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独孤克连忙应了一声,忙从怀里掏出了火石,立刻燃着了手里的火折子,点着了桌上了一盏油灯,光线虽然还是略嫌昏暗了些,可较适才的环境好多了,这时候,只见那炕上躺着个灰发蓬散如草,既黄又瘦,两眼涣散无神的老叫化子,一个胡子老长老长,病殃殃,病态怕人的极。你可别看他这一副鹑衣百结的模样,是个要饭的化子,那铺盖却是彻底全新的,新的是新的,可是如今已够十分的脏了,被褥那上面一端,血渍斑斑,色呈紫黑,都快干了。
此时此刻,端木漾儿起了个大早,抬头看见天光正是大亮,于是,她就站起身,推开门,走出了洪兴客栈。她放眼望去,只见目光所及都是荒草萋萋,乌鹊惊飞,远处的山峦树木,都笼罩在薄薄的晨雾中,天空一片淡红,白云流动,地上的万物,也都抹上了一层粉红,风从遥远的草丛中吹来,带着秋的肃杀,早晨的清凉爽快,慕容萱更是为之精神一振。
“哼!!老子可不像你们那样嘞,俺脑子笨,嘴也笨,可没你们那么好的福气哟!谁家闺女要是真的看上我,那她才算倒了十八辈子的霉!”话音刚落,这时候,偏偏就正好有九骑快马赶到了喜堂外,九名剽悍的骑者鱼贯而入,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张大红的贺单,外加许多珍贵的礼物,然后又鱼贯而出,皇甫泽和慕容萱都怔住了,独孤克只看了一眼贺单,连忙藏了起来。
“哼!我自然感激你,感激你十八代祖宗,哼!你若是爱我,就得给我一个机会啊!在我洗澡的时候你闯进来,我不生气,以后你洗澡的时候,我要是也“不小心”闯进去,你当然也不会生气,并且像我一样开心喽!这种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我怎么会不开心?”端木漾儿一听,又吃了亏,又有气又想笑,脸又羞红了,低下头,咬了咬嘴唇,突然一转身冲了出去。
此时此刻,皇甫泽正漫步在并州城内,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看周围的景物上了,而且那些来往的行人,古朴的建筑,高耸的城墙,还有那湛蓝的天空和厚实的大地,一切都是那么实在,傅破有时甚至会禁不住用手抚摸身边的景物,这所有的东西在过去的二十多年中在傅破的梦境中反复出现,如今已成现实。要知道,令人唏嘘不已的是,仅仅在三天之前,独孤克眼前的一切,还只是一片沙土,城外片片胡杨林也只剩下干枯的树干,这并州城的繁华早被历史的风雨无情地从大地上抹去!
要知道,皇甫泽掐指一算来,独孤克已经在这家酒肆里坐了十个时辰,因为他一直从早上坐到了天黑,眼看着就要上灯了,店里面的酒客也越来越多,他才缴齐了饭钱帐,提着敏抽剑走了,笋盘呢,独孤克却是虽然没喝多少酒,但一坐那么久,多少也有了点酒意,入夜风大,像刀儿,可是他身上却是暖洋洋的。肚子里的酒,更是让他觉得暖和,可也让他心里更烦,更闷,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这时候他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不差。
可是,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独孤克,慕容萱,端木漾儿,端木朔老师父这四个难缠的角色,都已经从四面潮水般包围过来,谅皇甫泽想要逃走,也必须要先打倒四个人中的一个才能有活出去的希望。
可是,说实话,这四个人中的每一个人,都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困兽犹斗的独孤克,在略一停顿,踌躇片刻之后,万般无奈之下,打出了致命的一击。要知道,他们这些人用的可都是暗器,无论哪一枚暗器,其速度、角度都是致命的,可是两个人却同时打出了将近百枚,暗器就像急雨,铺天盖地覆盖过来,任何人想同时击落近一百枚暗器都是绝对办不到的。
此时此刻,三月的春夜,春月的辉光并不算如何的清朗,相反,却还有些温漉漉的,粘乎乎的,朦朦胧胧的,要知道,湿漉漉的呢,是梨花的清香。粘乎乎的呢,则是女人的柔唇。朦朦胧胧的,却而是一种躁动的情绪和心境…此时此刻,端木漾儿就这样怔怔地躺在床上,看着床前窗外的月光,闻着梨花的清香,她的眉头紧紧皱着,她的嘴也噘得老高,象是在跟谁生闷气,在这样一个缱绻相思病重的春夜里,女孩儿的心事,还能会是什么呢?
