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宋天杨手忙脚乱,好容易慕千雪不喊疼了,他才满头大汗地坐到床边捏着她的手,深情厚意的话说了一大堆,结果,发现他家小刺猬的目光一直落在某个不该注意的点上。【】
顺着她的视线一看,宋天杨的心,瞬间漏跳一拍。
录音笔,雪儿在看录音笔!
出门的时候就该听的,可担心老爷子会对慕千雪不利,所以他不放心地守在外面,耳贴在门上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哪里还记得听这个。
可现在……
“雪儿,你在看什么?”
“没,没啊!”原本肩膀还很疼,可余光掠过那只那音笔,慕千雪就挪不开眼了,也不知道他听了没有,如果听了,不应该这反应,可如果没听……
脑子里乱乱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拼命地摇头:“没什么,我什么也没看。”
“认识这只笔?”
宋天杨就算脑子不够用,可也还是够了解怀里这个小女人的,毫不留情的戳穿,就等她接下来的反应。
头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在床单上画圈圈:“喔!”
“喔是什么意思?”
“就是喔的意思啊!”慕千雪被问得不好意思了,直接斜着眼瞪他:“唉呀!你干嘛总这些有的没的,不是要去上班的么?快点去,快点……”
她越是反应这样,宋天杨越是肯定手里有东西很重要,所以,语锋一转,他笑笑地看着她说:“听完再去。”
“啊?你……还没听?”
也曾猜到这个可能,可真听他说出来了,慕千雪还是反应很不自然。
明明记得东西在小雨手里,怎么会在老爷子手里,而且,老爷子给了宋天杨,这,这是不是代表老爷子先听过了?
那么,刚才老爷子的反应,就是因为这支录音笔?
一则喜,一则忧!
她不想让宋天杨听这些,主要是不太好意思,可如果她早知道老爷子听了这些会对她态度改观,她恐怕一回来就送给老爷子听了。
只是,现在东西在宋天杨手里,刚才没有听,以后,还是会听的吧?
她可不可以要回来,不让他听?
正心里琢磨着怎么跟他要东西,头顶上又传来宋天杨的声音,很执着,很清晰:“我想和你一起听。”
“不要,你自己要听的话就外面听,回车上听,公司听,总之……我不要听。”
宋天杨靠过来,怀疑地看着她:“为什么不要?”
“自己听自己说话多奇怪,而且,还是遗嘱!”
慕千雪嘀嘀咕咕地说着,声音很小,可宋天杨还是听清了,遗嘱那两个字一经入耳,他握着录音笔的手指一僵,还没听,鼻子就酸了起来。
长指微动,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开关键,只那么一秒,慕千雪虚弱到近乎飘渺的声音便悠悠而出……
“很痛,我累,我知道我撑不下去了……还有一有件很重要的事,我好像忘了告诉全世界,我爱宋天杨!从遇见他的那一天开始……”
一段录音的遗嘱,两个心潮起伏的人。
慕千雪自己都忘了自己说过什么,可重新这么一回,她却把自己可听哭了。
下意识地偎进他怀里,既使受伤的手臂还在疼,可她始终用力搂着他的腰。眼睛都是雾气腾腾,却低着头不肯让他看见,这样的后怕她还是第一次,如果当时不是出现了奇迹,如果当时她就那样死在手术台上,如果……
她就见不到想想,见不到宋天杨了。
那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比起她的紧张,宋天杨的心情已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的字眼。
震惊、心痛、自责、愧疚、疼惜、难过……
那三年,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他在实施着报复她的一个又一个计划的时候,他在烧掉关于他们所有一切的时候,他在爱恨难解的心情里胡天海地的时候,他的女人,在生死线上徘徊了一次又一次。
最终,为了留下他的孩子,甚至决定要放弃生命。如果老天没有开眼,如果她真的去了,他该怎么办?
反手将人扣住,那力度大得他自己的手都开始疼,宋天杨全身颤抖着,薄唇翕翕合合,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节。
疯狂的抱歉,疯狂的自责,疯狂的内疚,疯狂的害怕……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刺激得他眼睛发涨,似乎有什么东西滚滚而落,热热的,带着烫人的温度,直接打在她的脸上……
慕千雪吓了一大跳,没想到宋天杨的反应是这样的,赶紧伸手去摸他的脸。当触指之下是一手的湿痕,她的心也揪痛起来。
反抱住他,她不停地安抚着这个高大的男人:“天杨,没事了,没事了。”
“我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我和想想都好好的,那是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天杨,别这样,我还在,还在不是吗?”
