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的回答是,将苏墨弦踹了出去。【】
迫不及待将身上黏湿黏湿的衣服褪下,倾城这时才注意到,原来她被苏墨弦这么一调戏,连身上的皮肤都羞红了,真是不敢想象脸上的模样该让那个混蛋有多么得意了。
想着,倾城气呼呼躲到了浴桶里。
想起将那个流氓踹到门边时,他还一只手抵着门,一脸似笑非笑,双目却像是漩涡一般,紧紧凝着她,“倾城,我们已经成亲了,这事儿迟早都会有。”
倾城脸上简直能滴出血来。
没想到,某人说到这里,却忽然话锋一转,“不对,这事儿已经有过许多回了,你着实不必再害羞。乖,让我进去。”
倾城,“……”
于是,她更用力地将他踹了出去,又在他身后将栓门的声音弄得尤其响亮。
倾城现在想起来还是羞恼,憋着一口气,用力把自己的身子沉到了水底下去。
就算有过也不记得了好么?就算有过也要循序渐进好么?哪个一上来就能接受这么大尺度的啊?
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倾城忽然觉得苏墨弦对她一点都不用心了。
……
倾城沐浴出来,到屏风后穿上了苏墨弦早先准备好的干净的兜衣和中衣,到穿外衣时却怔了怔。
这暗灰色的衣服,好像是男装。
倾城蹙眉,这是拿错了吗?不会,他那样的男人,可不是会拿错东西的。那么为她准备男装又是个什么意思?倾城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才看清这是睿王府随侍的衣服。
倾城目光敛了敛,拿起衣服,打算先去问一问苏墨弦。没想,一转身,却见某人正正虚倚在屏风之上,毫不收敛地望着她,脸上笑如春风。
倾城惊得狠狠瞪他,又瞥了眼被她栓得好好的门,轻斥,“你怎么进来的?”
苏墨弦用目光示意她一旁的窗户。
倾城咬了咬唇,想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被他这么光明正大欣赏着,不由横了他一眼,“不要脸。”
苏墨弦闻言挑了挑眉,不见丝毫恼意,却是缓缓往她走来,意味悠长地问她:“我哪里不要脸了?是看了你的身子不要脸,还是从窗户进来不要脸?”
倾城直直瞪着他,一面惊呆了,一面脸上又快要滴出血来。
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可以说得这么直白……虽然她的确指的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暗指一下和直接说出来效果完全不同好吗?
苏墨弦似乎也没想让她回答,回视着她的眼神莫名风情万种,就开始自问自答了,“若是因为第一个,你我夫妻,我哪里没看过?实在不必再避嫌;若是第二个……我觉得幽会这回事,还是要翻窗户进来比较有情趣。”
倾城,“……”
这次好想直接把他踹到洗澡水里怎么办?
她怎么从来没想到过,苏墨弦坏起来可以这么坏说好的清风霁月呢?说好的如神如仙呢?说好的不食人间烟火呢?
如果这个事再说下去,尺度会不会还要更大?
想到这里,倾城忍了,识时务地拿起男装外袍,一面转移话题,问:“这里是哪里?为什么一个人也没有?”
苏墨弦眸光透彻,似笑非笑望着她,将她迫不及待地转移话题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道:“这里是青鸾宫,冷宫里宫人原本就不多,又被我的人事先全迷晕了。”
“冷宫?”倾城蹙眉,望了望这殿中摆饰,又想到这独居岛上的清雅,有些不能相信,“这么好的冷宫,我倒是愿意来住一住。”
苏墨弦挑了挑眉,夺过她手中的衣服,倾城低叫了一声下意识抓住,毫无悬念就和衣服一起被他抓了过去,落到了他怀中,被他抱住。
他的声音落在头顶,笑道:“我不答应。”
倾城抬眸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眸中含笑,又带着些坚持,唇角不自觉翘了翘,反问他:“是现在不答应,还是以后不答应?”
“现在和以后都不答应。现在你是我的宠妃,以后你将会是我的宠后,冷宫这种地方,你一辈子都不要想。”
倾城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甜蜜,待发觉唇角的弧度一定翘得极高了,连忙抿唇压下。
苏墨弦也没再说什么,将随侍的衣服亲手为她穿上。倾城这时也不拒绝了,乖乖让他弄。
苏墨弦一面继续道:“这青鸾殿是皇上登基以后唯一动的一处土木,那个时候,太子还不是太子。因为填湖为岛,又是皇上亲手画的建工图纸,当时可是红了不少后宫娘娘的眼,暗中都在揣测这是修给谁住的,一时竞相争风,想要入主。但当时的局势,皇后母仪天下,必定要坐镇后宫,这青鸾宫到底隔得太远,所以,底下人都默认这是修给瑾妃的。”
倾城抬起手来,任苏墨弦将袖子为她套进去,又有些坚持最初的想法,“所以这里本来不是冷宫啊,也是很适合居住的。”
“不适合。”苏墨弦毫不犹豫就将她反驳了。
倾城看他,他道:“离我太远。现在离我太远,将来也会离我太远。你就应该我和住在一个房间里,睡在同一张床上,如此日日夜夜到我们一同老去。”
在苏墨弦面前,倾城时不时就会有一种整个人兵败如山倒的感觉。
不管是调戏还是情话,这个人都信手拈来的,她,她完全招架不住啊啊啊
真是好想问他一句,是什么让我们如此恩爱的?
