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此为防盗章这就是杀她的凶手之一。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宇文铭将她丢弃在烈火中,然却是张恩珠先将她骗去的牡丹院,她并不知那夫妻二人究竟是谁设计了谁,然她却是最终的受害者。她满心的恨,那时的痛苦与绝望,在见到这个女人的瞬间又全涌了上来,她也好想冲上去好好问一问张恩珠,为什么要杀她?其实当初进惠王府也并不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骄矜的官家姐,谁愿意去为人妾室?若不是那时宇文铭在青州偶然得见她后,主动求亲,爹爹会愿意把亲生女儿嫁进王府做妾吗?可后来事情出乎她预料,宇文铭表现的如谦谦君子,她还是爱上了他,尽管她受宠,但一直规规矩矩的做一个妾室,从不曾仗着宠爱逾矩半分,她一向尊敬张恩珠,从未生出过什么坏心眼,可张恩珠,为什么要使毒计杀了她!静瑶立在一旁,听着太后与张恩珠几人的寒暄,痛的心如刀绞。她没办法,就算杀身仇人就在面前,她也不可能就此冲上前报仇,就如同那日在御书房外偶遇宇文铭时一样,周围这么多人,她能否杀死对方不一定,但自己一定是没有活路的,而且,还会害了李妙淳的家人。所以她只能忍,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成熟许多,懂得冷静的重要。胸中的翻腾的怒火渐渐平静下去,她的思绪重新回到了眼前花团锦绣的殿中。太后与张恩珠简单寒暄完,郑王妃趁机也关怀道:“对了,听闻惠王妃前段时间身子不好,现在可好些了吗?”张恩珠面上很平静,心里却很清楚。陆静瑶死后,宇文铭恨她,把她圈在云英阁,为了不叫外面起疑,便对外声称是自己犯了老毛病。是的,那段时间,夫妻二人曾一度势如水火,但今日她能来,就明宇文铭已经同她达成了一致。她往后还要风光的做惠王妃,当然要照顾宇文铭的面子,所以只是道:“已经好多了,多谢郑王妃关怀。”太后倒是忽然想了起来,年前惠王府里殁了一位侧妃,便又道,“你府里如今没人能帮得上你,你自己里外操心,可着实是辛苦了。”张恩珠笑着谢了恩,稍稍停顿一下,忽然道,“对了,臣妾有一事,正好借今日之机秉承太后。惠王殿下子嗣单薄,至今仅有一女,臣妾身子贫弱,日后也恐怕无法尽力,所以臣妾打算为殿下另娶一位侧妃,也好为殿下绵延子嗣,不知太后觉得意下如何?”张恩珠,要再给宇文铭娶位侧妃……听到这话,先前还算冷静的静瑶终于忍不住,一下抬起头来。这举动实在有些不合规矩,甚至突兀,但好在此时殿中众人皆是一脸惊讶,注意力全在张恩珠的话上,倒也没人在意她。虽然表面看来,大家都是贤良恭顺的好妻子,可有谁能贤良到主动为夫君娶妾进门?况且张恩珠与旁人都不同,旁的几位王妃都有自己的嫡子,可她成亲五六年,至今仅有一名女儿,倘若惠王长子叫旁的妾室生出来,那她的王妃之位岂不岌岌可危了?她怎么能大度至此?众人的目光中都是惊讶与不解,张恩珠大概早已料到会如此,表现的镇定自若,一双眼眸只望向太后,想听听太后的意见。太后如今是皇室最尊贵的长辈,当然有权利发表意见,宇文铭不是她的亲儿子,任何情绪也都隔着一层。其实她也没料到张恩珠会如此大度,不过稍稍惊讶过后,还是点头道:“惠王子嗣单薄,确实是哀家心中担忧,难为你有这份心胸了!惠王意下如何?”还能如何,她舍下一切来成全他,他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张恩珠心中冷笑,面上却极为温婉,柔声道:“不瞒太后,惠王也是同意的,所以臣妾才敢来禀报您啊。”