说时迟那时快,慕容萱扭腰一弹,快如流星,立刻间就已经纵上了楼头,她一上了楼顶,立即就听见屋内传来一阵阵打情骂俏的嬉闹笑声。皇甫泽连忙伸出两指,如切豆腐般,在屋瓦上戳了两个洞,宽度刚好,双眼就着朝内窥伺。只见看的特别清楚,洞若观火,卧房布置得极为优雅,大床铺着崭新的桃红色丝绸床罩,床头三个湘绣细致的鸳鸯戏水枕,显得喜气洋洋。桃木圆桌上,摆了几样可口小菜、一壶高粱酒,三个酒杯。
要知道,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皇甫泽还不坐下决定的话,假如慕容萱不中自己的分兵之计,作堡垒状推进,保持兵力上优势的话,那歼灭战的计划就可能无法实施了,这几天来,皇甫泽在脑海中把古往今来以少胜多的战例不知想了多少遍,综合起来,无外乎四个字——出奇制胜!可是呢,而他打的两个胜仗,也正是因为出奇制胜,但现在敌人已对已方了解的很清楚了,再无奇可出,如果真要打硬仗的话,最有可能的结局是两败俱伤。
但是呢,令独孤克超乎想象之外的是,大敌当前,皇甫泽却是仍默默不响,一双蒲扇般的大手,左挥右弹,绵绵不断的阴柔掌力愈来愈强,似乎已使尽平生功力与对方周旋,身法也不再轻滑,完全是硬打硬接。本来嘛,独孤克完全可以胜在功力深厚,作战经验丰富,而端木朔老师父在一旁观战,却是胜在招式灵巧,身法奇妙。因此,皇甫泽就应利用其长处,采取游斗方式,虽不能稳赢,至少也可保持不败地位,现在舍弃本身长处不用,反而硬打硬接,转眼间就被独孤克迫得险象环生!
“这就是杀手的悲哀,英雄末路和美人迟暮是最可悲可叹的事情,我从不认为杀手是多么可卑的职业,事实上我杀的人比你还多,我杀人的目的也是为了钱财和权力。其实,每一个身在江湖中的人都不可避免地双手沾腥,无论是帮会首领还是普通江湖人,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另不过,有些人杀人可以成为英雄,有些人杀人却不可避免地遭人唾骂,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杀人的手段不同而已。”
要知道,当年,在如此强大的王朝背景之下,能有这样厉害深厚的成就的人,当然是不同凡响的,而且,如果有人说自己要去杀武功高强的皇甫泽,所有的人一定都会认为他是个疯子,是在说醉话。要知道,十二年以来,端木朔老师父一直都不仅是个绝顶的武功高手,而且还精通奇门遁甲、医卜星相。更邪乎的是,有人说他能呼风唤雨、剪纸成人、缩地成寸、撒豆成兵,很有点龙虎山张天师的道行。
要知道,此时此刻,皇甫泽已经受不了端木漾儿的诱惑了,而且呢,时近子夜,十五的圆月蛟洁如银,月华霜浓洒落桃花林,装点得片片树叶晶莹剔透,折折生辉。月光更是如洗,花香更是袭人,令人迷醉,心湖已受搅动的独孤克,脑海恍如轻舟荡过,泛起一幕幕从未有过的绮思,潜伏体内的宿世无敌版情种魔毒因缘际会,受到此情此景的诱引,逐渐复苏。一种温热躁动的感觉,渐渐扩散全身,皇甫泽竟然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变化,一股热气随意游走四肢百骸,慢慢地汇聚下体,宝贝家伙尤其难耐蛰伏,迅速冲破无形的禁锅,猛然翘起,坚硬如铁。
