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邯坐在门口，匕首被他收了起来。
四楼就在舞台边缘，望着章邯旁边的墙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章邯不担心四楼会发疯，过来跟自己拼命。
按四楼所说，杀人也有一千万的话，他应该也能拿到一千万。
完全用不着犯险拼命。
而夺下匕首那一刻，他完全有机会杀死四楼。
但是他没有。
现在的章邯，放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
一个前所未见的世界。
即便他对gam再怎么了解，他也想不到对方居然无视人命，以杀戮为游戏。
这还是自己熟悉的世界吗？章邯不知道。
冷静一向是他的优点，但王魁的死，令他很难冷静下来。
坐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章邯的脑子很乱，他知道有很多问题需要去想，但他不愿意。
此刻，他只想离开。
度秒如年的半小时，终于被他熬了过去。
安全出口下的大门打开，章邯一步跨了出去。
门口站着四名西装墨镜壮汉，接章邯来的人，并不在其中。
一名面带兔子面具的女郎道：“先生，请跟我来。”
章邯像是一具木偶，跟在女郎身后，来到一个小房间。
房间里只有沙发和电脑。
接他来的西装男，就坐在沙发上。
“恭喜恭喜，真是没有想到，我手下第一个拿到奖金的参赛者，居然会是第一次参加游戏的你。”
西装男面带笑容，看得出，他是真的开心。
章邯没说话，西装男问道：“嗯？另一个人呢？”
“死了。”章邯声音冰冷。
西装男一愣，转瞬便笑了起来。
“一个废物，死就死了吧。”
房间里除了西装男，电脑后还坐着个旗袍女子，依然带着兔子面具。
西装男站起身道：“既然你来到这里，就说明你手里有‘奖’字。东西给她，她会支付给你钱。”
章邯将三个纸团仍在电脑桌上。
西装男再次愣神。
三个？
“你拿到了三个‘奖’字，你杀了王魁？”
章邯没有说话的意思。
“好，好，没想到我手下也出了个狠人，不容易，真他娘不容易！”
西装男自言自语，旗袍女子道：“先生，您将会获得三千万奖金，请您提供银行卡或者银行卡号。”
章邯递上自己的银行卡。
西装男道：“三千万？人不是你杀的？”
章邯进门一句话没说，西装男恍然大悟道：“我说你怎么不说话，原来是他被别人杀了。”
西装男以为章邯现在很伤心，识趣的没有多话。
离开剧场，章邯的压抑的心情好了许多。
旗袍女子拿着他的银行卡操作，章邯不知道需要多久。
那些刚才被他努力从脑海中驱逐的问题，又回到了老地方。
章邯道：“在这里杀人，你们不怕有人报警吗？”
西装男道：“正好，如果你没法进入最后一个环节，有些东西也没必要让你知道。不过你这次拿到奖金，该你知道的，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
西装男让章邯坐下后，他道：“你应该有所感觉，gam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比如一般人，绝对没有听过这个组织。”
“这个地方，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来。”
章邯仔细一想，问道：“你们调查过我？”
“不，还没有。但我们调查过王魁，他介绍过来的人，对gam不会有威胁。”
章邯很奇怪，不知道这是什么逻辑。
“你们就这么肯定？”
“当然，gam选择人，也有规矩和标准。那些注定会给我们带来麻烦的人，到不了这里。”
“所以这些人，即便你们杀了，也无所谓，是不是？”
西装男一耸肩，无所谓道：“反正这些人都是赌棍，死反而是他们能做出最大的贡献。”
赌棍。
这词令章邯浑身上下很不舒服。
“那么，对于你们来说，我也是其中之一？”
西装男意识到自己失言，打了个哈哈解释道：“你当然跟他们不一样，第一次参加游戏能拿到奖金，怎么能跟那群废物一样。”
见章邯不说话，西装男眼珠一转，继续道：“怎么样，一朝暴富的感觉很不错吧？”
章邯不置可否。
“先生，麻烦您在这些文件上摁个手印。”
旗袍女子从屏幕后推过一摞纸和红色印泥。
章邯拿起文件，在第一页看到两个十分刺眼的字——合同。
“这是什么？”
“先生，这是我们为您准备的合同，可以为您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什么麻烦？”
“比如您这笔钱的来历。”
合同很厚，少说也有八十页，他不可能全都看完。
随意翻了几页，上面写的都是些跟经济有关的专业术语，章邯基本看不懂。
出于对“合同”二字的警惕，他还是问道：“签了这份合同，对我有什么影响？”
“对您没有太多影响，反而好处多多。”
显然，章邯不会相信她的话。
“如果你不说的话，那么我拒绝签字。”
西装男站起身道：“兄弟，这份合同百利而无一害。你非要问有什么影响，还是有一点儿。”
“到底是什么？”
“往后我们还会邀请你参加游戏，你不能拒绝。”
章邯陷入沉思。
许久，他才道：“如果我拒绝，有什么后果？”
“你最好别拒绝，后果你承担不起。”
章邯点头，表示明白。
拿过印泥，拇指轻轻的摁下去。
红色的指印接连不断留在纸张上，章邯依照旗袍女的指引，同意所有内容。
十年前，他涉世未深，被一纸合同欺骗。
归根结底，那份合同根源就在gam。
如今，他又和gam签下合约。
唯一不同之处，这次是他深思熟虑之后，认真做出的决定。
此次游戏之旅，他的目标是收集gam的相关信息。
游戏结束，信息没有收集多杀，疑问倒是有一脑袋。
合同只规定必须参加游戏，他能接受。
旗袍女郎归还银行卡时，章邯摇身一变，成了千万富翁。
西装男再次表示恭喜，两人离开。
出门后，章邯一路来到电梯前，再也没有见到任何人。
依次乘坐电梯来到地下车库，他打了个呵欠。
一夜没睡，现在天应该亮了。
掏出手机，准备看看几点。
看着绿色索隆的手机壳，章邯一愣。
王魁的手机，他捡起来后，还没有细看。
手机壳有一道裂缝，不知是原来就有，还是刚才王魁出手时摔坏的。
章邯看着屏幕，一半手机壳掉在了地上。
他刚打算捡起来，西装男吼道：“快上车。”
章邯走向汽车。
坐在车上，打开王魁的手机，并没有密码锁。
手机上显示着微信提示。
章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开来。
是王魁的母亲。
一眼扫过几条信息，章邯肩膀剧烈的颤抖。
“这几天来要钱的都打发走了，你爸求几个朋友借钱解决了，我们慢慢还，你不要想不开。”
转账给你：50。
“我今晚去传菜赚了50元，你先拿去用。”
“你在那边要好好生活，妈老了，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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