太后和煦笑起来,点头道:“就是,哀家糊涂了,你行事向来沉稳,岂是那种冒失之人?”着端起桌边的茶盏,随口问道:“来你们可有意向了?不知看中了哪家的闺秀?”太后心里很清楚,宇文铭打就眼光高,除过与张恩珠成婚是先帝的旨意,能叫他看上要娶为侧妃的,必定不是一般人物,所以她现在也很想知道,他看中的人,究竟是谁。张恩珠却不肯透露,只是笑道:“人选暂时还没有呢,臣妾只是先向您来寻个恩典罢了,王爷自己也,前几得陛下赏识,接了鸿胪寺的差事,开春二月里番邦来朝,他少不得要大忙一番,所以眼下暂时没空想那些。”太后便明白了,这是要叫她降旨赐婚的意思,至于要娶得是谁,他们必定是已经想好了,只是先卖个关子而已。太后笑道,“那就忙完了再办,惠王有这份为社稷尽力的心思,是下之福,你趁这阵子为他物色好人选,也两不耽误。”太后嘴上留了一手,没有主动许下什么,张恩珠却并不肯罢休,眼见此时众人都在,求个恩典也并不过分,便又道:“其实今日臣妾原不该提……可想必太后也知道的,上月我们王府走水,没了一位侧妃,府中上下都有些人心惶惶,连累的年节也过得并不畅快,王爷嘴上虽不,心里必是在意的,所以臣妾就打算这次好好为王爷操办一下,冲一冲府里的晦气……”她顿了顿,目光一片诚挚,道:“臣妾想替王爷请一道赐婚旨,到时候,还望太后能成全。”她直截了当的给了出来,太后倒是不好直接回绝了,毕竟只是想娶个侧妃而已,要是搁在先帝在世的时候,必定是很轻松的就给准了。太后只好笑道:“这好,到时候你们择定了人选,前来告诉哀家便是。”张恩珠松了一口气,连忙笑着谢恩。其实世上哪有女人会当真贤淑至此?心甘情愿,不失落,都是不可能的,但这件事上,早已没了自己不的权利,所以何不主动起来,为自己挣得一席之地?她要叫他知道,她是不容忽视的,以后无论他谋划什么,都不可以以牺牲她为代价!眼见张恩珠如此为夫君着想,连赐婚旨都给请了,这实在叫殿中其他的王妃们惊奇,越王妃道:“能娶到惠王妃这样的贤妻,惠王可真是好福气呢!”张恩珠淡笑一下,“谢四嫂夸奖。”面上看不出丝毫的不痛快,一派落落大方。太后便借机教育名义上的儿媳们,“恩珠能设身处地的为夫君着想,实乃贤妻典范,你们也都该以她为榜样才是。”众女眷立刻正襟危坐,垂首齐声道是。张恩珠脸上的表情,静瑶在太后身边看得一清二楚,实话,直到这一刻,她才看清自己与张恩珠的差距。在惠王府的三年里,她一直对张恩珠抱着满腹愧疚,觉得宇文铭宠爱自己,忽略了正妻,但其实,张恩珠何曾看重过这个?情爱算什么?更何况,宇文铭这种潢贵胄,女人唾手可得,会对谁有真情吗?张恩珠早就看清了,所以不在乎,也正因为不信任,才能轻松逃过宇文铭的算计。反观自己,那时满心都是他带来的浓情蜜意岁月静好,无条件的信任依赖他,沉浸在自以为是的梦里,终有一日,丢了性命……所以谁才可怜?心里的酸楚渐渐沉寂下去,只余下悔恨。她垂下目光,继续做一个无声无息的令人。奉殿的正旦贺仪结束了,亲王郡王们也一齐进了福宁宫,要向太后贺年,除过太后,其余女眷们都纷纷起身,迎接自家的男人们。皇帝不在,便由年长的郑王带头,向太后行大礼,“儿臣等向太后恭贺新岁,祝太后新年安康。”太后颌首笑道:“快平身吧,哀家心领了。也祝你们诸位新岁安康。”诸王便纷纷立起身来,太后又叫赐座,宫人们立刻忙活起来。众人才坐好,春梅等人也把茶端了进来,元正是一年里最紧要的一,也是福宁宫最忙碌热闹的一,因此宫人们个个打起精神,不敢懈怠。静瑶紧跟着上前奉茶,路过宇文铭时也并无异样,若上次的见面,她还是百感交集,如今再见这个人,就只叫她心寒了。她平静的回到原位,听太后与众人再度寒暄。