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赋雪脸上满是兴奋,快步赶上殷恕,转角准备下楼时,脚下踩空,整个人往楼道下摔去。【】
殷恕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毛衣领,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抓住的不是衣领,而是围脖。莫赋雪制住了坠势,但围脖拉扯着她的脖子,勒得差点背过气去。
殷恕松开手,莫赋雪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看她脸色铁青,殷恕便问:“还出去吗?”
“去。”莫赋雪缓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走吧。”
殷恕不再多说,继续往楼下走。
莫赋雪这次下楼很小心,顺利跟着殷恕穿过侧门,来到庭院中。
脚踩在平地上,她安下心来,追上去问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没有。”殷恕冷冰冰地回答。
“那就带我看看风景吧。”莫赋雪不在乎他的冷淡,加快步子与他并肩而行。
殷家别墅的庭院风景就不错,可惜莫赋雪的心思显然不在这些风景上,对那些珍贵的花草树木不屑一顾。殷恕也懒得介绍,只是专心做一个沉默的领路人。
莫赋雪不甘冷遇,找话题问道:“殷大哥,你和齐奕是怎么认识的?”
“路上偶遇。”
“……那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看着就喜欢。”
“……”要不要这么敷衍莫赋雪不死心,继续追问,“那你觉得他也喜欢你吗?”
“喜欢。”
“你家这么有钱,说不定他是为了钱才跟你在一起的。”
殷恕脚步一顿,冷冷地盯着她。
莫赋雪被他盯得一阵胆寒,大脑没由来地闪过危险的信号,身体因为惯性往前大踏了一步,扑哧,一脚踩进水坑。昨晚下了一场雨,有些地方积了不少泥水,莫赋雪这一踩,靴子上立刻溅满了泥水。还好她穿的是长筒靴,不然那只脚就有得受了。
“**”她嫌恶地看着靴子上的污渍,低咒一声。
“那边有水。”殷恕指了指庭院一角。
莫赋雪本来准备过去,但看到不远处似乎有几个女孩正往这边过来,应该是殷家的客人,便改口道:“不了,回来再洗。”
殷恕不置可否,带着她走出庭院,在别墅附近闲逛。
莫赋雪亦步亦趋地跟着殷恕,余光瞥见那几个女孩正往他们这边看,心里颇为得意,又往殷恕身边靠了靠,企图营造一种“他们很亲密”的假象。可是靠得近了,那种奇怪的不适感又冒了出来。
殷恕大步流星,几下就把她甩在身后。
莫赋雪瞪了他的背影一眼,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没绅士风度了,不过追上去的脚步却迟疑了几下。
“表哥”庭院中一个女孩朝他们扬了扬手。
殷恕循声望去,还没回应就看到她身边两条大狗突然挣脱绳索,怒冲冲地朝他这边奔来。
莫赋雪脸色大变,往殷恕身后一躲,急急道:“我们快走”
殷恕一动不动,以他多年的被牲畜追咬的经验,越跑它们越追,还不如站在原地让它们吠几声发泄一下。
“快走啊”眼见那两只狗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莫赋雪忍不住扯了扯殷恕的衣服。
殷恕皱眉,对她说:“你退到那边去。”
两只狗是冲着他来的,对莫赋雪没有威胁,只要离他远点就没事了。但莫赋雪根本不敢动弹,紧紧挨着殷恕。
殷恕见她不动,也懒得管她,直挺挺地杵着原地。不过一会,两只狗追过来,凶狠恶煞地冲他们狂吠。殷恕安然自若地从口袋里摸出两块巧克力,剥掉包装纸扔给两只狗。齐奕说过狗狗不能吃巧克力,但他每次遇到狗都会不怀好意地喂它们吃。
莫赋雪见它们分神去舔巧克力了,便又催促道:“我们赶快走。”她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特别是靠近殷恕时,这种感觉尤其强烈。
殷恕不置可否地移动脚步,慢慢往几位表妹赶过来的方向走去。
他们一动,两只狗立马抛开巧克力,又朝他们冲来。
莫赋雪惊叫一声,下意识对着最靠近她的一条狗踢了一脚。
狗狗吃痛,凶性大发,张嘴就朝莫赋雪咬来。这两条可是训练有素的猎犬,极具攻击性,虽然被人驯化,却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它们在殷恕鬼气的影响下,比平常多了几分“狂野”,分分钟暴起。
“啊”莫赋雪的大腿被咬了个正着,疼得脸色惨白。她也顾不得其他,甩开猎犬,尖叫着逃跑。
两条猎犬见她竟然在它们眼皮底下逃跑,立刻丢开殷恕朝她奋起直追。眼看她就要被猎犬扑倒,它们的主人及时赶到,拉住缰绳喝止它们。一条猎犬咬住莫赋雪上衣,一条猎犬咬住她的短裙,只听嘶啦一声,上衣被扯掉一大片,短裙被拉到了膝盖,露出被袜裤包裹的臀部。
莫赋雪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一边扯着自己的裙子,一边哭喊:“呜呜,救命”
殷恕的三个表妹先后赶到,一个将猎犬拉走,另外两个扶起莫赋雪,出声安抚。
殷恕别过头,看向那两条猎犬,默默给它们点了个赞。
房间中,齐奕正悠闲地和莫君言父子喝着茶。
莫君言开口道:“赋雪太任性,若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还希望你能见谅。”
“老师严重了,再怎么说,她也是老师的女儿,我不会计较。”齐奕微微一笑。
“那就好。”莫君言叹了一口气。
这时,莫锦书突然问道:“你刚才为什么让殷恕带赋雪出去?”