“天杨,天杨……”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也透着哽咽。
这些年,大家都很不容易,也因为那些旧事,让她们更懂得珍惜彼此。她不想让他自责,更不想让他难过,过去的事情她们已无法改变,可未来至少抓在她们手里,都过去了,他的过去,还有……她的过去。
“你真是……”
深深痛吸,那一口气哽在心里,宋天杨觉得自己差一点就死掉了。
那一刻心痛得就仿佛坏掉了,跳动的频率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慢到仿佛要停止,无法抑制内心的狂流,他反抱着她纤瘦的身体,声音更是沙哑得可怕:“你是真想让我心痛至死啊!”
“也不想给你听的,你偏偏要……”
还能怪她不成?她都让小雨藏起来了,结果……
总怕他听到这些,也不知道在怕什么,可现在看到他的反应,她终于明白自己一直以来的顾虑是什么了。
像宋天杨这种男人,大男人主义也许是缺点,可也是优点。
因为大男人主义,所以自己的女人除了被自己欺负以外,别人都不可以,所以,当他发现某些‘真相’后,他体内过剩的雄性荷尔蒙会让他自动自发地将问题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是他的错,是他不对,是他的责任……
她不想让他这样想,因为很多事情都不是哪一个人的错,他们都有错,所以,他们都在接受惩罚,仅此而已。
现在惩罚都结束了,一切都好起来了,就算要忆苦思甜,她也不想让他听到这些绝望的话。
只是,到底还是没能阻止……
“雪儿,我真的……很抱歉很抱歉很抱歉……”
如果他没有听这些,我不是更要心痛至死?
幸好听到了,幸好知道了,幸好,她还在这里……
“不要再说了,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都过去了不是吗?”
那些逝去的岁月里,她们都过得太苦了。如今,终有机会重新来过,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得?
雨后才有彩虹,苦难过后才懂得珍惜一切,他们现在很好,这就够了。
“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让你经历那些。”
“嗯!”
难得地温柔,她笑着在他怀里点头,怕彼此难过,所以都只想让对方看到自己最好的那一面。终还是没能阻止他知道那些痛苦的过往,可他眼中的不舍,却让她更加坚信,所经历的一切只会让他更疼爱自己和儿子。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不是吗?
“这辈子想想都只会有一个妈妈,不会有别人。”
最痛莫过于那些,他听到她请求自己不要告诉孩子她是他的妈妈,该有多爱才会决定那样隐瞒?
想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一个幸福的明天,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他觉得惭愧。他发誓,从今往后,他要用尽毕生所能,给她和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让她再无后顾之忧!
“嗯!”
“雪儿,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再分开了。”
“嗯!”
你还在,我还爱!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她都只想遇到这个男人,和他在一起,永远永远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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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是个行动派,既然已经放下架子决定成全这对年轻人了,也就不会再拖泥带水。
刚吃过午饭,老爷子便拉开了架式,把什么时候领证,什么时候求亲,什么时候办酒宴全都安排好了。而且,时间很急,全都集中在一个月以内。
就算当年宋妈妈是他亲自挑的儿媳妇,也没见他这么积极,更何况是他一直反对得跟什么似的慕千雪。
他这行为太过于反常,以至于大家都惶惶不安,不知道老爷子这是真的想开了呢还是另有别的打算。但老爷子发话了,没有人响应也是不行的,只是,时间是不是太急了一点?
结婚可是大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要和三年前一样吃快餐么?
大家都觉得时间不够,只有老爷子不认为,他甚至打电话让人调了直升飞机过来,让宋天杨立刻带着慕千雪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
“爷爷,这是不是太急了?”
谁都不敢吱声,最后还是当事人先说了话,可宋天杨这话一出,老爷子立马竖起了眉头:“怎么,不想去啊?”
“不是,小雪现在肩上还有伤,飞去拉斯维加斯也太远了。”
其实,宋天杨想说的是,慕千雪的户籍虽然在那边,但在国内也是可以结婚的,没必要一定要飞拉斯维加斯。再说了,之前还反对得跟什么似的,现在这么急是不是有猫腻啊?
他怎么觉得心里那么那么的不踏实呢?
“小雪现在也算是外籍人士,就算让你们去扯证,不也得那边出证明么?索性是要跑那边一趟的,不如你现在拿着自己的证明跟她去国外注册,注完直接把她和想想的户籍都落回来,一举三得。”
最重要的是,想想的户籍落回宋家刻不容缓,要不然,铁定被那姓聂的老家伙抢了先,老爷子可是不会在这种事儿上面认输的。所以,必须,马上,现在,立刻就把想想变成他们家名正言顺的小乖孙。
姓宋,必须姓宋,也只能姓宋。
宋天杨放心了,原来老爷子是这个打算,怪不得了!
之前还担心老爷子有别的打算,现在总算知道,老爷子真的决定成全他们了。可是,想到慕千雪那红肿的肩头,他还是想缓几天,可嘴才一张,老爷子就率先堵了他的嘴:“再犹豫我就反悔了啊!现在就后悔的啊!”