太后了几句场面话后,特意跟宇文铭道:“方才恩珠向哀家禀报,打算为你再娶位侧妃,她如此设身处地为你着想,实在是难得,惠王该好好待她才是。”宇文铭立刻垂首遵是,“儿臣谨遵太后教诲。”还是那副温润模样,脸上淡淡露着笑意,哪里还能寻得到,当时痛失所爱的落寞?陈尚宫安慰道:“听福鼎,今早起床的时候就已经退烧了,陛下龙体一向强健,太后可宽心。”“宽心宽心,这叫人怎么宽心?”太后脸色不好看,不好责备皇帝儿子,只好迁怒到了别人身上,“乾明宫里的奴才们没有一个中用的,回头都该换了!”陈尚宫但听不语,那好歹是陛下自己选的人,若是由别人轻易换了,不惹怒颜才怪!太后也不过是句气话罢了,她可不能随便应。太后独自在这儿忧心,也是没办法,想了想,只好吩咐陈尚宫,“找个人去宫门上盯着,若是见到陛下回宫就过来禀报一声,哀家等会儿要亲自过去瞧瞧,别人的劝他不听,看看哀家的话是不是也不顶用了。”陈尚宫应了声是,出门找人去了,韩嬷嬷伸手替太后捋着胸口,缓声劝道,“娘娘息怒,陛下洪福齐,从前每每上战场都是平安归来,现在不过一场风寒而已,还能难倒龙体么?再,陛下行事向来有分寸,此次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眼看就要过年了,您再气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好?”韩嬷嬷是太后的陪嫁,从侍奉太后身边,最知道主子的脾气,太后也不把她当外人,经她这么一,也忍不住倒起了苦水,唉声叹息道:“越到年关外头越乱,咱们陛下当初继位,有多少看不过眼的?焉知现今还有没有什么余党残留?哎,这迄今也没个子嗣,外头又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你不知道,哀家这心哪,就没有踏实过一!”韩嬷嬷连呸了两声,安抚道:“您瞧您,这越越离谱了,哪儿就这么严重了?您啊,且把心放在肚子里吧,陛下是谁,能叫那些人难倒了就不是他了!他心中都有数的,您别杞人忧了。”几十年的老主仆,的都是外面听不到的话,静瑶在旁听得心惊胆战,不敢插半句话,心想这样的时候,自己大约当聋子比较好。太后与韩嬷嬷又絮叨几句,静瑶在旁眼观鼻鼻观心,恍惚间将要入定了,忽听见太后点她的名,“妙淳,今儿也没什么要事,你陪哀家去佛堂吧!”好吧,她从前好歹是负责佛堂的,这会儿叫上她也不意外,静瑶乖乖应了声是,陪着太后去了福宁宫里的佛堂。~~马车出了玄武门后一路奔驰,耗费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京郊的元微山,山下有个村,住着宇文泓此行要见的人。来的不算巧,叶遂进山采药去了,他下了马车,耐着性子在草庐里等了两刻钟,才终于等到了神医回来。早起的时候虽然退了烧,但脸色还是不佳,是以才一见面,叶大夫就吆喝了一声,“怎么跟煮熟的虾子似的,伤风了?”着招呼他过来,要给他诊脉。饶是他这样习惯肃冷的人,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乖乖伸手,微哑着嗓子,“前两夜里着了凉,大约是受了些风寒。”叶遂一边试脉一边咂嘴,“吃过药了吧?看来发的差不多了,顶多两三的事,耽误不了过年。”叶遂是京郊有名的神医,宇文泓当然不怀疑他的医术,微微点头,礼貌道:“多谢大夫。”叶遂收回手来,似乎根本没打算给他开药,只是问道,“大老远的来,不会就为了这点毛病吧?”他微怔一下,“大夫神机妙算,我的确为着别的事而来。”