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算计和反算计,折腾和反折腾,苏墨弦携着倾城回到睿王府时已经是傍晚。【】篮色,..
想到秋天的水已经很凉了,她又在水中泡了那么久,苏墨弦让倾城重又仔仔细细泡了个热水澡,这时间里,他自己去厨房亲自煮了碗驱寒的汤药。
喝的时候,倾城却要分了他一半。
苏墨弦笑着推拒,“我自然是晓得你在心疼我,但这个东西也是药,你分了我一半药效可不够了。”
倾城点点头,自己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苏墨弦见她不坚持一下,心里又觉得失落。虽然他不要,但若她坚持一下,他的心情会愉悦许多。然而转念一笑,却有些失笑于自己此时的精细心思。
倾城偷偷瞟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心中暗暗一笑。喝到只剩一半的时候便停了下来,将碗推到他面前去,嗔了他一声,“晓得我心疼还不喝”
苏墨弦望着她,眸子亮亮的,却没动手。
倾城小嘴儿嘟了嘟,不悦地问:“是嫌弃我的口水吗那你以后不要亲我了。”
苏墨弦笑凝着她,缓缓摇头,“不是,我在等你喂我。”
“”
魂淡啊倾城恼怒不已,苏墨弦的话倒还是其次,真正让她恼怒的是,她现在已经可以一下子领会到他话中的意思了,明明他说得那么含蓄的魂淡
不过苏墨弦的算盘没打成,这个时候,下面的人进来通传,“王爷,林丞相求见。”
苏墨弦眼中的笑意丝毫未损,里面却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透彻和气势,他道:“下去吧,本王稍后到。”
退了下人,苏墨弦望了倾城一眼,自己端起那剩下的半碗汤药喝了。
倾城抿着唇儿得意地笑,“不是不喝吗”不是要喝要耍流氓吗
哼哼
苏墨弦放下碗,双目意有所指地凝着她,“你没有喝足,一会儿我再煮一碗,那一半再让你喂。”
倾城双目瞪得大大的,脸儿粉粉的。
苏墨弦见她模样,愉悦地大笑着出了房门去。
前面等着的不只是林丞相,还有林淑儿,另有一人跪在地上,头发蓬乱,脸上红肿,衣服上还有几滴血迹,正是微雨。
苏墨弦踏入前厅,目光便将一切扫过,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情绪。
林丞相上前拱手叫了一声,“王爷。”
苏墨弦瞥了眼脚下的微雨,不冷不热的语气,“丞相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本王王妃的贴身侍女怎么成了这个模样”
“王爷是明白人,也不必我再多说了。”林丞相道:“这个丫头,昨夜趁着王爷新婚之夜,当众刺杀小女。小女如今虽然正在受罚,地位不尊,但性命也绝由不得一个下人糟践。好在昨夜诸位大人都在场,这贱婢才未得手。我想到昨夜正是王爷洞房花烛,一刻,便未去打扰王爷,只是今日一早将她送到了皇上那里,请皇上裁断。”
“皇上如何裁断的”苏墨弦问。
林丞相想到这个,抿了抿唇,“皇上的意思是,将人交给睿王,请睿王秉公处理。”
想起武帝的话,林丞相心中还有些恼火。武帝将人带去了半日,想来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便将人还给她,“你把人交给睿王府,让睿王自己处置吧。”
听武帝这个话,林丞相知道计划失败了。若是成功,此刻睿王府早该翻了天,这贱婢也决计不会再出现,哪里会是此刻相安无事的局面
苏墨弦静静看了微雨半晌,问:“你为何要刺杀林淑儿”