“为什么不呢?”齐奕反问回去。
“你应该知道赋雪对殷恕很有好感,你不怕她勾引殷恕?”
听到“勾引”两个字,莫君言不满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哪有这样编排自己妹妹的?
齐奕为他续了一杯热茶,笑道:“如果她有那个本事的话。”
“你很自信。”
“不是自信,而是确信。”齐奕望向窗外,平静地说,“那个人,只属于我。”
他说这句话时,眼中那份认真,颇让莫锦书动容。没有得意,没有炫耀,只有一份沉甸甸的感情。
齐奕又看向他,说道:“你信不信,赋雪姐很快就不会对殷恕再抱有幻想。”
“哦?”
疑问声刚落,就听到走廊上一阵凌乱的脚步,随即房门被猛地推开,莫赋雪哭着朝他们奔过来。
她脸色发青,眼泪纵横,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裤袜撕裂,裙子穿得歪歪斜斜,需要用手扯着才不至于掉下来,靴子上满是泥渍,左腿还有一个不深不浅的伤口,好像刚刚历劫归来。
莫君言父子诧异地看着她的惨状,不明白为什么才出去不到半小时,她就把自己弄成这样,这是被抢劫了还是被围殴了?
“赋雪,你怎么了?”莫君言惊怒地站起身,拉住莫赋雪急问,“你被谁欺负了吗?”
“莫叔叔。”殷恕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女孩。他沉声解释道,“莫小姐刚才被我表妹的猎犬咬伤了,实在不好意思。”
三个女孩走上前诚恳地表达歉意。
殷恕又道:“我马上叫人送莫小姐去医院。”
“那就麻烦你了。”莫君言心中仍有疑虑,却也不好再责问。
佣人给莫赋雪送来了一套衣服,莫赋雪抱着衣服抽抽搭搭地去换。
三个女孩不待莫君言仔细询问,便把事情起因仔细说了一下,末了又慎重道了歉。
莫君言摆摆手道:“这件事也怪不得你们,我女儿怕狗,做事又鲁莽,难免要遭罪。”
“多谢莫叔叔体谅。”
莫锦书看了看殷恕,又看了看齐奕。想起齐奕刚才所说的“很快就不会对殷恕再抱有幻想”,这也应验得未免太快了吧?他为什么这么肯定?难不成他们是故意的?
不对,他们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只为了打消赋雪的念头,就放狗咬人?这也太夸张了。
这时,莫赋雪换好衣服,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殷恕问:“需要我亲自送莫小姐去医院吗?”
莫赋雪的脚崴了一下,疼得她眼泪直掉,连忙拒绝道:“不,不用了,随便让人送一下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再看到殷恕突然感到有些胆寒。之前因为爱慕,所以忽略了他身上那种森冷的气息,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殷恕看起来十分“面目可憎”,稍稍靠近都会觉得不舒服。莫赋雪并不知道,这是因为她身上“感染”了殷恕的鬼气,很长一段时间都将诸事不顺。这种厄运降至的本能预感让她对殷恕有了抵触和恐惧,就像遇到天敌一般。这也是殷恕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的原因,谁会喜欢一个分分钟就让自己倒霉的人?但凡“朋友”,只有与他频繁接触超过三天,就会自动转换为敌对模式。
只有两个地方的人例外,一是殷家,二是殷家所属的公司。受殷家的福气庇佑,鬼气的影响力最小,但是与殷恕靠得太近的人,仍然无法避免被厄运“眷顾”,就像他以前的司机和保镖。
莫赋雪抬头,与殷恕冷冽的眼神对了正着,小心肝立刻颤了几下。mama,这个男人好可怕她嘤嘤嘤地躲进莫君言怀里,再也不敢看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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