此时此刻,正好就是一个初春的夜晚,天上无月无星,雪花稀疏落着,山间积雪毡,雪花盖在树枝上,像披着一件银衣,十分壮丽纯洁……而慕容萱呢,一路往上飞越,所过之处,雪地上不留一点痕迹,皇甫泽微微一笑,立刻也提气施展轻功紧随其后,但却无法做到踏雪无痕的地步,以致在身后留下一条长而浅的脚印,好在天上鹅毛似的雪花不断落着,不久便将那些脚印掩盖于无形。
要知道,到了这个时辰了,天色并不算远,整个大地呢,就好像是已经死去一般,是如此的静寂,仅有的鸦叫也归诸于沉默了,月亮,也还未升起来,四处夜幕层层,唯一的光亮来自天上繁星,一闪一灭发出黯黯星光。日没则风走,原先微弱的凉风一变而为狂飓怒吼,阵阵惊涛,震动四山大木,发出尖锐啸声,似乎在为这一对决斗之人叹息。谁知道明日此时,仍能再看见他们吗?
俗话说得好:情到浓时情转薄,皇甫泽难过了很久,闷酒也喝了不下七十几斤,然后,他就乖乖地闭上嘴巴,放眼望去,看着远处的荒原,晨风吹拂,夹杂着令人精神振奋的气息,枯黄的野草在朝露的滋润下,也彷佛有了一丝生机,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野草的清香,朝阳令一切生物都多了一份生命的活力。当端木漾儿从远处收回目光时,独孤克已经头也不回,义无反顾地走了。
“不想!”独孤克回答的很是坚决,而慕容萱听得眼睛都瞪圆了,“为什么?你怎么不想呢,这……
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嘛!”慕容萱却是是真的惊讶了,“习武之人毕生追求的目标,不就是成为一代高手吗?”
哪知道,令她意外的是,皇甫泽回答得更绝了:“哼哼!凭我现在的武功,闯江湖尽够了。我要那么高武功干什么?要知道干坏事的人都是太有本事了。如果我武功高了,没人能打过我了,说不定我就会变成恶棍。”
突然,洞口之外,狂风大作,阴风惨惨,高照的艳阳,却是已被一股充塞空中的乌烟吞噬。而且,顿饭时间过后,大地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虚空寂静得透着诡异。鞋子在鞋上,正在此时,突然,一阵扣人心弦。凄厉悲痛的女人衷惨叫声尖锐如锤,破空传来,令人闻之鼻酸,夹杂的酷冷声调,又不禁叫人遍体生寒,不由自主发起抖来。
独孤克惶然一哦,赶忙跟着慕容萱走入山洞,暗中运目打量,只见:这山洞异常宽敞,已经人工修建过,但走入数步,眼前洞道忽然一分为三,每条都是黑黝黝的,不知有多深远,皇甫泽首先第一号领路走入左边一条洞道,行约百步。洞道忽宽一倍,两边壁上均频着美丽光滑的大理石板,洞顶安然,而且每隔十步,便悬挂着一盏琉璃灯,一眼看去不下百盏之多,光线十分明亮。
此时此刻,独孤克使尽浑身解数,与端木朔老师父更是愈战愈勇,但是么,一旁环伺的龙王门的十八个大汉所给的压力,也越来越强大,危险,森森的剑气弥漫全场,两边都展开以快打快。一行六十八人中,以端木朔老师父作为阵法的主攻,他那柄剑甚是奇特,色作墨玉,而且到身上更是一张张鳞片。只见他剑走偏锋伸吐如毒蛇般,另外的众人,面面相觑,连忙将皇甫泽团团围住。虽然胜率安宰贤,胸有成竹,但是独孤克此时却是也不敢大意,一柄宝到上下翻飞,轻灵中又显出无比功力,而且左手更捣空连抓,一种奇特已极的劲道,往往在出奇的部位袭击敌人。
皇甫泽的神色十分的凝重,只见他叹了口气,才缓缓地说道:“萱妹妹,其实,我真正的武功,就使用在这把无敌飞镰上,我自信在使用飞镰上,我算是第一高手,决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我。”