“去,去去去,我们现在就去……”
靠!
威胁,红果果的威胁。
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天杨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当时就拉着慕千雪打算上楼拿行李,可两人才手拉手走到楼梯口,门外又气势凛然地走进来一个人。
同样的白发苍苍,同样的威武霸气,只是,长相可比他家老爷子要温和俊秀得多。
“去哪儿呢这是?”
聂老的口气不佳,和平时竟是截然不同。
一看情况不对,慕千雪马上甩脱了宋天杨的手,赶紧讨好地迎了过去:“外公,您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那还就出大事儿了,谁让你搬到他家来的?谁让你跟这小子好啦?谁答应让你们注册了?还去拉斯维加斯,不许去。”
呃!
这,这,这又是闹哪样儿?
宋天杨和慕千雪都傻眼了,外公以前不反对的啊!这好容易搞定了宋老爷子,不是又得搞定这个老爷子吧?还有完没完啦!!!!!!
“我说,你这老聂头又来跟我较什么劲儿?”
看到老朋友过来,宋老爷子又端了起来,一双老眼斜得都快飞上天了:“之前不是你巴巴的想让你外孙女儿嫁给我孙子的么?”
“谁让你穷矫情的?我现在不高兴了,我不乐意了,我也要反对。”
聂老也是有脾气的,特别不爱看宋老头子这幅嘴脸,整得好似他外孙女儿上赶着要嫁他们家孙子似的(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但聂老爷子坚决不承认),特别是刚刚听说自己宝贝外孙女儿挨了打。
靠!挨打?
他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时怕化了的宝贝外孙女儿,姓宋的老东西敢打,这简直忍不了。
他们聂家也是大门大户,也是豪门,上赶着想做上门女婿的人也是多的不要不要的,凭嘛要受这种鸟气?凭嘛要受这种委屈?
这老祖宗斗上法了,最苦的就是宋天杨和慕千雪,那时候慕千雪不好劝,宋天杨却是就差给跪了:“别啊外公,我们俩可不经您这么闹啊!”
聂老爷子也不理,还斜着眼飞他:“啊!你爷爷闹得,我就闹不得了?”
“不是不是,我是说……”
摆手,直接打断宋天杨的话,聂老爷子也扮起了高冷:“不管,反正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把外孙女儿嫁人的,小雪啊!现在就上去收拾行李,马上跟外公回家。”
慕千雪为难了,简直想哭!
昨天收拾行李过来的时候,外公也没说不让来啊!这才一晚上怎么就变了?
“外公……”
“愣着干嘛?还不上去收拾去?还想留这儿挨打不成?”
一听这话,慕千雪总算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只是,她挨打这事儿是怎么传到外公耳朵里了的?不是让瞒着的么?
“外公,我没什么事儿,皮外伤……”
不待慕千雪说完,聂老拄着的另也是一顿,直言道:“皮外伤也是伤,他打的那不是你的背,是我这张老脸。”
八十多年的老朋友,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他聂传民的外孙女儿嫁到宋家也不算辱没吧?为了进门居然还要挨打,他要再不为外孙女儿出出头,以后进了门,那还有什么好日子过?
女儿死得早,外孙女儿也没在跟前长大,聂老疼都疼不及,自然不可能让慕千雪受一丁点的委屈。结果,这才刚开始就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还得了,这还得了。
必须走,马上走,要让这宋老头子后悔到死……
聂老爷子这是动了真怒,慕千雪也不敢再说什么,正犹豫着该怎么哄外公,突见不远处宋家姑奶奶娉婷而来,也不急,也不急,只霸气侧露地扔了一句:“收拾什么收拾?谁敢收拾试试?”
原本还气焰嚣张的,一看到姑奶奶,聂老爷子的声音都低了好几分,只是脸色仍旧难看:“明珠,这不关你的事,你就别插手了。”
姑奶奶素来不是省油的灯,掐别人未必掐得住,掐聂老可是一掐一个准。
一双妙目飞来,声音是又清又冷:“怎么不关我的事了?我可姓宋,我可是宋家姑奶奶,你现在都来抢我侄孙媳妇了,还让我别插手?”
“那也不是我先挑的事儿。”
姑奶奶哼了一声,完全不给面子地道:“我大哥是头驴,你也是头驴?俩驴是不是?”
“明珠。”
“明珠。”
这话一出,两老的脸上都挂不住了。
什么叫俩驴?
两老的异口同声地喝斥着姑奶奶,可人家根本理都不理,还道:“我可不管,千雪现在生是我们天杨的人,死是我们天杨的死人,谁要敢再干涉他们俩这结婚的事儿,哼哼!那就咱就骑驴看唱本,大家走着瞧!”
