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脸吧。【】”
温雅少年看着哭泣的少女,轻声细语,眼里满是怜惜。
娇云接过手帕,动作优雅的擦了擦,正待抬头还给七阿哥,然后务必轻柔惹人怜的道谢时候,蓦然发现,身边竟然一惊空无一人。
七阿哥走了?七阿哥这就走了?
娇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因其实是七阿哥这个人还是比较讲究规矩的,偶然在御花园西路碰见了秀女说两句话是一回事,但真正结交是另一回事了,反正在身边小太监的提醒下,他虽然有点犹豫,倒也没啥迟疑的走了。
可是娇云就郁闷了,她还没来得及跟七阿哥说是哪几个秀女欺负她的呢!
如果这样七阿哥就走了,怎么她搅黄七阿哥和淑慧那臭丫头的事?都怪她刚刚只顾得哭的好看唯美,而没注意周围了。
是的,毕竟是同族,娇云是知道一点风声的。皇家和太后几次派人来给淑慧送东西,应该是相看,好指婚给皇子的意思。考虑到淑慧的年纪,眼下才十三岁,宜妃所出五阿哥已经十七,而七阿哥十五,当是配七阿哥的可能性比较大。
但娇云是见过七阿哥的,虽然七阿哥并不受宠,甚至有些默默无闻,当时也是因为其父在牧场,挑马的时候帮了七阿哥一个小忙,机缘巧合之下才见了七阿哥一面。但是相较于一个小小的牧场协领之女,落难的王子那也是王子,更何况七阿哥性格温和,面容秀雅,虽然腿脚有些残疾,但也只是行走略慢而已,并不显眼。
灰姑娘是真灰姑娘,王子也是真王子,当日一面之下产生些好感也很正常,至少娇云心里难免有些绮思。娇云的那位父亲也隐晦的朝了七阿哥表明想要把女儿嫁给他的意思,七阿哥也并没有拒绝。
但她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当皇子福晋无异于做梦,倒是格格庶福晋什么的还可以肖想一下。
不管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她看着有可能成为七福晋的淑慧时候事情可想而知了。一开始娇云是打算和淑慧处好关系的,毕竟就算日后她进了七阿哥的后院,就算是得宠,也越不七福晋。
然而想是一回事,真做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她又不是真心喜欢淑慧,相反本就心存嫉妒,一看见淑慧在女红考校上得了宜妃的赞赏,就忍不住讥讽了淑慧。
然而很不幸的是,她的态度太明显,反而被别人排挤了,而且已经是这样的情况,想要和淑慧打好关系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不得不想些别的法子。
所以当她意外碰见七阿哥的时候,娇云心里是狂喜的,还有什么比对七阿哥本人施加影响更重要的呢。
进一步的话,可能搅黄了淑慧成为七阿哥嫡福晋的可能,退一步的话,可以让七阿哥还没成婚就对未来嫡福晋有恶感,日后她的日子也会好过不少。
可她真没想到,七阿哥递了一方帕子给她后就走了。
走了……
娇云想到这里,还是心中暗恨不已,连带着对七阿哥都生出了几分埋怨。
到了这时候,娇云也没什么心思再逛这奇珍异草遍布的御花园了,而是沿着池边分花拂柳一路走回去。然而刚绕过假山,看到池边穿着天水碧色旗装的娇小少女,她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
穿碧色衣服的本就少,天水碧色更是独此一份,更何况她头上戴着的银牡丹也是独一无二的。虽然不知道为何淑慧单独一个人站在这里,可就是那拉氏淑慧无疑!
而且此时淑慧正好背对着她,她旁边就是假山,也有遮蔽自己的地方。
娇云是知道清宫选秀的规矩的,如果在这时候使些心计,用手段的人被查出来自然没什么好果子,然而中了陷阱的一般也得不了什么好评价。何况她此时如果动手,只要能把淑慧推入池中,有假山遮蔽,还有刚刚那条小路可以离开,足有□□成的几率不会被发现。
她的心跳的更快了,手也慢慢伸了出来,只是伸了一半,仿佛惊吓一般又缩了回去。
娇云这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如果淑慧淹死了怎么办?如果只是落个水,事情很容易就过去了,如果死了人,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就算是为了给臣子一个交代,肯定也会清查。在这种情况下,她可没什么信心瞒过去。
更何况,她也并没盼着淑慧死。不过眼下御花园人并不少,池水也不深,想来应该淹不死人吧。
娇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动手,毕竟能如果不争,或许她连嫁给七阿哥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正当她终于下定决心,慢慢伸出手后,淑慧转身了!
