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走了,厚朴只好承担起了这项不怎么愉快的工作,在纸上先画了一个符,又写了几个字,放下笔说:“你照着写吧!”
李雩上过一年多学堂,可是从来没有用心过,又多少年不写了,抓着笔感觉有千斤重,一点儿也不听使唤。厚朴本想走,到了门口又叹了口气回来坐在李雩身边手把手地教起来。
李雩听见了他在一口接一口地唉声叹气,边画边想:小鬼头!敢看不起爷爷我!……算了,等学会了再来找你的算账,先忍一忍。
一个时辰后,李雩终于画好了,高高举起来弹了弹才画好的符,得意地说:“怎么样?不错吧?”
就像是张鬼画符,但能画出来也已算是难得了,厚朴老气千秋地说:“还行,到底是探花!”
“探花?探花是什么意思?你们今天都说好几次了!”李雩知道硬的不行便来软的,“好厚朴,你就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告诉紫苏那丫头,而且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偏向着你的,谁叫咱们俩都是爷们呢!”
“你没有看过三生石吗?”
李雩眨了眨眼,三生石?地狱里的大石头?没有钱给黑白无常,自己又不识字,害得现在要求人!
见李雩不回答,厚朴又说道:“也对,你又不识字,看了也白看。想要知道什么意思就学识字吧!以后自己去看,我可不敢说,泄露天机是要……”
“灰飞烟灭!”李雩打断了厚朴的话,“又是这四个字,好了,不求你了!”
李雩写了一个多个时辰后终于写好了,迫不及待地拉着厚朴到了院子里:“厚朴,接下来怎么做?”
“你把符烧了,边做手印边念,心中默写‘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九个字。”
“怎么?要我默写?”李雩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那我就写不出来了。”
李雩一溜烟地回去重新练习,厚朴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好命苦呀,摊着一个这样的主人!”
又过了一个时辰后,李雩又兴冲冲地跑了出来,一路嚷着:“好了,好了,我会写了!”
把符烧了后李雩跟着厚朴一招一式地做了一遍,可墙还是墙,门还是门,一点也没变化。
李雩气坏了,抓着厚朴的衣领不住地摇着:“死厚朴,你骗我!”
“不可能呀?药师爷以前都是这么做的,怎么到你就不行了?”
“你装什么傻?害老子白忙活了两个多时辰,就连村长也没这样使唤过我!”
说着李雩就要踢厚朴一脚,厚朴敏捷地躲过,跳到三丈开外不客气地说:“我可不是打不过你,逗着你玩罢了,别逼我来真的!”
这简直就是挑衅了,李雩七窍生烟,又撸起了袖子……
“他说的没错,是你太差劲了!”这是紫苏冷冰冰的声音。
紫苏走了过来,藐视地看着李雩,右手在空中一挥,刚才李雩心里默写的字就金光闪闪地出现在了眼前,看到歪歪扭扭的字李雩的脸胀得通红。紫苏手中出现了厚朴刚才写了同样九个字的那张纸,不客气地说:“你自己看看,你的字写得比厚朴还难看,药师爷的字就更比不上了,这又怎么能打得开结界呢?”
李雩能够不写错别字就不错了,但书法不是三朝两日的功夫,他再有天赋也不能速成。
“我……我……”李雩结巴了半天,“你们是不是故意为难我?我在村里听老人们讲的故事里结界是用刀划开的,为什么到这个就要写字还要画符了?”
“你要是肯动脑筋想一想就不会提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了。别人的结界是用过以后就不要了,而这个结界以后还要用,是不能破坏的,要不然以后有妖怪来了我们往哪里逃?”
李雩觉得紫苏说得在理,只好耷拉着脑袋回去乖乖写字。
‘姐姐你真聪明!’‘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跟他说!’‘说了是小狗!’‘唉,药师爷的结界本就不难从里面破。以后还有很多难关,不知能不能还这么幸运。要是彬郎哥在就好了,可惜他必须到城隍那里去做交接,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回来。’‘我总觉得新主人没有那么坏。’‘你知道什么?在你眼里就没有什么坏人!你这么快就忘记他才来的第一天就使坏了吗?’‘他说过了,是吓唬我的,我相信不是骗人的话。’紫苏和厚朴两个都是黄杨木雕。只不过紫苏是用的先生成的那枝做的,所以是姐姐。厚朴是用后来在紫苏的那枝上长出的新枝做的,所以是弟弟。他二人心意相通,只要想一下脚后跟,也就是他们共同的根,无论相隔千山万水也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们的这些对话全是用这种方式说的,就算是药师爷也无法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有了这个便利,他们联合起来好好地戏耍了李雩一回。
真正的画符并没有这么简单,事前要祷告,然后正襟危坐,存思运气,不能停顿地一气呵成,边画边念咒并吹气于符中,不画符的左手还要掐各种诀。而这个符咒根本就用不着这些,因为药师爷自己也要常常出入,等有了点法力以后还可以更容易。
其实李雩早就把结界打开了,只是又被紫苏用幻象给遮住了,这件事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把他瞒在了鼓里。
结界各有不同,就一所房子一样,有的是木头搭的,有的是竹编的,有的是石头做的,还有的是纸扎的……这就要看建筑者的法力了。另外在哪里设门户,怎么设门户也是各具匠心,有的划开了又马上合拢,有的结界里面还有结界,有的象五行八卦阵一样是座迷宫……
虽说破这个结界并不难,可老实说他们也没想到李雩居然肯用心地学,学得还挺快,又这么容易就破了。
药师爷立下的这个结界最难得的是符咒只是起了辅助作用,最重要的是破结界的人一定要有一颗为他人着想的善心,这样万一有居心不良之人趁虚而入后也不那么容易出去。李雩自己怕变猪,也就多少能够理解对紫苏厚朴怕变木头人的心情,恰巧暗合了药师爷的初衷。
这本来也是厚朴和紫苏最最担心的,毕竟从小看到大,明白他没有大奸大恶,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好人。如果结界不认可他,还真的会把李雩一辈子困在里面,所以他们才会觉得末日来临了一样愁眉苦脸。
他们表面上恭顺,其实一直看不起这个新主人,在心里就把他当成了一头猪好吃好喝地侍候着,没想到最后还是托了他的福,松了口气至少短期内是不会变木头人了。这件事情只能李雩能办到,无可奈何地得了这个坏小子的好处,他们口里没说,但心里却怪怪的。
李雩透过窗户看到紫苏和厚朴不说话就这么面对面地傻站着,说不出的古怪,心想到底是木头做的,人怎么可能没事呆呆地站那么久?又想起厚朴**的脖子和他们两个没有表情的脸,他们现在没有表情说不定还好看一点,要托老子的福才能出去,可出去以后就得看两张臭脸了……
我李雩怎么就这么命苦呀!不当神就要变猪!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连一个讨价还价的机会也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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