刚还骂两个老的是俩驴,现在就马上骑驴看唱本了……
宋老爷子面色很差,聂老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聂老和姑奶奶毕竟‘交情’不一般,到底还是给姑奶奶留了面子,只说了一句:“小雪挨打了。”
“那是失手,原本是要打我们家三小子的。”
姑奶奶虽然是偏帮自己哥哥的,可这话也没说假,确实是要打宋天杨才失手打到了慕千雪的。关于打人这件事姑奶奶也不说她大哥对,但再这么闹下去对谁都不好,所以,姑奶奶就算是被误解也是要站出来出这个头的。
“他那手还能失得了?”
“以前肯定不会,现在都老成这样了,抖了呗!帕金森了呗!”
姑奶奶语不惊人死不休,为平聂爷老子的怒后,真是嘴上一点也不积德了。老爷子原本还闷着没吭声儿,这一听又炸了:“明珠,你再胡说。”
“我怎么叫胡说了,难不成大哥你是故意打的小雪?不是失手?”
一边质问,姑奶奶一边对他家这头驴大哥使眼色,老爷子气呼呼的:“我怎么会故意打她?”
“对嘛!那就是抖了。”
“……”
宋老爷子一噎,差点没被哽死,可昨天那件事他也确实理亏,也不怪人家老聂头护犊子。
正憋屈着,却听姑奶奶又对聂老爷子道:“以后小雪就归我罩了,谁要动她就是跟我宋明珠过不去,动她一下我就还人十下,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放得了心才怪。”
“那你想怎样?也搬来我们家盯着不成?”
“……”聂老爷子不说话了,要是能搬来,他倒是真想搬来住的……
别扭了一阵,聂老爷子回过了神,又睨了一眼宋家姑奶奶,这一回的口气倒是挺肃然:“就算挨打的事儿放一边不说,其它的那也不能这么随便,我聂传民的外孙女儿,三媒六聘那是少不了的,良辰吉日那也是得好好挑的,无论是注册还是扯证,也该好好的到我们家求了亲,得了我们同意才行。”
被骂了成了驴,还不能还嘴,宋老爷子原本就憋着火,结果,又听到聂老爷子继续登鼻子上脸,马上又气冲冲地吼道:“你个老东西,你还上脸了你?”
到底是豪门大户,宋老爷子从未想过让宋天杨的婚礼一切从俭。可是,自己愿意大办是一回事,被人逼着是另一回事,气不过聂老那幅得胜者的口吻,宋老爷子又炸毛了。
可聂老爷子原本就是来闹事的,自然不甘示弱:“怎么?这要求过份么?”
“要多少钱自己说,老子这就让建仁划给你,你想怎么办怎么办。”宋老爷子硬着脖子,一幅我就是土豪,我就是任性的表情。
聂老爷子‘嗤’地一声:“我们家可是开银行的,跟我谈钱?切!”
切完,聂老爷子又‘一本正经’地道:“再有,我们是正正经经嫁外孙女儿,不是卖外孙女儿。你们宋家不要这脸面,我们聂家还不能要啦?没有这些,一切免谈!”
两位老祖宗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
宋妈妈生怕他们真的打起来,赶紧过来劝架:“好了好了,都别吵了,两位老祖宗不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么?怎么一见面就跟冤家似的?”
宋老爷子在气头上,虎眼一瞪,指着聂老就吵吵道:“还不是他先挑的事儿?”
“你还赖我?”
聂老爷子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两老头子吹胡子瞪眼,一幅不打得头破血流不放手的架式,这时,宋爸爸最淡定,对佣人说了一句什么,那佣人便赶紧一溜小跑上了楼。
很快,佣人便抱着萌宝下了楼。
还在楼梯上就看到一屋子的人,小孩子都是人来疯,看到人多特兴奋,想想小宝贝刚想要挥手示意大家,结果发现太外公和太爷爷在打架。
想想小宝贝很快就联想到了当初粑粑和二伯从二楼打到一楼的画面。
“哇!打架耶!好玩好玩!我要看看,我要学学……”
想想从佣人的怀里滑下来,拍着小手,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身后还跟着搬了小板凳的小雨,两孩子一起坐到了不远处。然后,想想又对厨房的佣人招了招手:“洗(薯)片瓜纸(子)都上来,我和小姨要看打架喽!可好玩啦!”
搬了小板凳来看戏,还‘洗片瓜纸’地吃着,两位老太爷都给孩子臊红了脸……
最后,宋老爷子终于妥协道:“有要求你尽管提,我们家什么都能满足你,只有一样,你不许跟我抢。”
毕竟是八十多年的老朋友,聂老一眼就看穿了宋老爷子的心思,当下哼道:“我还不知道你心里那几道弯弯九?想想的名字我来取,你想都不要想。”
果然是戳到了宋老爷子的痛处,他马上又跳了起来:“啊呸!我们宋家的孩子,怎么要你取名字?”
