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在人群中产生了一阵骚动,看着魏柔奇怪的举动,所有人对于这葛袍少年的身份均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网人群中纷纷怯怯私语,相互间打探着这葛袍少年的来头。
“这人谁是,难道也是魏家的人不成?”一个低级弟子眉头紧锁,向着身边的长者问道。
他的长辈却是脸色大惊,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喃喃自语道:“莫非是他?莫非是他?”
“是谁啊?谁啊?”
“不可能,不可能,若是是他的话,早就应该已经死了,怎么可能……”长者不理会门下弟子,兀自喃喃自语道,“莫非这少年有着通天的本事,还是当真是……”
但见此人,魏老鬼的整张脸顿时变得阴沉莫名,低低地道:“你怎么来了?”
“舍妹大婚,我自然要到场亲自道贺,与你何干?”葛袍少年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魏柔的的发髻,轻声笑道:“都是新娘子了,还一个劲的哭,成了什么样子?”
“我……我还以为你不来了……”魏柔一下子哭,一下子笑的,在这少年的身边,哪有半分刚才那母夜叉般的神态。
“傻妹子,你结婚,这么大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不来,虽然唐方那小子我不是很喜欢,但是你嫁给他,没有辱没你。”
“哥哥,我们进屋说话,”魏柔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喜道,“能见到你,我今天真开心。”
“等会!”葛袍少年横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淡淡地道,“刚才是谁说我魏家宗家的弟子都死绝了。”
对于这葛袍少年的来头,不少邬家的弟子都是清楚的,一人已经按捺不住,大声道:“魏求喜,你居然还敢来!”
魏求喜轻蔑的看了一眼那个邬家弟子,淡淡地道:“邬蠱那小子呢?”
“我师兄正在闭关,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所以,你们邬家来的就是你们这几个没用的东西吗?”
“你!若是我师兄在此,那容你这等放肆,当年的一箭之仇,你就忘了吗?”
“我没忘,我记性好的很,不过现在……”魏求喜忽然双目中厉芒暴涨,厉声喝道:“一起上吧?”
“魏求喜,你好大的胆子!”邬无霜大声喝道,“当年你违背族规,误伤同门,依照族规原本是要将你宰了的,当年念你年幼无知,所以放你一条生路,让你在落洞之中静思己过,没有族长的批准,不准擅离落洞半步,你今日违背族规,便是死罪,来人啦,给我将此人拿下!”
“慢!”忽然魏老鬼一声厉喝。
邬无霜道:“难道你邬家想护短不成?”
魏老鬼冷笑道:“我若是护短,岂能将我亲孙儿打入落洞之中,当年之错,虽然是这不肖子之过,但是扪心自问,你们邬家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过错吗?数十个男子围攻一个弱女子,此事若不是我碍着祝由的脸面,没有宣扬出去,不然传到其他门派的耳朵里面,岂不是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段辛密,很少有人知道,魏老鬼稍微点出一点,顿时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纷纷猜测这事情的前因后果。
魏求喜当年虽然年幼,但是在祝由中也是少年高手,声望极隆,加上魏家的诅咒,所以魏家之人倾力栽培于他,原本由他继承魏家宗主之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谁人想到,却被打入落洞中静思己过,甚至被魏老鬼几乎当众逐出了祝由。
不过,魏求喜当年到底所犯何事,几大宗门都是讳莫如深,闭口不谈,这也就成了好事者嘴里的谈资,各种版本层出不穷。
有的说,是因为魏求喜权欲熏心,迫不及待地想结果祝由宗主之位,所以打算谋害魏老鬼,有的说他判出祝由,勾结龙虎山的妖道,有的说他天生**,勾引二嫂,偷看隔壁寡妇洗澡,等等等等,但是没有一个版本可以自圆其说,所以,诸人对当年这段辛密,极为感兴趣,所有人都停下了筷子,等待着即将上场的这场好戏。
邬无霜脸色变了变,道:“这段公案,当年已经了结,魏求喜被打入落洞这是不争的事实,没有宗主的允许,不可以踏出落洞半步,不然便是我祝由之敌,魏老四,难道你不承认此事吗?”
