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师傅,您瞧这丫头还行吗?这都一了,怎么一直也不见醒?”
“那不是还喘气儿吗?兴许还有救呢!再等等吧,就这么去了,可惜了这幅样貌。”
“哎,就是,谁能想到这雨花阁佛堂,竟然还能有这样的人物……”
“嗯,先别在这处废话了,去问问物件都清点好了没?查清楚损失,好向上头回话。”
“好嘞。”
……
意识一点一点回来,静瑶有些奇怪,这些话的人是谁?他们又在些什么?雨花阁佛堂又是哪里?
她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迟钝的转动眼珠,只见到暗黄的屋顶,并没有什么人,方才话的两个人已经似乎也不在这了。
她应该躺了很久了,腰背酸困的难受,尝试着想坐起身来,却不心碰到了手边的什么东西,一下摔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动静终于引来了其他人,只听一阵匆匆脚步声,一位圆脸少女伸头来看她,见她睁开了眼,忽然喜出望外,喊道,“醒了醒了,阿淳醒了!”
清脆的声音刺痛了耳膜,她微微蹙了蹙眉,阿淳……阿淳是谁?
她正疑惑着,眼前又出现了两个面孔,都是男人,穿着宫制圆领袍子,一个年轻些,一个稍上了些年纪,但面上俱都光洁无须。
两人低头瞧了瞧她,年轻的顿时眼睛一亮,“哟,还真醒了,真是命大啊!”
年长的那个则呵呵笑了两声,“醒了就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又转头跟那圆脸的姑娘道,“方才前面已经查点清楚了,现在人也醒了,咱家就可回去复命了。此番佛堂失火,所幸并未伤及无辜,太后她老人家也可宽一宽心了。”着甩了甩拂尘,眼看就要迈步子。
圆脸的少女赶紧把人一拦,急着问道,“左总管,阿淳昏睡了一整到现在才醒,好歹也是被烟熏了,不知会不会留下什么病症,还是该找御医来瞧瞧吧?”
那被唤左总管的人倒真把身子一顿,转回头来看看躺着的她,问道,“自己叫什么,还记得吗?”
静瑶也正想问问这是什么地方,哪知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似乎发不出声音了,她有点儿着急,使了使劲,一个“我”字只发了个气音,沙哑无比不,嗓子火急火燎的疼,吓得她赶忙闭上了嘴。
年轻的男人一愣,问那个圆脸少女,“她是个哑巴?”
圆脸姑娘女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柳眉倒竖,微有些生气,“阿淳怎么会是哑巴呢?她歌唱的可好听了。”
左总管拿拂尘的木把戳戳徒弟的脑袋,“糊涂!好歹是惠侍,怎么可能是个哑巴?这一看就是叫烟熏坏嗓子了。”
那徒弟立刻恍然大悟,笑道,“是是,徒弟糊涂了。”
他的确是糊涂了,挑选宫女有严格的标准,身体不齐全的根本不用考虑,他刚才这么一番大呼叫,是人家尚宫局眼瞎没挑好人吗?
这话若是传到尚宫局耳朵里,指不定又要生出多少是非呢!
更何况这还是有品级的宫女,怎么会是个哑巴呢?
幸好面前只有这两个惠侍,瞧着年轻,也不可能跟他们计较这些,左总管略想一下,发话道:“这好办,等会儿叫我这徒弟去一趟太医院,请人来瞧瞧。姑娘这是毛病,左不过吃几服药就能好的。”
静瑶不能话,圆脸少女就替她应了好,左总管又把她打量一番,似乎若有所思,却终究没什么,领着那徒弟走了。
房中终于没了外人,圆脸的少女把门关上,一下坐到她跟前,悲喜交加的跟她话,“阿淳你终于醒了,可把我吓坏了!他们才把你救出来的时候你给熏得那样,我还以为你不成了呢!”
边着又边叹息,“你你怎么这么倒霉,原本好好的美人,大有晋升的希望,忽然叫人坑成惠侍不,还差点连命都丢了,老怎么这么不开眼呢,净欺负你!”话音刚落忽然捂着嘴道:“唔,我失言了,这次你大难不死,没准就是素日念经积下的功德呢,我刚才胡八道呢,神明可千万别怪我!”语罢赶紧合掌朝,好好念了几遍阿弥陀佛。
这似乎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可静瑶还是不解,这姑娘的都是什么意思,明明是在看着她,可话里的那个人分明不是她啊!
而且环顾四周,这里就是间极普通的房屋,根本不像传中人死后会去的极乐世界,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惊骇交加,想问问这姑娘,但根本不了话,只要稍一用力,嗓子就生疼,疼得她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那圆脸姑娘赶紧扶她坐起,为她拍背顺气,等她平复一些,又去倒了杯水,她没顾上客气,接过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有水润滑,刺痛的咽喉才稍稍舒缓一些。
她舒了一口气,听那姑娘在旁安慰她,“你别着急,等会儿叫御医瞧瞧,估摸喝几副药就能好了,还没听谁能叫烟熏哑了呢!”
她点了点头,也对,等会御医看看,把嗓子治好就能话了……
等等,御医?
才醒来时脑子还有些迟钝,现在总算能跟上趟了,她清清楚楚的听见“御医”这个词,加之这姑娘此前提过的“惠侍”,以及那位左总管先前提到过的“太后”,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难不成她现在是在宫里?
好端端的,怎么会来了宫里呢?
她正大感奇怪,听见门外有人话,“倚波姐姐,医师到了。”
圆脸的姑娘立刻应道,“来了。”着笑着看她,“还挺快!”