微雨这时缓缓抬起头来,目光楚楚可怜,又带了一丝韧性,“林淑儿还是侧妃的时候设计七公主,几乎让公主死在火海之中,这仇原已是不共戴天。哪知,她昨夜又偷偷摸摸在新房外面偷看王爷和王妃洞房,奴婢一时冲动才会想教训她,但绝没有想要她性命,奴婢自知有罪,不敢求王爷宽恕,但请王爷怜惜公主从南诏远嫁,人生地不熟,白白遭人陷害折辱,定要将她保护好才是。”
“一派胡言”林淑儿红着脸斥,什么叫“偷偷摸摸在外面偷看王爷和王妃洞房”果然是蛮夷小族,说话这般下流无耻
微雨反唇相讥,“你敢说你昨夜不曾出现在新房之外吗”
林淑儿被问住,气得说不出话来。
以她今日对皇上的说辞,她自然是出现在了新房外,否则怎能听到那个惊人的秘密看皇上那时眼神阴骘杀戾,必定不会轻易饶过苏墨弦,恐怕是好生摆了一桌鸿门宴,天罗地网设着。然而,此刻睿王府偏偏风平浪静,睿王妃还带回了御赐的许多补药,便知苏墨弦已安然无恙通过了皇上的试探。
此刻的局面,她若不想立刻和苏墨弦撕破脸,只能装作糊涂,假装什么也不知。比起反问一句“昨夜他们果真是在洞房吗”,还不如生生忍了微雨直白的侮辱。
林淑儿被气得一张脸血红,紧紧咬着牙没说话。
苏墨弦默了半晌,一副不欲再追究的态度,“好了,本王大喜之日,没有心情处理你们这些个人恩怨。微雨你是王妃的侍女,你鲁莽行事本罪无可恕,但本王与王妃正是新婚,不想因为你让她不开心,只能从轻处置,罚一年俸禄。你且拾掇好自己,赶紧去伺候王妃。”
“谢王爷开恩”微雨连忙磕头。
“王爷”林丞相沉声叫道,几乎吹胡子瞪眼,“这贱婢刺杀小女,这么算了吗”
微雨适时道:“她如今同微雨一样都是奴婢。”
“你你好个目无主子的奴才”林丞相气得手指发抖,直直指着微雨,问苏墨弦,“王爷,你容许府中下人如此放肆吗”
“丞相稍安勿躁,”苏墨弦不疾不徐地说,“她说得也不无道理,以下犯上才是刺杀,相同的身份,一般的尊卑,的确不能说是刺杀。这奴婢与奴婢之间一言不合出手斗殴在哪个府中不是常事多半也本王这般处置了,难道丞相府中会有不同吗只是今日若是林淑儿定要请丞相大人撑腰了,那么微雨是不是也要去请本王的王妃来撑腰呢到那个时候,丞相可真是让本王为难了。”
苏墨弦不紧不慢,一个四两拨千斤,让林丞相再无言以对。他气极瞪了林淑儿一眼,耐着性子道:“王爷说得是,这说来说去都是王爷的家事,是微臣糊涂逾越了。”
“丞相言重了。”苏墨弦这时脸上倒是有了笑容,打一榔头给个甜枣,“丞相于睿王府的意义原本不同,又是关心则乱。王妃今日从宫中带回了不少补药,丞相大人奔波劳累了一日,本王稍后派人送一些到府上去以慰辛劳。”
苏墨弦这看似赏,林丞相却拿捏不准他的意思。面上笑着说了几句恭敬话,便要告退。苏墨弦又让林淑儿送他出去,父女两人相视一眼,一时拿捏不准这个少年亲王的意思。
路上,林丞相压低着声音狠狠斥林淑儿,“你个没轻没重的东西你这出的都是些什么主意是你说,睿王府如今烈火烹油借的不是我们的势,将来他便是果真万人之上了,也未必会感念我们。又说他天龙之姿,算是一时半会儿跌入谷底,将来也必定会翻身直上青云。我这才答应你,想着先将他推入谷底,待他众叛亲离之时,我再将幻儿嫁给他,与他成同患难的盟友。哪里知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却连这个事都做不好你瞧瞧他一口一个本王的王妃那痴迷的样子,那个南诏公主多半是倾城无疑,这么好的刀子拿到你手上,你都收拾不了她,反倒打草惊蛇,先得罪了睿王我看今日这事,睿王心中澄澈得很,此时却不说破不过是暂时不到和我撕破脸面的时机罢了,但他心中对我必定已经生了嫌隙,你啊你,你真是会给我坏事”