魏老鬼冷哼一声,正要辩驳,就在此时忽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谁说没有宗主的允许?”
唐方一身大红袍子,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身边跟着一脸笑吟吟地等着看好戏的王仙峤,唐方笑了笑道:“我已经让他出来了,怎么我说的话不算话吗?”
众人这才猛地想到,眼前这个人,才是祝由的最高权威代表——祝由宗主!
邬无霜顿时无言以对,但是强自辩驳道:“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唐方双目猛地一瞪,“我说他可以出来了就可以出来了,只要他愿意,哪里都可以去,我是宗主,祝由的事情我说了算,那个谁,莫非你想抗命不成?”
王仙峤笑嘻嘻地伸过来大拇指,赞道:“老祖,霸气!”
魏求喜看了唐方一眼,却没有半分的感激之情,回头过来一一将邬家的子弟扫视了一便,冷冷地道:“都是一群酒囊饭袋,一起上吧。”
“你!”邬无霜顿时勃然大怒,但是魏求喜的实力,他是最为清楚不过了,在二代弟子中,当年就仅次于王云光和邬蠱,就算当年邬蠱胜其一筹,但是也是伯仲之间,多了几分运气,这几年过去了,他在落洞中潜心修行,怕是更上层楼,己方弟子怕是无人是其对手。
若是邬蠱在此,岂容他张狂。邬无霜暗自心恨,只是赶尸大会之后,这小子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再露过面,不过邬蠱的脾气他最为清楚,怕是因为败在了方云的手里面,独自修行,期待一雪前耻。
邬无霜只得强自将这口气咽下,换上另外一副脸面,皮笑肉不笑地道:“刚才我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大家都是祝由的人,何必伤了和气。”
魏求喜淡淡地道:“你开玩笑,可是我却当真了。”
“这……”邬无霜看了眼魏老鬼,期待他来为自己解围,但是魏老鬼却恨他刚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咄咄逼人,有心挫挫他的锐气,低眉垂眼,没有半分说话的意思。
“这老鬼……”邬无霜暗自骂了一句,恨得牙根痒痒,他知道,魏求喜就算再强,若是邬家子弟一起上的话,他必败无疑,但是问题是,当着这么多祝由弟子的面,他邬家岂能做出人多欺负人少的事情?
若是一个一个上的话,怕是没有一人是他对手,邬无霜只怪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没料到斜刺里面杀出了魏求喜,一下子将整个场面扳了过去。
现在轮到他邬家难堪了。
邬无霜看了看唐方,有些求救般的道:“今日乃是宗主大喜之日,我看我们还是不要舞刀弄枪的好,唐宗主您看是不是……”
“没事……”唐方呵呵一笑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就应该用江湖的办法贺喜嘛,要弄出点红来才好,显得喜庆!”唐方其实早就看不惯邬家盛气凌人的样子,今天他大婚,本想和和气气的过来,这邬家的人偏要跟他过不去,依着唐方的脾气,岂能帮他!
“这……”邬无霜暗自道,看来躲是躲不过,只有硬着头皮上了,打定主意后,邬无霜回头望了一下诸位弟子,大声道:“哪个小字想跟魏家大少爷过上几招的,给我出来,魏求喜乃是魏家少年中的一人物,得到他的指点,你们终生受益,输了也没关系,当年你们师兄邬蠱在赶尸大会上,都只是险胜他,你们这些人,十个都不是邬蠱一人的对手,只当是陪魏少爷开开心,练练手罢了。”
邬无霜这话,先是把魏求喜败在邬蠱手下的事情给抖出来,然后再把自己的弟子贬低得一无是处,便是在为战败了留条后路,你魏求喜乃是魏家少年第一高手,而我邬家来的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弟子,魏家即便是胜了,也胜之不武。
魏求喜冷哼一声道:“邬蠱这小子就算今天来了,我一样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此话一出,顿时在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邬蠱的名号,何其响亮,金光大法更是接近大成,当年不是一时不察,也不会败在了方云的手里,当年那场战,不少人都是亲眼目睹的,邬蠱虽败,但是其表现出来的强横实力,已经折服了在场的所有人,魏求喜就算再厉害,怕是也不是邬蠱的对手,何况,还是邬蠱的手下败将。
结果,谁知道,邬无霜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邬家的弟子,居然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敢出来迎战!