叶遂没接话,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宇文泓顿了顿,低声道:“还是从前那桩,我觉得我应该还有些希望。”这毕竟不是什么寻常病症,尤其他正处盛年,这种事出来,实在有些艰难,他又停了一下,才接着道:“今早……我发现那里有变化了。”身为老大夫,叶遂倒是对各种病症司空见惯,嗯了一声,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问道,“持续了多久?可有行.房?”幸好原本就因伤寒红着脸,这会倒看不出什么神色异样,他咳一声,否定,“并没有行房,持续了……清醒后,大约有一刻钟吧。”叶遂点了点头,又问,“清醒后?那此前可是受过什么刺激?”他摇头,“并无什么刺激,只是无缘无故,做了场梦……”叶遂便了然了,直截了当的告诉他,“我早就过,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毛病,这下相信了吧?”可他却并不信,反驳道,“怎么会没事呢,我曾经受过伤……”叶遂丝毫不以为然,“伤处早就好了,倘若真的有问题,今早就不会有什么变化了。信我吧,你的问题,还是在心上。”见他怔楞,叶遂继续道,“我问你,昨夜可是梦见了女子?”他迟疑的点头,“确实,我从前,极少会做这样的梦。”叶遂自己嘟囔道,“那大约是因为你从前不开窍,现在终于开窍了……”他没听清,“什么?”叶遂咳了咳,直截了当道:“我跟你浪费多少唇舌都无用,你只要找到梦里梦见的那个女子,重复一下昨夜的梦境,自然能相信我的话了。”宇文泓有些无奈,“我想不起她是谁……”叶遂笑了笑,随手煮起茶来,“这个好办,俗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不会无缘无故梦见她的,白日里去过什么地方,跟什么人过话,甚至看见过什么,只要回忆一下,应当能找出端倪。”这一点宇文泓倒是也不否认,他知道他该是认得她的,定然是从前在哪里见过,而现在也只是想不起来而已……他还在回忆,叶遂那边的茶煮好了,分了一杯推至他面前,道,“前些日子新制的梅花茶,拿初雪煮的,你有口福了,快来尝尝。”他回神后却是婉拒,只道,“色不早,家中还有事,就不打扰大夫了。”语罢传人来付诊金,叶遂却伸手一挡,笑道,“这次就免了,等你成了事,我等你的大礼。”话里话外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宇文泓也露出淡笑,“一言为定。”叶遂嗯了一声,他爽利起身,出门登上马车,一路赶回宫中。马车走远了,草庐里的药童出门去瞅,回来后一脸好奇的问叶遂,“师父,他给银子,你为什么不要啊?”叶遂一个人悠然喝着梅花茶,“不过几句话而已,就伸手拿人家的钱,你当师父我想钱想疯了?”药童撇撇嘴,“您清高!我都快冷死了,碳薪都快烧完了,您知道吗?”叶遂自顾自的喝茶,“放心吧,他还会再来的,一看就不是一般的人物,到时候谢礼肯定更大方,信不信?”药童坐在炉子边切药,抬头回了一句,“那徒儿可等着沾您的光了!”~~静瑶从前不太信鬼神之,但亲生经历过一回生死转换,她便心存敬畏了,借着陪太后礼佛的空当,也好好念了回经,一是感谢上给她重活的机会,再是祈祷自己这次的道路能顺遂平安。瞧见她念经念得虔诚,从佛堂里出来后,太后特意问她,“刚才见你一本正经,可是许了什么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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