林淑儿低眉顺眼跟在后头,低低道:“父亲且先息怒,这事的确是女儿思虑不周,低估了睿王的本事。想想宫中必定有他的眼线,我们一进宫他大约便已得到了消息,皇上那个鸿门宴,他既然敢去,定是已做了完全的准备。”
“要你来告诉我这些”林丞相狠狠瞪了林淑儿一眼,真恨不得抬手打她一巴掌出气才好。
今日这茬,他可真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想起来悔恨得想杀人。
林淑儿的唇角却反而有着诡异的笑,她低低地在林丞相身边说,“但是父亲一定不知道,睿王府如今相安无事却并不代表我们一无所获。”
林丞相双目微眯,“什么意思”
“女儿离宫之前,皇上召见了女儿,他交待给了女儿一件事,极为有趣。”
“什么事”
林淑儿唇角勾起阴冷的一笑,如毒如蝎,她示意林丞相俯身,自己凑到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林丞相双目微微睁大,“这是说,皇上心中仍旧不信睿王”
林淑儿诡异地笑着点头,“皇上一旦生疑,岂是如此轻易能打消的。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林丞相和林淑儿离开,苏墨弦命微雨起身,眸色微敛,道:“今日委屈你了。”
微雨热泪盈眶,“爷万万不要这么说,微雨一点都不委屈,反而是微雨坏了事,中了林淑儿的计。若是微雨不曾追杀她,也不会让她找着借口进宫去。是微雨连累了爷。”
“无妨,皇上那里本王自能应对。倒是王妃,她如今除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你记得不要和她说这些事。”
微雨一怔,神色一瞬复杂,而后缓缓点头。
晚上的时候,苏墨弦果然连哄带骗加勾.引,让倾城将说好的半碗药喂到了他嘴里。
倾城坐在他腿上,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将苏墨弦看得心旌神驰,神魂颠倒地将她横抱起来,两人倒到床上。
然后没有然后了。
苏墨弦望着怀中安稳睡去的妻子,抬手揉了揉额头,无奈又揪心。
他好像得不偿失了,调.戏了一整日,尝了不少的甜头,最后关键时候她倒是立场坚定了。
缠绵可以,亲昵可以,亲亲摸摸都愿意,彻底将他招惹得情不自禁蓄势待发了,她却又幽怨地望着他
“苏墨弦,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个事情尺度这么大,你都不让我循序渐进慢慢接受,你对我一点都不用心。”
她这个幽怨委屈又娇娇媚媚的模样,他完全招架不住,瞬间兵败如山倒,终于让她今日得意了一回。。
此刻,她睡了,苏墨弦才是幽怨了。不甘心地咬了一口她的唇儿,喃喃地叹,“若不是对我自己的药有信心,你这个存心折腾我的模样,我都要怀疑你根本没有失忆了。”
好在这么煎熬着最后还是睡着了。
然而,第二日早上,当苏墨弦看到太子妃送过来的那个食谱时,心中的幽怨和煎熬又瞬间刷刷刷地往心上堆,转眼比昨夜多出了好多倍来。
忆昔送来时,他们还没有起床。苏墨弦穿着中衣走出房间去拿的,倾城躲在床上眼巴巴地让他拿给她。
他觉得有趣,放到手上翻了翻,待看出那是一本女子备孕的食谱时,顿时心中真是情何以堪,凄凉无比。
夫妻之事都没有,吃得再精细也不会有孩子的好吗
最后,睿王幽怨地将东西放到了一边,赏了她四个字,“舍本逐末。”~搜搜篮色,即可全文阅读后面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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