着就去开门,有人从外面进来,手提着医药箱子,一副医官的打扮,她心里愈发笃定,看这情景,果真是在宫里。
倚波把人领到她跟前,见她木木愣愣的,就自己上手帮忙,给她把衣袖往上撸了撸,在手腕上盖了块丝帕,再叫那医师诊脉。
医师除了诊脉,还有些问题要问,她不能话,倚波全替她回答了。其实很简单,就是被浓烟呛入体内,伤了咽喉,肺腑里也有些残留,需要清理及将养。医师给她开了几幅汤药,慢条斯理的跟她,“每日早晚各服一次,七日后再复诊。”语罢搁下笔起身,知道她不能话,就跟倚波,“请姑娘派个人随我去拿药吧。”
倚波点点头,朝门外唤了个丫头,不放心的又问道:“七日后她就能话了吗?她的声音很好听的,还能恢复到从前吗?”
那医师原本打算出门的,听见倚波这样问,又特意看了看凝着眉呆坐的她,想了想,又坐下来,拿出药方添了几笔,“再加一些朱砂,镇静清心。”而后回答倚波,“话应可,但能否回到从前,要看复诊结果。”语气十分认真,人也非常知礼,跟姑娘话的时候自觉垂眸,并不轻薄乱看。
倚波略有迟疑,不过也很快点着头好,亲自把人送出了屋外。
这医师走了,倚波重又回到她面前,安慰,“只是嗓子而已,还好身子没毛病,你放心,大夫向来都是这样,不会把话死,你肯能复原的。”
这似乎是个心眼很好的姑娘,一直在安慰她,可她心中还有大问题待解,她试着张嘴问,“这是哪儿,我是……”且不论只能发出沙哑的气音,话还没完,又剧烈咳嗽起来。
倚波赶紧又给她顺气,“你嗓子不行,就先别话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好好休息。左右佛堂现在也用不了了,重修指不定要多少时日呢!”
还没弄清眼下是什么状况,她怎么能休息呢?静瑶使劲摇摇头,急的没办法,转头一瞥,瞧见桌上有先前那位医师用过的纸笔,顿时有了办法,下床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拿起笔在纸上写下自己的问题,再叫倚波看。
倚波不清楚她这是怎么了,看着纸张念道,“这,是,哪,里,我,是,谁……”念完皱眉看着她,“阿淳,你脑子糊涂了?这自然是宫里啊,皇宫!还有,你连自己是谁不记得了?你是阿淳,李妙淳啊!”
静瑶深呼吸一下,这果然是皇宫,可是她怎么会到了这里?而且……她怎么会是什么李妙淳?
她惊慌起来,目光扫到一旁,瞧见有面镜子,赶紧挣扎着跑过去看,等看清楚后,呼吸瞬间一滞……
那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面孔,根本不是她!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被困在了梦魇中还没睡醒?她使劲掐自己的面颊和手背,顿时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痛感,有知觉,明她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
可她怎么会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不可思议的使劲摇头,想叫自己清醒起来,一旁的倚波看傻了,赶紧走过来问她,“你怎么了?”
她想起一个问题,赶忙又冲去写字,倚波跟着过来,看着她的笔画一边念,“惠……王……府,侧……妃……”
倚波更奇怪了,“好端端的,提什么惠王府啊?”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忽然想起一件大新闻,赶紧跟她道,“哦对了,你这事儿巧不巧,听昨夜惠王府也走水了,不过比宫里严重,听死了个人,好像是惠王殿下的那位侧妃呢!”
寝殿里点了安息香,他白日里为正事操劳,现在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
却不期然梦见了旧事。
是六年前的那片原野,硝烟弥漫的傍晚,猩红的日头隐匿在云后,一点一点,终于坠下了地平线。
耳边是阵阵厮杀声,匈戎与夷人联合进犯,那一仗出奇的难打,可纵使难打,他也撑下来了,夷人的首领阿力哧被他逼在卢脊山下,已是走投无路的境地。
他亲自上阵杀敌,与士兵们一同浴血奋战,从正午杀到傍晚,早已杀红了眼。阿力哧自知躲不过,与他迎面而战,虽然阿力哧不是泛泛之辈,但他武力更胜一筹,几十招过后,对方已到了绝地。
他心中冷笑,打算将其一刀毙命,原以为阿力哧会奋力抵挡,却没料到他不去躲他的刀,却对他的□□使出最后一击……
阿力哧死了,死前阴狠笑道:“你已是个废人,大梁皇帝绝不会再把皇位传给你,你杀了我不会有好下场……”
“你是个废人……”
噩梦惊醒,一身冷汗。
睁开眼,是帐中昏暗的灯光,他疲惫扶额,努力叫自己平复下来,可方才的梦戳中了心中的痛处,他一时难以恢复平静。
思绪也跟着回到了从前。
与其方才的是梦,不如是回忆,因为那都是真的,是曾真实的发生过的。
他当时怒火翻腾,一刀砍下阿力哧的首级,叫其永远的闭上了嘴,但是阿力哧的话却叫他此后的人生都蒙上了阴影。
身体上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但他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废了……
他十五岁受封亲王,有自己的王府,那场战事结束后他回京,随便找了个丫头想要试一试,但,他失败了……
他羞怒异常,将尸骨不全的罪魁祸首又从墓中刨出来鞭尸,可是这些除了泄愤,没有半点用处。
知情的人都被他秘密处理了,表面上看,他没有任何异常,此后的几年,他试着四处求医问药,但没有用,那些大夫们诊不出病灶,他也一直没有复原。
后来父皇迟暮,因为未曾立储,所以兄弟们间明争暗斗日益激烈,他为了大梁江山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当然不甘将皇位拱手让人,于是也投入进去,并且获得了最后的胜利,登上了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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