“一群窝囊废!”邬无霜怒其不争,狠狠地骂了一句,声音不大,但是当场不少耳目聪颖的人都听到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邬家弟子是彻底被魏求喜打怕了,当年赶尸大会后,邬家弟子偷袭王云光,惹怒了魏柔,单人匹马的杀向了邬家,而当被邬家弟子围攻之后,为她出头的就是他的哥哥魏求喜!
若是单单是单单是一场比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这魏求喜下手太过阴毒,招招都是夺命之术,邬家弟子连死带伤的二十余人,彻底地被魏求喜‘血洗’一番,不然,魏老鬼也不会惹来雷霆大怒,将魏求喜关入落洞之中了。
那一战,在邬家弟子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而魏求喜的形象,在他们眼中简直就是一个噬血的修罗,毫无人性可言,跟他比斗,便是要抱着以死相搏的心态。
估计这里面没有一个弟子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所以都龟缩不出,神情异样地看着邬无霜。
魏求喜淡淡地道:“邬无霜,你若是不服,大可亲自出手。”
“你!”邬无霜气的面色发白,这魏求喜实在是欺人太甚!
“邬烔!你上!”邬无霜只得点将,冷冷地道;“你出手领教一下魏大少爷的高招,不要堕了我邬家的威名!”
“笑话,一群无胆鼠贼,有何威名可言。”
“你!”邬无霜气的浑身发抖,邬烔被点将,不敢违逆长辈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上,在场都是长辈,自然不会让他白白死在魏求喜的手下,心下稍安,一拱手道:“魏少,就让师弟来领教你的高招!”
魏求喜斜眼看了邬烔一眼,道:“腿脚这就好利索了?又敢出来蹦达了?”
邬烔当年便是主使围攻王云光的罪魁祸首之一,在邬家弟子中修为也是极高的,不然邬无霜也不会叫他出来迎战了。
邬烔道:“魏少当年的一剑之恩,师弟自然是没齿难忘了。”
“不对。”魏求喜摇了摇头,道,“伤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脑子却似乎还没有好全活。”
“你!”邬烔就算是泥人,也被魏求喜气的火冒三丈,加上原本就有宿仇,更是仇人相见,从怀里掏出一根三尺长的白色木棍,左右一伸,变成一米多长,上面用白色的裹尸布绑了,拿在手里,舞出一圈华丽的棍花,摆开了门户,与魏求喜隐隐对峙。
魏求喜缓缓掏手入怀,亮出了兵器,却是一把十分奇怪的短剑,用数十枚铜钱铸成,周边棱角磨得锋利,闪着雪亮的光芒,这剑,邬烔何曾不认识,当年在这剑下就差点断了一条胳膊。
邬无霜面色沉重,在一旁护法,若是魏求喜一旦亮出杀招,他便会不顾一切抢出,救下自己门下弟子。
魏求喜对着身边的魏柔柔声道:“柔儿,你暂且站在一边,看哥哥给你变个戏法。”
魏柔点了点头,狠狠地瞪了邬无霜一眼,走到了一边,唐方下意识地凑了过去,皱眉道:“你那个病秧子哥哥,是那个小子对手吗?”
魏求喜因为在落洞日久,皮肤显得有些惨白,所以唐方还有些不放心。
“哼!”魏柔冷哼一声道,“在整个祝由,除了云光,二代弟子中没有一个是我哥哥对手。”
唐方乍舌道:“这么厉害?”