是的,当她做了这么半天心理斗争,终于决定把淑慧推入池中让她丢个丑后。
淑慧转身了!她竟然转身了。
也许是因为累了,也许是因为别的缘故,总而言之,她现在是背对池水,正面对着假山。
这个样子,还怎么能下手?她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把淑慧推入池中,如果她真敢这么干,被逐出宫不说,名声肯定也坏透了。
于是娇云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说真的这么好的机会可实在是难得,估计一直到选秀结束,可能都不会再碰上这么好的机会了。
尤其想起之前原本想向七阿哥告状,但七阿哥却先走了的事情,娇云心里更憋屈的不行,今天她真是诸事不顺,恨不得大喊几声,或者逮着什么捶几下。
偏她之前毕竟存了不好的心思,不敢出声,也多呆,沿着小路离开了这一泓清水池边,方才恨恨的跺了跺脚。
其实,娇云不知道自己今天其实算是运气不错了。
所谓隔墙有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从假山后面偷窥,却也不知道正好有人从花墙后隔着藤萝架也正好见着这边。如果她真的推淑慧入水,对方虽然也是偷看,却也不能对人见死不救了。
饶是如此,那花墙后的英俊少年也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可真是一场勾心斗角的好戏!”
另一个温文尔雅的半大少年则是叹息了一声,“那位穿天水碧色旗装的秀女运气倒是不错的。”
“运气能保佑她几回?”英俊少年依旧有些愤愤,“可惜知道有这等毒妇,却不能直接告知汗阿玛。”
“椿泰,你要是真不忿,我可以想法从惠妃母那边通口气。”面容如玉的半大少年轻声道,“毕竟,这次大挑,应该是会给你选个福晋了。”
椿泰,也就是英俊少年摇了摇头,“不用那么麻烦了。惠妃娘娘毕竟不是胤禩你的生母,总不好太过麻烦。何况咱们是偷偷来的,偷来的锣鼓敲不得这我还是知道的。再说,总不能正巧让我碰上那么糟糕的福晋吧。”
“那倒也是,再说我看那心怀不轨的秀女虽然穿戴颇精致,但是料子只是中等,想来家世只是寻常,应该不会指给你做嫡福晋。”胤禩也就是八阿哥也没坚持,毕竟按照规矩,他们是不能和秀女有所接触的。
尤其椿泰也并不是皇子,而是铁帽子亲王康亲王的嫡子,这次进宫来还是打着给康熙请安的名头。不过事实上,他父亲因为近年多病,上了折子请康熙给他早日指婚,康熙也表示会留意合适的人选,他这次也是来打探一下消息的。
“说起来,你也十四了,这次大挑保不齐也给你添个嫡福晋呢。”椿泰把话题转到了八阿哥身上,笑着道,八阿哥康熙二十年二月十二出生,此时也有十四岁了,也该考虑成婚的问题了。
八阿哥胤禩却摇了摇头,“我倒觉得,这次大挑应该轮不到我。毕竟上面五哥七哥都没有成亲,宫外还有你这样的亲王郡王世子,秀女数目终究是有限的。”
再者,这一届的秀女并没有几个真正家世够好的,只是中等,八阿哥胤禩生母是辛者库奴婢出身,母族是连平民百姓都不如,搁在外面就是个婢生子。这样的情况下,八阿哥胤禩是希望能够有个家世高贵的妻子,以后也能靠一靠妻族,又有些担忧未来妻子出身高了,又太过骄横。
当然,这样隐秘的心思,八阿哥胤禩还是不会对椿泰说的,两人年纪相差仿佛,又同在上书房读书,所以关系不错,但还不是交心的那种朋友。不过椿泰也没没注意到八阿哥小小的停顿,他有自己的烦恼。
一方面半大少年嘛,对自己未来的福晋总有一点期许,另一方面他在家里也有些麻烦,他母亲继福晋已经死了,父亲康亲王杰书却更喜欢庶福晋所出的四哥巴尔图,觉得其纯孝温和,时常对他有些微言。
他四哥人其实还不错,但是庶福晋就不是那么厚道了,更何况府里还不仅一个庶福晋,争宠争得厉害,偏偏他父亲近年身体多病。要他说,根本就应该修身养性,少碰些女色,偏偏他稍微劝了两次,却被康亲王杰书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差点还动了家法。
椿泰想到这里,脸上也不由带了一点愁容,待到八阿哥胤禩推了推他,他才回神。
“在想什么?难不成真在想娶福晋了吧?”八阿哥察觉他心情低落,开了个玩笑道,“不过说真的,有五哥七哥在前面,这次未必会给你指婚。”
而此时,被八阿哥提到的七阿哥在生母成嫔娘娘那里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成嫔娘娘脸色大变,十分惊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不想要个出身高的媳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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