聂老可不怕他,还反辱相讥道:“想想现在还姓慕呢!什么时候是你宋家的孩子了?”
“你这个老不死的,要不是看你还病着,我非抽死你不可。”
“我就倚病卖病了怎么地?”
听不下去了,姑奶奶又一次站了出来,俏脸生寒地吼道:“幼稚不幼稚?两人加起来都快200岁了,还这样好意思么?想想可看着你们呐!”
一提到想想,两老的又怂了,都偷眼去看想宝。
结果,发现萌宝正顶着西瓜头在卡哧卡哧吃薯片,笑眼弯弯的样子,就跟在看露天电影似的。
原本大家是怕吓着想想,结果发现这熊孩子根本就胆儿忒大,聂老忍不住一笑,是越看自己这小重外孙越欢喜:“不管,想想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宋老爷子不答应,也横声道:“你以为就你想好了,我也想好了。”
眼看着又要呛起来,慕千雪对宋天杨使了个眼色,宋天杨便立马站了出来:“既然是这样,不如外公和爷爷都说说看取的是什么名字吧!大家也给点意见怎么样?”
宋老爷子:“我取的名字好。”
聂老爷子:“我取的名字更好。”
“哼!”
“哼!”
俩老的扭脸不看对方,一幅谁也不待见谁的表情。
众人一看,各自沉默,这两老祖宗简直是返老还童,幼稚得让人哭笑不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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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的大名,终于要定下来了。
聂老取的名字叫宋祈陌,宋老取的名字叫宋煜航,只是孩子只有一个,名字却有两个,以至于两位老爷子始终争执不下。
聂老的理由很充分,他现在无儿无女,只有慕千雪一个外孙女儿,她的孩子,自然是聂家的未来继承人,名字自然得由他来取。
而且,聂老表示,他虽然要求用自己取的名字,但还大方地让想想随宋天杨姓宋,这已经很仁至义尽了。再有就是,宋家儿孙众多,除了宋天杨还有大少四少没有讨老婆,宋老爷子取多少名字都可以留下来备用,不用跟他一个‘孤苦老人’抢。
孤苦老人都说出来了,这是打的苦情牌,宋天杨头上直冒汗!
偷看了一眼慕千雪,她也一样,一幅很内疚很心疼的表情。
事实上,孩子的名字也只是个名字,哪怕以后就叫宋想想他们也无所谓,再加上聂老说得如此凄凉,他们心里一软,就想,要不就用聂老爷子取的名字吧!
但宋老爷子不同意,他表示无论他有多少儿孙,只要是姓宋的,以后都是要上宋家宗谱的,就必须由他这个一家之主来取名字。
两位老太爷都这么较真,他们做为想想的父亲是偏谁也不是,帮谁也不是。
眼看着战事又要升级,而且升级后最直接导致的就是她们的婚期又遥遥无期,他们也是愁哇!
这时候,想想看到两位老太爷不打架了,又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奶声奶气地说了一句:“太外公你qi的名记(字)不系给小舅舅的咩?小舅舅有名记(字)了咩?”
“小舅舅?”
“对呀!对呀!我外公要星(生)宝宝了耶!小舅舅比我还小耶!”
想想还不到三岁,对于辈份这种事儿完全表示不懂,也不知道小舅舅这将来是要压过自己一大辈儿的,只当是和弟弟差不多,以后生下来就是他的‘玩具’,是他的跟屁虫。
所以,目前想想非常期待小舅舅的出生,还想把好听的名字留一个给小舅舅用。
聂老爷子有丝心动,可嘴上还客气道:“那夏家的孩子,我聂家不好取名字的吧?”
那时候慕千雪真想狠狠亲儿子一口,关键时候还得靠儿子啊!
亲热地拉起了外公的手臂,慕千雪拍着胸口保证道:“不会不会,爸爸一直当您是父亲在看待,一定很喜欢您给孩子取的名字,夏祈陌,这名字简直好听的不要不要的。”
“真的吗?”
宋天杨拼命的用力的狠狠的点头:“是啊!我也觉得夏祈陌好听!”
“这样吗?”
聂老爷子更心动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想想是亲亲的重外孙已是跑不掉的事实,但夏波清照顾他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当成亲儿子在看待。
更不要说现在他娶的是许初见,这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女儿’,那种复杂的感觉,不是别人可以体会的。
哪里是不想给孩子取名字了,就怕被人家嫌弃,现在见大家都在说他取的名字更适合给夏波清的儿子,他真是激动了。
“对呀对呀!这样就好了嘛!一个孩子一个名字。”趁热打铁,可话说到这里又担心聂外公会多心,宋天杨马上又拍着马屁:“而且,外公你这么学识渊博,我还想拜托您给我女儿想个名字呢!”