但是不好意思问出来。
苏墨弦将她推开一些,让她背对于她,方便为她理出头发,继续说:“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到这青鸾宫落成以后,皇上赐了无数奇珍异宝放到这里,却偏偏没有让任何一个娘娘住进来的意思,他自己也从来不曾在这里过夜。这真是让后宫诸位娘娘既疑惑,又平和。疑惑这宫殿到底修来做什么,为了谁?然而谁也得不到这份宠爱,又使得她们相安无事,相对平和。”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个倾城理解。谁也得不到,绝对好过眼睁睁看着另一个谁得到。
“那后来又怎么成了冷宫了呢?”
“如此相安无事了一年,有一晚,瑾妃到御书房为皇上送参汤……至今没有人知道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夜伺候的宫人全被遣到了宫外。只是隐隐听到皇上和瑾妃似乎大吵了一架,动静极大,后来,瑾妃红着半张脸跑出了未央宫。其后,皇上整整三个月没有踏足瑾妃宫中,风声传出,所有人都以为瑾妃失宠,很快就会被打入冷宫。”
“后来呢?”倾城回过头去,眼巴巴地问苏墨弦。
苏墨弦失笑,扶着她转身,让她面对这他,一面为她束上腰带。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三个月后,皇上忽然将青鸾宫中的宫人几乎全部撤走,只留下几个洒扫的粗使宫人,屈指可数。青鸾宫原本就是禁宫,除了皇上谁也不许踏入,如此一将宫人撤走,青鸾宫立刻衰败了下去,和冷宫无异。皇上也自此再不踏足,如此,这里便是心照不宣的冷宫了。至于瑾妃那里,皇上将宫人从青鸾宫撤出的当晚,便去了流华宫。第二日,苏墨景被立为储君太子。瑾妃也重又成为宠冠后宫的宠妃,且恩宠比之前更盛,自此一路到如今,如日中天。”
倾城震惊不已。
原来苏墨景这个太子是那个时候立的,她还以为他一直就是太子。
倾城愣愣望着苏墨弦,小心翼翼地问:“那你……会不会不高兴?”
苏墨弦将她的腰带绕了最后一周,为她束好,这才复凝向她,平静地摇头,“不会。”
倾城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却只见他目光磊落坦然,她几乎都要信了,想想又不对,立刻轻轻嘟囔一声,“骗人明明刚刚还说要我做你的宠后呢。”
苏墨弦失笑,打趣道:“这么想做我的宠后?”
“……”倾城傲娇地看了他一眼,“我这个人一向清心寡欲,宠不宠,后不后,我都不在乎,连起来当然更不在乎了。”
苏墨弦动了动眉头,而后抱过她在怀里,轻笑道:“我在乎,我在乎好不好?我一点都不清心寡欲,这个你是知道的。”
他最后一句话轻轻拂在她耳边,这里明明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偏偏还说得低低的,只想要将声音全部传到她耳朵里似的。倾城立刻没风骨的脸红了。
魂淡,他这个话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清心寡欲,她怎么会知道?
但是她不敢说出来……她已经找到规律了,这种时候她要是继续纠缠下去的话,这个人是绝对没有下限的。
果然,苏墨弦见她脸红不说话了,便点到即止,继续道:“但是当时,我常年不在京城,皇上立太子这事,并未分去我一丝一毫的心思。那时,我只想要一个东西,那绝不是皇位。”
“哦,你的心思都在哪里?你想要什么?”
苏墨弦望着她,目光有些幽远。那个时候,皇上立太子的时候,他在哪里呢?似乎是在北方苦寒之地,眼线说在那里看到一人,似乎是她。不过是“似乎”两个字而已,他就马不停蹄日夜不息地赶过去了。后来皇后派人将皇上立储这事送信给他时,他却已失望地离开那里,又去了最南的瘴气湿热之地。待他寻了一周无功而返,皇后的人找到他时,已是半年之后。他看到信时,正是心中失望绝望之时,太子这个事既没让他好过半分,也没让他再难过半分。反而是其后无数次的寻寻觅觅一无所获让他明白,绝望剜心这回事真是没有底线,他永远不会知道下一刻还会比这一刻再痛苦多少。
但是找到她以后,他又明白过来,实实在在拥有她,他也不会知道下一刻会比这一刻再快活多少。
苏墨弦忽然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低说出一个字,“你。”
倾城被他抱得太用力,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正想挣扎抗议一下,便听到那个字,顿时,身子一软,便乖乖让他抱了,默默依偎在他怀中。
他又说了一遍,“我只想要你,那个时候是,现在也是。用尽我一切的手段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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