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子和汪潮生筋疲力尽,已无力再争斗。
他们的身体还是绞在一起,只是不能发力。
两个人纠缠之下,离开了中央深水区,脚踩在水下泥土里,这才勉强站住。
章邯的大笑之声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汪潮生和豆子,不约而同望向章邯,眼中满含深意。
“你、你笑什么?”豆子问道。
章邯收敛笑容,回道:“心情好,自然要笑,难不成哭吗?”
汪潮生隐藏在瞳孔深处的恐惧,随着体力和毅力流失,再也抑制不住,从双眼迸发出来。
他死死凝视着章邯,齿缝挤出几个字。
“你是章邯!”
“这不废话吗,你们不都知道我是章邯。”
汪潮生甩着脑袋,湿漉漉的头发水滴四溅。
“不,不是那个章邯,你是他。”
若是此时还有第四人,对汪潮生不着边际的话,一定会感觉到莫名其妙。
然而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章邯听得懂,但他要装作听不懂。
“你是不是被水淹糊涂了,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汪潮生努力挣脱和豆子纠缠,双拳并立,指着章邯道:“你骗不了我,要不是章邯,你为什么非要淹死我们?因为你也是被淹死的!”
“淹死?我难道不是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
“不——你是鬼,你不是人!”
汪潮生神态癫狂,已然没了正常思考能力。
章邯似笑非笑道:“听起来,你似乎把我和你认识的人弄混了。脑子进水,淹糊涂了吧?”
汪潮生坚持自己的看法,一口咬定,眼前的章邯就是那个章邯。
再不济,他也知道那个章邯的事。
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就知道这种事无异于天方夜谭。
可在汪潮生心中,愣是用强大的信念支撑观点,半点都不多想。
豆子一脸呆滞,望着章邯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个人心中的窗户纸被汪潮生捅破,一个豆子无法回避的问题摆在面前。
眼前的章邯,是不是知道奥伯豪森黑尔纳河边的事情。
但是怎么可能呢?
那个章邯入水,他看着他沉下去,再次浮起,已经是第二天一具尸体。
除了三个当事人,没有第四人知道那件事。
这个章邯是怎么知道的?
豆子也像汪潮生一般,来回甩着脑袋。
不过目的跟汪潮生完全相反,豆子逼迫自己别把两个人完全没关系的人扯到一起。
把喋喋不休的汪潮生丢在一边,章邯的目光放在豆子身上。
手里晃荡着手枪,章邯道:“豆子,机会不会给你第二次,想活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汪潮生的脑子大概真是进水了,这是机会。”
话说完,章邯对着溪水砰砰又开了两枪。
枪声激起豆子心底地凶性。
忽然,豆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挣脱了手腕上的绳索。
章邯眯眼,豆子先下水,手腕和绳子一直泡在水中,泡久了,绳索松懈,他能挣脱,倒也不算意外。
汪潮生跟丢了魂似得,一门心思认定两个章邯就是同一人,完全遗忘了豆子的存在。
豆子叉开双手,犹如一双巨大的手钳,死死的卡住汪潮生地脖子。
剧痛感传来,汪潮生这才清醒了一点。
可惜,已经晚了。
猝不及防,他的脑袋被豆子压入溪水,猛呛几口水。
求生的本能给汪潮生机体注入莫大的力量,挣扎中,他的脑袋划出豆子控制范围,从水里露出来。
猛吸几口气,汪潮生往岸上跑去。
可豆子怎么可能给他逃走的机会。
伸脚一绊,汪潮生昏昏沉沉倒在水中。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站起来。
豆子像是踩蚂蚁一般,脚掌蹂躏着汪潮生的脸,神情扭曲。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听命与汪潮生,但章邯能肯定,豆子对汪潮生的恨意,由来已久。
汪潮生再也没有浮起来,成了溪水中一具冰冷的尸体。
蹂躏汪潮生耗尽了豆子身上最后一丝气力,他跌跌撞撞,从溪水中爬到岸边。
躺在岸边,豆子大口的喘息着。
章邯走到豆子身边。
“活着的感觉怎么样?”
豆子没有多余的力气回答他,只是点头。
“被水淹的滋味,不好受吧?”
豆子继续点头回应。
“既然活着这么美好,被水淹那么难受,为什么要推他下水?”
章邯的声音很轻,然而此话出口,就想一记闷棍,狠狠的闷在豆子脑门。
他像是一根弹簧,从地上弹了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
章邯微笑,凑近豆子耳边,轻声道:“为什么要推他下水?”
这一次,豆子听的很清楚。
为什么要推他下水?
为什么?
豆子两道眉毛挤在一起,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我啊,不是告诉过你了吧,我叫章邯。”
“不可能,他已经三十岁了,你们的相貌,更是没有半点相像。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他的事?”
豆子机关枪似的反问,章邯等他问完,这才道:“我是章邯。”
“不——可——能!”
豆子声嘶力竭的怒吼,口水喷了章邯一脸。
章邯很清楚,豆子不会相信他是谁。
不过,章邯有的是方法,两人之间经历过的事,多不胜数。
“钻野速出点金手,假腿隐刀决斗走。军团指挥官这个英雄刚出来的时候,这句话是谁告诉你的?”
“ap蛮王、ap剑圣、ap赵信,你第一次在游戏中见到,是什么时候?”
“卡牌加梦魇的全球偷家流,你第一次使用时,队友是谁?”
“你的瑞文光速qa,是谁教给你的?你又学了多久?”
“你在绝地求生游戏中,最喜欢的武器scar吧?比赛里,你似乎更喜欢四倍镜m16,你的四倍镜压枪,跟谁学的?”
章邯一连串的问题,像是一层一层海浪,一浪接一浪,拍打在豆子的胸口。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说,是谁告诉你这些事的?他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可——能!”
最后一声嘶吼响彻云霄,豆子转身冲进了溪水中,口中还在不断重复那句“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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