他的态度也骄傲起来,清瘦的身躯也似有了活力,手中的飞镰,在烛火下寒光闪烁,逼人眉睫,慕容萱听了,她的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寒意,对独孤克的形象好像也改变了态度。另一边,偷窥的端木漾儿当然也看到了皇甫泽手中的飞镰,但她只是暗暗地撇了撇嘴,不错,飞镰的确是一种独门兵器,招式奇特,皇甫泽也从来没有遇到过使用飞镰的高手,也就是说,他对飞镰一无所知。
此时此刻,还得有到午时一刻,却是已经突然有一骑骏马,自东向西绝尘而至。正前方呢,大龙镇的界碑已依稀可见,那马忽然转下大道,驰入路北的一片稀疏的树林。镇外约三里,是一座孤苦零丁的土地庙。因近来世人多信佛陀,这土地庙早已没了香火。如今虽是春光无限,又在一片青葱环抱中,这小庙还是显得说不出的寂寥。
此时此刻,一位眉清目秀,风神如玉大约二十来岁的少年,正满脸通红地向掌柜的频频作揖道歉。只见他一身儒服已洗得发黄,显得寒酸窘迫,却掩盖不住一派温文尔雅气度,这个香闺,皇甫泽进来过,记忆犹新,因为这红心客栈的掌柜的恶言恶状,手指连连点在独孤克的额头,一副得理不饶人,狗眼看人低模样,令人望之生厌。
要知道,慕容萱身负“汉宫榴莲”的绝技,身法灵捷异常,要避开这一剑自是不难,但此时一手抱着婴儿,行动极不方便,特别是遇上武功与自己相差有限之人,更是倍觉应付穷拙,是以两三个照面便已险象环生,这时眼看对方的一剑已扫到自己腰上,欲待闪避,已嫌太迟,当下把心一横,决心跟独孤克拼个两败俱伤,手上半截折扇猛可脱手掷出,打向对方眼睛,同时右脚一抬,奋力向对方腹下踢去。哪知道,就在这时,电光石火间,只听“当!”的一声脆响,奇事突然瞬间就发生了!
要知道,独孤克与皇甫泽交起手来,真的是互不相欠,尤其彼此的招式狠辣,真是差之毫厘,谬之千里,每一招一式,俱是拿捏得恰到好处,看得周围旁观的行人们目眩神摇,替他们俩个捏了一把汗,不由自主地提心吊胆,约摸顿饭时间过去,形势已变,只见慕容萱与她的师傅梅花道人在内,似乎采取守势,走的是内圈。
慕容萱正哭得很痛苦,声音很嘹亮极了,忽然,这时候听到门外正好有人笑道:“呵呵……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哟,真是羞羞羞,羞死了,连我都很少哭呢!”这声音甚是轻脆悦耳,就好像黄莺出谷。慕容萱惊了一惊,急忙猛一抬头,只见,这时候,正好从屋外走进一个小美人来,大大的眼睛灵活闪动,显得精灵调皮,长长的黑发飘飘,如流动着的黑缎,小嘴殷红可爱,额心红痣娇艳欲滴,分明是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美人。皇甫泽忘了哭泣,一时也震于端木漾儿的美貌,不禁忍不住惊叹道:“小妹妹你是谁?是天上的神仙吗?”
此起彼落,兔起鹘落后,皇甫泽停下了身法,他在一刻钟的转念之间,独孤克已蓦地向前一跃,伸出右手来抓慕容萱的小手。皇甫泽毫不迟疑,长剑出鞘,早知这第一招总是虚的,只简简单单一招“朝天一柱香”守住门户。不料,万万没想到的是,皇甫泽的这一击并非虚招,右手竟迎着剑锋而上,左手又伸出抓向独孤克的右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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