聂老原本就眯着眼在笑,一听这话,眯起的双眼瞬间瞪圆了:“女儿?小雪又有啦?”
一语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慕千雪身上。
她尴尬地直摆手:“不是不是,我没有……”
比起她的反应,宋天杨反倒是大方地将人朝怀里一带,揽过她的肩道:“现在是没有,以后总会有的嘛!就让外公帮我们好好想想,是不是?”
一听这话,聂老微有失望,不过,想到外孙女儿还年轻,宋天杨也正当壮年,马上又开始期待了。
重外女儿啊!想想都是美。
“算你小子有眼光,我取的名字那可是谁都喜欢的,像小雪的妈妈就叫倾城。”
外公已成功被洗脑,慕千雪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我妈妈的名字很好听!所以外公一定要帮我们的女儿,取一个比我妈妈的名字还好听的名字。”
“嗯!”
聂老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又为难道:“小雪你这样我好有压力的。”
“怎么会,外公您那么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此处省略若干赞美的词语)”
在宋天杨如此不遗余力地‘哄骗’之下,聂老笑得是满脸皱纹:“好吧!那外公回去后就好好帮你女儿想名字,至于想想的名字……”
不等聂老说完,慕千雪赶紧又抢声道:“外公,我爸爸也是您儿子对不对?您就不想您自己的‘孙子’用您自己取的名字?”
“孙子啊!”
“是啊!我弟弟就是您孙子,亲的……”
亲的,亲的。
聂老激动了,无以复加到两只眼睛都放着光……
最后的最后,终于在慕千雪和宋天杨以及想想小宝贝的蛊惑之下,决定把自己精心准备的名字给自己的‘亲孙子’用了。
于是皆大欢喜,想想的大名叫宋煜航,而夏波清还未出生的儿子叫夏祈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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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指,在唇边轻轻一咳。
撕裂的感觉顿时自心口处清晰地传来,明明不过是被针扎了一下,可每夜都‘疼’得让人受不了。
医生说,他这是心病,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一直疼,一直疼。
赵奕辰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怕疼,可是,就这一个地方,似乎能要了他的命。其实也不过是早晚的事,他知道自己会死,只是在死之前,他还有些放心不下……
他们住在一个医院,可她却从来不曾主动来看他,他知道,他是彻底伤了她的心。
每个阳光大好的日子,他会从七楼上到十三楼,通过一间一间的病房,找到属于她的那一间。
大多时候夏谨华都是背身而立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看不到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不想看他,总之,从那之后,她再没让他好好看看她的脸。
只有一个背影,孤寂,清绝,失魂!
大出血,她不得不拿掉了自己的子宫,这辈子,夏谨华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
得知这一切的时候,赵奕辰觉得自己是世间最残忍的野兽,他怎么能做那样的事?
他怎么能?
很想对她说一声对不起,可他不敢走进去,永远都只会在病房门口偷偷地看着她的背景。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来看几次,可是,多一天,是一天……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
赵奕辰坚信自己这辈子最爱的只有一个女人,可是,在他生病的这段时间里,他竟从不曾盼望慕千雪来看他。
突然就不想她了,突然就解脱了一般,只是心心念念着另一个女人,那个爱他胜过自己,可以舍弃一切包括生命的女人。
这是爱吗?还是愧疚?
他分不清,只是,余生的岁月里,他的世界已再装不下别人,只有她,唯有她,仅有她……
只可惜,他,再没有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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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了,他又走了。
周而复始!
就算不用双眼去看,她也能听出他的脚步声,每一次她都会走到窗台前,走到那最合适的一个角度,只有在那个方向,站在门口看得最清楚。
夏谨华一直知道有人在偷看自己,从她开始‘生病’的那一天开始。
是的,她生病了,生了一种可能这辈子都治不好的病。
医生说,是心病!
她无法睡觉,或者说是无法安眠,只要一闭眼就是孩子凄厉的哭喊声,问她: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妈妈只是没有保护好你。
那种自责变成了一把把尖利的刀,在心尖尖上插来插去,折磨着她,让她无法安枕。
她不敢看他的脸,因为那会让她重新想到那一夜,每一个片段,每一段感觉,还有肉与肉剥离时的痛意。这辈子她都原谅不了他了,虽然她的心仍旧只肯为他一人跳动,可是……
有时候,她在想,或许人都是有自虐潜质的,明明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最好,就是不肯那么做。
是她的执着让自己变成了今天这样,她原谅不了他,更原谅不了自己。
很想解脱,想从那窗台一跃而下,想离开这喧嚣的世界去陪她最爱的孩子,只是,放心不下……
他的病恶化得很快,医生说,他没有多少日子了。
她有时候也会想,他该,他就该得这样的结果,他那种人,死不足惜,就该让他怎么惨怎么死。可是,每个诅咒他的夜,她的枕上总会留下一团又一团的湿痕。
有一种人,活着就是为了撕扯,自己痛苦,别人也痛苦,可痛苦还想活着。夏谨华一直觉得这样的人有病,生不如死还有什么好活的?
