲破“石门穴”之际,忽地消失。
大晌午天儿,日头能烤出人的油来。脱光了衣裳,还想能再扒层皮,硬邦邦的黄土路,脚底下,有如有一团火在烧烤似的烫。
皇甫泽出手,他呢,是以意驭剑,剑式本无一定,眼下内力充沛强劲,剑式更是挥洒自如,充份发挥威力,但见他脚法忽左忽右,古怪莫测,手中的长剑宛如擎天长虹,矫夭抢攻,他一上手就逆运真气,是以脚法剑式都透出一种古怪的风格。
大家都理所当然的以为,皇甫泽此时此刻,绝无脱困之法,只有运足神功,以化铁溶钢的不世功力,四掌贴在铁壁之上,发出其热如火的掌力,以图化铁溶铜,脱出牢笼。
他们费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始把铁壁溶化出二寸之深的掌印,估计这座铁壁厚达五寸,还得一个半时辰,才能穿透而过。百般无奈之下,他们除了硬挺之外,别无良图,两人只有埋头专心于溶铁化钢。二个时辰过去了,五寸厚的钢壁,只剩一寸厚了。
皇甫泽自知还有五招可使,他功力通玄,能人之所不能,暗中提功聚力,决计把这五招压缩为三招,一举毙敌。
此处,说的他还有五招可使之后,并不是说他超过五招就无力举剑再战,而超过五把之后,每次施展一招就损耗一分功力,因此他如若不能在五招之内杀死独孤克,再拖上十招人把之后,纵是杀得死独孤克,但那时端木朔、唐千岁等五大高手攻到,便无法抵御他们联手之威了。
马上少年,长得修眉朗目,面如冠玉,年约二十三四,身上一袭青布长衫,已显得甚是破旧。这时胯下骏马犹自腾绰喘嘶,一望而知此马不但脚程奇快,而且性子极烈,错非具有上乘骑术之人,休想驾驭得住。
正因独孤某深觉十年以来,端木朔这个老贼集奸、巧、狡、狯、阴、毒、恶、辣之大成,与他斗智斗力,非有大智、大仁、大勇的修养不可。是以,愚弟不得不慎重行事,尽量戒除轻率浮燥之气,从表面上看,我似乎不如从前敢作敢为了。实则,大丈夫能屈能伸,这,乃是愚弟忍辱负重的表现啊!
正在转念之际,那虬髯大汉已变化刀法,招数均是反转过来施展,这一来虽是手法怪异难测,但力道难以贯足,而且破绽甚多。不过当青衫少年接战之后,这才感到对方这一路反式刀法,令人别扭难防,而对方的右掌。总是抢先一步,封住破绽。
他一边抵挡了四五招,便显得手忙脚乱。耳中猛听那紫袍少妇在一旁喊了一声“着字”。果然手中一震,那截树枝,被削掉大半截。
她,穿着一件浅绿色的湖绉短棉袄,藏青软缎的夹裤底下,露出一双红绫描金绣花鞋,苹果似的脸蛋后面,拖着二条油光水滑的小辫子,还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怔怔的注视着水中一串戏水游鱼,脸上时不时的现出不耐烦的神色,而且还跺着那双尚未加工的小金莲,似是在生谁的闷气呢!
这时分,皇甫泽的体内精力澎胀,大有不能静坐之势。但他仍然竭力忍住,蛇蝎美人慕容萱笑道:“老娘虽是毒门中硕果仅存的高手,但这“毒中之圣”四字也是从百毒真经中看到,并不深知。有一点可以奉告的便是自此之后,任何奇毒之物,不但不能伤你,而且越是剧毒之物就越感美味。各种毒蛇毒蛊、蜈蚣、蜘蛛之类都是你的山珍海味?吃得越多,功夫愈见精进。”
一行几人,举步向后面走去,通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但觉眼睛一亮,来到一所精巧的花园门口,园内百花杂陈,阵阵幽香,随着微风扑面吹来,花树从间,有一所红墙绿瓦的精舍,落霞映着墙角,份外显得精雅。
大汉跟踪扑去,刀风呼啸而响,光华盘旋刺劈,招数奇奥辛辣。那青衫少年,顿时被层层刀光圈住,只见他轻登巧纵,腾挪闪避。间中挥技发招,黏开敌刀,虽然处在挨打被动之势,但一时三刻之内,似乎尚不致于落败。眨眼之间,双方已激斗了七八招。
“梦里有时终须有,梦里无时莫强求!”
慕容萱脱口啧啧称赞道:“师叔祖真是雅人,意境之高,令人陶醉!”玉面小孟尝独孤克急行几步,大笑道:“这所精舍尚称不俗,临河那面,更有奇景可观,现在红霞初现呢,正是领略“落霞”情趣之时,二位快去一步!”
两支火炬发出劈劈拍拍的爆裂声,火光忽明忽暗,慕容萱抬目望去,忽地从火光中幻现出几张面孔,都在向她冷笑,她凄厉地大叫一声,拈起钢针嗤嗤连声,转眼之间,六支钢针部分别刺入皇甫泽的背上穴道之内。她放声大笑,凄厉刺耳的笑声远传数里,无数宿鸟都骇得扑翅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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