魏柔傲然道:“那是当然,我哥哥当年一个人就差点灭了邬家二十多个人,你说厉害不厉害。”
唐方笑道:“你觉得我怎么样?是不是你哥哥对手。”
魏柔鄙夷地看了唐方一眼,道:“你最多能挡我哥哥五招。”
“不是吧。”唐方伸冤道,“我好歹也是混了个祝由宗主的位置玩玩的,你当我银抢小霸王的外号是自己封的吗?”
王仙峤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唐方腋下钻了出来,一脸诡异笑道:“老祖你这外号,别人是封不了的,只有魏大小姐才能封。”
“没事给我死到一边去。”魏柔极度厌恶王仙峤这个破小孩,似乎哪怕是和王仙峤说话,都会被感染上不治之症。
王仙峤啃了一口苹果,呵呵笑道:“看戏,看戏,我也想知道我的这些徒子徒孙们,到底有没有把老祖宗交给他们吃饭的家伙全部丢光。”
诸人不再说话,全部将目光投向在场的两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一瞬不瞬的看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魏求喜,今日就让你好好领教领教我邬家的厉害。”邬烔大喝一声,先发制人,手中的赶尸棍卷起层层气浪,如同排山倒海般的向着魏求喜席卷而去,魏求喜冷哼一声,手中一变,身形如电,就在众人还没有看清场面上的变化的时候,魏求喜已经从这邬烔看似密不透风的棍影中穿身而过!
“啪,”一声脆响,魏求喜居然扬起了巴掌,重重地拍在了邬烔的脸上!
顿时,邬烔被魏求喜一个巴掌居然被抽飞出去,重重砸在一乱石堆中。
所有人都惊呆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可是在邬烔的脸上出现的一个清晰的血色掌印,清晰的告诉他们,他们没有看错!
邬烔挣扎着爬了起来,声音颤抖,道:“你……”
被这么多人看在眼中,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魏求喜冷冷道:“小惩大诫,魏家就算是在沦落不堪,也不是你们可以羞辱的!”
邬烔在邬家弟子中也是极为有身份的一个,平生也是自视甚高,除了师兄邬蠱之外,很少有人让他诚服,现在被人家一巴掌拍在了脸上,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比之当年败在魏求喜的剑下更让他受不了,整个人几乎疯了一般,大声喊道:“你找死!”
捡起丢在一边的赶尸棍,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住手!”邬无霜伸手猛地在他的肩膀上一压,止住了冲杀的步伐,冷冷道:“给我退下,还嫌不够丢人的吗!”
“可是!”邬烔羞愧欲死,这番大辱,必将成为他平生挥之不去的阴影,可是此时的魏求喜,却不知当年不知道厉害了了多少倍,原本俩个人不算太大的差距,已经被远远拉开。
在场的所有人,特别是邬家的弟子,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邬烔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虽然不算是邬家的顶尖高手,但是也不是那种任人侮辱的菜鸟,可是魏求喜仅仅只用了一招,便让他颜面扫地,这等功力,就算是邬家的第一高手邬蠱,恐怕也是很那做到!
短短几年不见,这魏求喜的修为当真是一日千里,达到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魏老鬼眼中目光凌厉,其实刚才魏求喜出手,心中最紧张的是他,可是现在,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他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难道他真的已经悟通了……明白了我的良苦用心?魏老鬼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若是当真如此,魏家中兴便有望了……
当然,他表面上依然冷静如斯,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变化。
魏柔也是美目圆睁,充满吃惊的神色,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唐方则是膛目结舌,隔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厉害!”
王仙峤也是连连点头,道:“老夫下凡这么多天,也就这小子稍微有点意思,有趣,有趣。”
见到自己的哥哥如此厉害,魏柔也是喜上眉梢,甚至都不顾与王仙峤的恩怨,主动走过去了一些,对着唐方扬眉道:“怎么样,我哥哥厉害吧,你是他对手不。”
唐方连连摆手,苦笑道:“这下三招都抵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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