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也变成了那种人。
既然每天来看自己是他临终前最后的心愿,那么,她就陪着他。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她只想无声地陪他到最后一分,最后一秒!
她傻得太够了。
自己都想骂自己,可是,怎么办呢?
她就是想这么做,根本就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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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
归属,成全,许诺,注册……
接下来的时间里,慕千雪只需安静地等待着做宋天杨最完美的新娘,一切尘埃落定,却仿佛又还是差了些什么。她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性子,可面对已经唾手可得的幸福,她又开始迟疑……
不是不相信,只是,太害怕这又是一场镜花水月。
正想得出神,突听到门口有敲门声传来,慕千雪说了一句进来,很快,便有人缓步而入。
虽然是二婚,可新娘子还是要从娘家走,所以临近婚礼的前一夜,慕千雪搬回了夏家,此番看到父亲进来,她一笑,恬静地跟父亲打着招呼:“爸,您还没睡呢?”
“看你房间的灯还亮着,过来看看你。”
夏波清一如即往的清俊,中年男人的成熟稳重让他看上去比年轻人似乎更有魅力,纵然此番身着湖蓝色的睡衣,那种儒雅的气息仍旧扑面而来。
“爸,对不起!”其实有很多话想说的,可看到父亲的那一刻,慕千雪还是只说了这一句。
被她弄得有些懵,夏波清好笑地看着女儿:“怎么了?突然说这些?”
“原本应该等您和许阿姨先结婚的,可是……”
一开始,她和宋天杨决定要结婚的时候,是想和父亲一起办婚礼的,反正也是一起热闹一下,让大家知道这件事来祝福他们就好。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竟成了她和宋天杨先办,父亲和许初见等孩子生了再办。
于情于理,都应该是让父亲和许初见先结婚,她和宋天杨反正注册过了,婚礼办不办也就是个形式,就算不一起,晚一点也没什么
偏偏……
慕千雪为此很内疚,看到父亲,便不由自主地说了这句对不起。
闻声,夏波清笑着摇了摇头:“是我和初见商量好的,一来,她现在的身子越来越重我怕她受不了,二来,我想亲手把你交给那个人。”
那个人……
是指宋天杨。
“爸……”
“这是天下间所有父亲的心愿不是吗?”
夏波清笑着看她,目光一直落在她肖似前妻的脸上:“我错过了第一次,还能错过第二次?”
没想到父亲是本着这样的心思才推迟了婚礼,慕千雪感动得眼圈都红了。
二十七年,她有十八年在养父的身边,有六年和小雨相依为命,有三年有儿子漂泊在外,现在终于认回了父亲,却又要嫁作他人。
那种感觉慕千雪说不上来,只觉得父亲太过不容易,这二十七年的时光,他守着寂寞,守着孤独,守着心底最真的永恒。他对自己的爱,深沉如海,不用多说就能满溢……
“可是,您和许阿姨……”
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多讲,夏波清道:“亏欠她的,我会用余生来弥补,至于亏欠你的,我只能让宋天杨那小子替我补了。”
难得听父亲开这样的玩笑,慕千雪‘噗哧’一声笑了:“您不是不喜欢他的?”
“世界上有几个岳父会喜欢自己的女婿?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娶走的男人,都是仇敌有没有?怎么也是不满意的,横竖都是看不顺眼的,自然不可能喜欢。”
男人之间的喜欢不喜欢,或者应该用欣赏来替代。
从男人的角度来看,他对宋天杨无可挑剔,可从岳父的角落来看,宋天杨简直是从头到脚没有一点能说好。挑剔,只是因为觉得谁也配不上自己的女儿,不喜欢那是因为想让女婿更珍惜。
每个女儿都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小情人要嫁了,嫁给别的男人了,父亲怎么会不‘伤心’?
“看您说的。”
抿着嘴,夏波清不经意地伸手抚过女儿的头顶:“爸爸相信你的眼光,因为你和你妈妈一样善良。”
“爸,您也很有眼光,无论是我妈妈还是许阿姨。”
自己幸福了,就希望身边的人都幸福,特别是想到父亲和许初见这么多年相知不能相守的感情。
二十七年啊!
她和宋天杨分开三年都那样痛苦了,更何况是他们。
不过,父亲也是真的幸运的,至少,在余生之年终于等到了开花结果的这一天。
闻声,夏波清眸光一动,终于开怀地笑了:“可不是,咱们父女这眼光也是逆天了对不对?”
“是啊!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和最好的女人都让我们家挑走了。”
“最好的男人?”耸眉,夏波清表示对些不认可:“那小子也算?”
“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就行。”
宋天杨是个全身上下都是毛病的男人,可是,全就算全身上下都是毛病,她也没办法讨厌。
所以一头栽进来,再也走不出那个男人设下的结界,他真的不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可是,之于她而言无可取代,所以,对她来说,他就是最好的,唯一的……
“既然这样想,为什么还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
慕千雪抿了抿嘴,小声地嘟嚷了一句:“我也不是愁他。”
“有心事?”
夏波清的眼光毕竟是锐利,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女儿的情绪不高?
之前看到她房间里一直亮着灯就知道她睡不着想,所以他才会等许初见睡下后,直接敲开了女儿的门。
错失了二十七年的光阴,他也不懂得怎么样才叫一个好父亲,可是,他想做一个好父亲,所以在女儿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便来了,来安慰她,开解她。
“爸,我有些担心,三年前那一场婚礼,我……”
她心里有阴影,虽然她不想承认,但确实一想到结婚她就会下意识地排斥。
注册也好,领证也好,她都可以配合,就是一想到明天的婚礼她就开始不安,不是不想睡,是明明很困但就是焦虑到睡不着……
“三年前是三年前,现在是现在,你不能因为被鱼刺卡过就这辈子再不吃鱼了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还以为父亲会这么劝解她,可这形容……她也是醉了。
道理她都懂,只是,心里那一关始终难解,也知道自己这样有点恺人忧天,只是,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个女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爸,我只是……很害怕!”
“不说那小子是最好的男人么?有他在,你还怕什么?”同样是男人,夏波清很理解宋天杨,用生命去爱的女人,自然也会用生命去护,这一点,他信宋天杨!
“……”
有他在,她还怕什么?
父亲的话音方落,慕千雪耳边便幻听似地响起了宋天杨的声音:雪儿不怕,有我!
这辈子,他是第一个这么跟自己说的男人,也是一直一直不曾改口过的男人,每当她最危险的时候,每当她最辛苦的时候,哪怕是那三年的分离,她在睡梦中的时候,这个声音始终陪伴着她。
有他!有他!有他!
是啊!一切有他,就算真的会再遇挫折,可是,有他在她还怕什么?
低落的心情突然就明朗了起来,慕千雪抬眸看向父亲,却见父亲的双眼也明亮如月:“而且,你现在还有爸爸,爸爸不会让你担心的任何事发生,任何事……”
如同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前面是墙,左右是墙,似乎除了后退再没有别的路可走。但突然有人为自己在墙上打开了一扇门,告诉她通过那道门就是终点,就是幸福,就是安然于世……
那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如海似浪,扑面而来的同时,也瞬间洗涤了她的内心。突然就想通了,突然就不怕了,她拉着父亲的手,由衷道:“爸,谢谢你!”
“父女之间,需要说这么多谢谢么?”
“还是想要谢谢您,谢谢您就在我身边,也谢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反手拍着她的手背,夏波清的目光亦是动容:“好了,别再多想了,好好睡一觉,要不然明天就不漂亮了。”
“嗯……”
从无依无靠到如今,慕千雪发现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有可爱的儿子,有听话的妹妹,有善良的继母,有疼爱她的父亲,马上还会有个一生一世只对自己好的男人……
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怕,不怕,她已打开那扇门,决定勇敢地走向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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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重的大门缓缓打开。
教堂里瞬间响起了婚礼进行曲,悠扬的乐声中,有如玉的佳人逆光而来……
圣洁的婚纱曳地,她手挽着父亲的臂弯,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向自己的丈夫,铺着红毯的尽头,那个笑得像傻瓜的男人,那一刻是她眼中最美的风景。
一步一步,一路一路……
终于走到她身边,任父亲郑重地将她的手,轻轻交到了他的手里。
触指之下,是两人心灵感应般的狂乱的心跳,隔着头纱静望彼此,此时,无声胜有声……
头发花白的神父宣誓誓词,每一句问得慎重。
他笑:“我愿意!”
她笑:“我愿意!”
交换戒指的那一刻,她能感受到他指尖明显的颤意,曲指,轻勾住他,她展颜一笑的同时,在眼底化开无数的柔情似水……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亲爱的,我……愿意!
(全文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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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一路追随的所有亲,爱你们所有人!
明天开始,力力晶晶陪伴你们每日的喜怒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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